我眼睁睁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打翻了我桌上的茶杯和仙人球盆栽,再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在半道上左脚绊右脚摔了一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楼。
盆栽里的土洒在桌面上,小仙人球惨兮兮地趴着;茶杯里的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地,一串一串的小水珠砸在地上,再溅到我的脚踝上。
对门的阿拉斯加被主人带着出来放风,和然帅隔着铁门互相嗷嗷嗷地叫唤;笨呼呼的小鸟辨错了方向,一头撞在了落地窗上,在原地晕晕乎乎地绕几圈,扑楞着翅膀重新飞上天。
还有宋翩然……他、他可爱得犯规了啊!
我后知后觉地捂着肚子爆笑起来。
“笑什么笑!”他在楼上气急败坏地喊,“把馄饨送上来!”
然后又补充:“放在门口,不许进来!”
过了九点,其他人陆续到了,我表面上风平浪静,不动声色地p着宋翩然这次的宣传照,实际上心里已经惊涛骇浪排山倒海。
小桃端着一杯咖啡和骆姐闲聊:“刚听楼上有动静,老板今儿怎么回事,这么早就起了?”
骆姐买了一袋新毛线,边捋边说:“不知道啊,这你得问鱼儿。”
我赶紧否认:“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这么紧张?”骆姐打趣,玩笑说,“你不是咱家老板的专用奶妈吗?”
奶什么?什么奶?
这太黄暴了!尺度太大了!我只是个孩子我不懂这些大人的东西!
我脱口而出:“没没没、没到这个程度!”
“鱼鱼你谦虚啥!”小罗叼着个包子,急吼吼地冲进门,把包往桌上一甩,“平时老板不都是你叫起床嘛!”
叫什么?叫叫叫……床?
我脑子里自动播放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主人公正是我和宋翩然。
在剧情进入关键环节之前,我及时卡带,用力甩甩头,心中默背八荣八耻。
“脸咋这么红?”小桃问,“不是病了吧?”
我拿水杯贴着脸,给自己降降温,哀怨地瞥了她一眼。
办公室恋情真是令鱼困扰。
“上来客厅。”
没多久收到了一条微信,宋翩然发的。
四个字一个句号,我美滋滋地看了又看,揣着小手屁颠颠地跑上去了。
宋翩然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翘着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一派优雅。
“来了来了!”
我冲他笑,露出灿烂的大门牙。
他故作冷酷的表情似乎有点绷不住,嘴角微微有了一个上扬的弧度,又马上克制住。
他抬了抬下巴,说:“把这个签了。”
我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张a4纸,拿起来一看——《恋爱双边友好协定》。
什么玩意儿?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挑挑眉,示意我往下看。
“《恋爱双边友好协定》
为防住齐豫过度沉迷于宋翩然先生的美貌及肉体,影响工作和身心健康,特立此协定,甲方齐豫,乙方宋翩然,规则如下:
1、甲方每日看乙方的次数不得超过十次,每次不得超过十秒;
2、从今日开始十日内,甲乙双方除了牵手,不得有其他肢体行为;
3、恋爱第十一日起,甲乙双方每日可以拥抱一次;三个月后,可以进行接吻活动;
4、其余活动视情况而定;
5、最终解释权归乙方宋翩然先生所有。”
我:“???”
我一头雾水,稀里糊涂。
考研要签协议,找工作要签协议,万万没想到谈个恋爱也要签协议啊!
再说了,这些条款也太刻薄了吧?
我委委屈屈地看着宋翩然,小声说:“能不能不签啊?”
他瞪我一眼:“不行!”
“可是……”我企图挽回一下。
“你今天看我的机会又浪费了一次。”他曲起指节,敲着膝盖,提醒我。
连看都不让看,没人权了!
“不签就扣工资。”
我腿一软,悲愤交加。
士可杀也可辱,工资不可扣!
我要守住我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我提笔唰唰写下我的大名。
写完之后把笔一甩,恨不能冲出院子和然帅肩并肩仰天长啸。
我这个恋爱谈的好苦啊——!
宋翩然把那张纸叠了两叠,放进口袋里。
我不敢看他,只好盯着地面,生怕看一下就又浪费了一次机会。
“过来一下。”他说。
“哦。”
我盯着地,一点一点挪着脚。
“你往哪儿去呢?要撞墙了!”他喊,“傻的要死。”
他坐在沙发上,倾过身子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往他的方向一带,我重心不稳,一下跌在了他身上。
天旋地转。
等我回过神来,自己正坐在他腿上,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扣着我的后脑勺。
我靠在他的颈窝,被浓郁的柠檬香包围着,更加头晕目眩了。
“不是说……十天后才能拥抱吗……”
我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慢了,手脚僵硬,能感受到他的颈动脉在我脸颊边有力地跳动着。
他揉了一把我的头发,长长地叹了一声:“我也忍不住了,先预支。”
作者有话说
小鱼:“妈妈们我已经长大,会自己谈恋爱了,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宋翩然占便宜的!”
宋翩然:“想吃小鱼干,请丈母娘们批准。”
生姜太郎:想吃点评论海星玉佩,请鱼妈们投喂【可怜巴巴】
第三十三章废弃的地下通道
别人谈恋爱累断腿,那是约会约的。
我谈恋爱累断腿,是上下楼跑的。
我现在的状态总结起来就是:工作十分钟,恋爱半小时。
早晨上了班,先到八组兔区微博贴吧溜达几圈,要是关吟不作妖、黑粉不搞事,就可以揣着小手眯着小眼,幻想着蜡烛鞭子皮带各种play调教小媳妇宋翩然的86种方式。
手机突然一震,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跑到洗手间,打开一看,十有**是宋翩然的消息。
“上来一下。”
我趁着其他人没发现,踮着脚摸到楼上去,任宋翩然对我行“预支”之事。
他掐掐我的腰揉揉我的脸也就算了,关键是还不许我还手。
我从他手里抢回我的脸,反驳:“协议里说了前十天除了牵手不能有其他肢体接触!”
他小腿一翘,下巴一扬,理直气壮:“协议第五条怎么写的?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我:“根本就不公平……”
他:“我说公平就公平,从现在起你改名叫最终解释权。”
我反应过来,老脸一红。
和脑袋缺根筋的大明星谈个恋爱就是费劲,说个情话都弯弯绕绕的。
他张开手臂:“过来,再抱一会儿。”
我两下蹦到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摆,说:“宋翩然归最终解释权所有。”
他在我的后颈轻轻捏了一下:“把你精的。”
我哼唧了两声。
腿酸点就酸点吧,一天上下楼跑个几十趟就跑吧。
谁叫柠檬味的宋翩然是甜的呢。
吃午饭的点儿,我又理所当然地被宋翩然以“挑葱花”的名义叫到了楼上。
小桃一干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欢送我去做苦力。
我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抱着我的小饭盒,脚步轻快地上楼了。
宋翩然和我肩抵着肩坐在地上,捧着饭盒。
电视里放着一部很老的韩剧,男女主角窝在小房间里吃晚餐,女主角不小心嘴角粘了一粒米,男主角用深情宠溺的眼神看着她,温柔地喊了一声“趴布呀”,倾身过去,舔掉了那粒米,顺势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
渐渐的,这个吻变得有些不对劲,男主角率先发起攻势,一张嘴和吸尘器似的,疯狂吮吸女主角的嘴唇,两个人狂野地互甩舌头,交换辣白菜味儿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