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1 / 1)

六七天,寄的信件连同东西就到了小山村。

怕再出意外,当天周晏如就稍信把宋祯叫来,请了隔壁的韩院长、方白安夫妇帮忙,喂宋元思喝了熬制的麻药后,扶他躺在床上,重新敲断了腿骨,敷上药膏用夹板固定着绑紧。

抹了把头上的汗,周晏如谢过韩院长夫妇,一指案板上块切好的火腿,“小祯,帮我送送韩院长、方同志。”

韩院长摆了摆手:“两步路的事,不用送。”说罢,转身出了窝棚。

方白安紧随其后。

“方姨,”宋祯忙追上道,“这个你拿回去,下月又该农忙了,给韩院长、玟丽补补身子。”

方白安摇摇头:“留给你爸吧,他这罪遭的,营养得跟上。趁着这会儿天还没暗,挑几桶水,给你爸擦洗一下身上的汗,你妈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别再让她操心了。”

宋祯嗯了声,没再让,给了这块火腿,家里好像也没什么营养品给父亲补身子了。

周晏如看着,轻叹了声,送走方白安,点上火,抓了把小米给丈夫把粥熬上,“你哥上回寄来的40斤粮票,我买了10斤小米。”

小米是精粮,一斤对一斤,不像红薯、洋芋这些粗粮,一斤粮票可买四五斤。

宋祯应了声,将火腿放好,拿起水桶、扁担,“妈,我去挑水了。”

周晏如想着大儿子寄来的缝纫机票和汇来的150块钱,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宋祯来回挑了三趟,才将水缸继满。

周晏如搅了搅锅里的小米粥,倒了碗凉白开给儿子:“你哥这回还寄了张缝纫机票,汇了150块钱。”

宋祯端着碗的手一顿,“给小妹的?”

“嗯。”周晏如攥了下指尖,“我想换成毛巾被,缝纫机太打眼了,剩下的、剩下的钱,我想买点鸡蛋,麦乳精给你爸补补身子。”

宋祯再次一愣:“家里的钱呢?”

“你大哥结婚,寄了一百。你爸说,都是他儿女,你妹结婚不能一分不给,给了她一百压箱。剩下的再给你留出一百,基本就没了。”银行的钱,早几年就不能取了,手头的现金,这几年花了些,三桩婚事一办,哪还有什么。

宋祯沉默了会儿:“大哥寄给小媛的,咱别动,把我那一百先拿出来用吧,婚事,我可以往后拖一拖,反正我也不是多大,不急!”

周晏如:“迎夏那边……”

老二为什么也急着结婚,就是因为郑家那边不舍得女儿继续留在乡下吃苦,一听老二跟闺女处上了,就想将两人调回城。

郑迎夏怕出变故,坚持先结婚,再回城。

“没事,我跟她说。”宋祯故作轻松道。

周晏如张了张嘴,再次叹了口气,转身将缝纫机票和汇款单拿给了他:“给元济送去吧,另外跟他说,水你已经挑好了,让他晚上别再过来了。”

自从宋媛跟邹元济结婚后,每晚,邹元济都会偷偷过来一趟,挑水、劈柴,有时还送些溪水里摸的螺丝、小鱼小虾,或宋媛和田叶梅挖的野菜。

宋祯接了钱和汇款单,忍不住问道:“小媛过得还好吗?”

“她啊,”周晏如一脸复杂道,“一天挣七八个工分,今天上午在一块地里干活,干完她那一片,还跑过来帮我了呢,下工回来的路上,硬是要拉我去她婆家吃饭。”

宋祯:“……”

他妹什么时候这么孝顺、能干了?!

带着疑惑走到村东,隔着篱笆墙,宋祯就见宋媛正在院里给黄瓜搭架子,一旁有个四五岁的男孩给她递载好的麻绳,宋媛不时低头逗几句孩子,

孩子咯咯乐着,捉了菜叶上的青虫吓她。

宋媛惊呼一声,丢下树枝往劈柴的邹元济身边跑,孩子笑着在后追,两人绕着邹元济转了一圈又一圈,弄得邹元济只得停手等他们闹够了。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直接了,邹元济敏感地扫了过来。

“别闹了,”邹元济放下斧子,拍了拍儿子头,拦住奔跑的宋媛,“你二哥来了。”

宋媛气喘吁吁地停下,冲小宇做了个鬼脸,丢下父子俩跑过来道:“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快进来、快进来,我妈炖了洋芋茄子,留下一块吃吧。”

很是热情!

宋祯任她拉着进院,邹元济带着儿子迎了过来,“刚来吗?屋里坐。”

田叶梅闻声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对儿子道:“元济,把鳝鱼杀了,我用青椒炒一盘,你陪宋祯喝一杯。”

“伯母,不用麻烦。我过来给小媛送样东西,送了就走。”

“这么远来了,哪能不吃碗饭啊。”

“我妈做的鳝鱼特别好吃,”宋媛撞了撞宋祯的肩,“留下尝尝,你是怕晚了一个人回去害怕吗?那等会儿,我跟小宇、元济哥一起送你回去。”

“我以前又不是没走过夜路,哪需要人送。”

“那你别扭什么?让你吃顿饭,还推三阻四,跟怎么了你似的!”宋媛撇嘴。

他就拒绝了一句,哪推三阻四了?宋祯心累得不想跟她说话。

邹元济笑了下,伸手做了个请。

宋祯随他进屋。

邹庆国放下手里搓着的麻绳,拄杖起身道:“来了,坐。”

“伯父。”

邹庆国见他在自己面前极是不自在,说了两句话,就去厨房帮忙杀鳝鱼了。

不只面对严肃的邹庆国,宋祯不自在,就是眼前的妹夫,相处起来他也颇为拘束,只想办了事赶紧离开,遂将缝纫机票和汇款单往邹元济手里一递:“我大哥大嫂给小媛的陪嫁,我这月的假请完了,没时间去镇上取钱买缝纫机,你有时间去镇上取了,带小媛挑一台吧。”

“我看看,”宋媛一把夺过,扫了眼手中的票单,凑近孩子乐道,“小宇,给你留着娶媳妇吧?”

邹元济无奈道:“又胡说!”

“反正我又不会用,也不想学,还不如留给小宇长大了娶媳妇呢,这样咱们还省了一笔。”

邹元济按了按额头,取过她手中的缝纫机票和汇款单,还给宋祯道:“我听小媛说,大哥刚去畜牧场工作没多久。”

“嗯,两个月。”

两个月,试用期都没过,一个月能有18块钱就不错了,那这钱票,多半是他岳家出的。

这就更不能要了!

“大哥刚结婚,小家不比我们宽裕,这钱票,你给他寄回去吧,就说心意我和小媛领了,只是小媛不会做衣服,也不准备学,用不着缝纫机,让他买了给亲家奶奶用吧。”

“对对,”宋媛下意识地附和道,“大嫂家的李阿奶可会做衣、绣花了,二哥,你让大哥送我和小宇一身衣服吧。”

邹元济拒绝,宋祯不奇怪,让他诧异的是妹妹的反应,这要是过去,便是不会用,可有一台缝纫机是件多有面子的事啊,光凭这一点,小妹也会闹着让人买了给她。

“真不要?”宋祯确定道。

肯定想要呀!只是……宋媛偷偷地看向邹元济,邹元济冲她摇了摇头。

宋媛立马一脸坚定道:“不要!你让大哥送我和小宇一身衣服吧。”

邹元济笑了。

他眉眼英挺,笑起来特别俊朗,宋媛一下子就看痴了。

小宇拽了她一下,双手扒着脸,乐道:“羞羞脸……”

宋媛脸一红,扬手吓唬他道:“臭小子,想挨揍是不是?”

“啊,救命呀,”小宇尖叫一声,向门外跑道,“母夜叉要打人了哈哈……”

宋媛拔腿追了出去:“叫谁母夜叉呢,看我的铁砂掌……”

两人在院中笑闹成一团,田叶梅笑着出来纠正道:“小宇,可不能这么跟妈妈说话。”

小宇奔跑着,从善如流地回头说了声“对不起”。

宋祯收了汇款单和票,看着院内的妹妹,忍不住感慨道:“我还怕她饭桌上跟孩子抢食,过年跟孩子夺布料,处不来呢。”

邹元济抽了抽嘴角,宋媛可不就饭桌上跟小宇抢食,不过也就因为她这么一抢,让小宇也不嫌家里的饭菜不好了,每顿都能多吃半碗,再加上一天到晚的跟宋媛笑闹着玩,短短半月下来,还壮实了不少,以前十天半月就会病一场,现在一个咳嗽都没有。

“前几天下雨,我去牛棚看爸妈,”邹元济提起暖瓶,倒了杯水给宋祯,“爸的腿伤犯了,我看痛得厉害。你有空给大哥打电话问一声,看能不能再买几盒虎骨膏,你放心,这钱我家出,多少都成。”

宋祯:“……大哥今早送来了十盒,爸已经在用了。”

邹元济一愣:“是大嫂继父出的力吗?我听小媛说,大嫂继父是云南省军区的副师长。”

宋祯摇了摇头:“我没问,不过,想来有这人脉能力的也只有他了。”

邹元济了然地点点头,心下想着这人情怎么还。

“爸的腿敲断重新接上了,这段时间都不能动,我不方便天天过来,要麻烦你帮忙照顾了。”

邹元济回过神来,笑道:“应该的。等会儿用过饭送你回去后,我和小媛就过去,妈白天要上工,我和小媛过去替她一下。”

宋祯再次道了谢,放下杯子起身道:“我就不留饭了,妈熬了粥,我回去喝点,趁着时间还早,就先回青溪村了,不用你们送。”

邹元济想着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跟岳父岳母或许有话要说,便没强留,唤了宋媛和小宇将人送到院外。

打发了宋媛跟小宇继续给黄瓜搭架子,邹元济走进厨房往灶前一坐,一边帮母亲烧锅,一边将宋祯的来意说了。

“爸,云南那边你有人脉吗?”

“有是有,咋,想还人情?”

“嗯,这么看宋逾应该为人不错,不然他岳家不会这么给力。可你也知道,这种类似于上门的女婿可不好当,还是别让他为咱家欠人情了。”

“那你最好先跟宋逾通下电话,谈一谈,万一他不需要这份人情或是想要利益最大化呢。”

邹元济一愣:“他才20来岁,会想这么多吗?”

邹庆国笑了:“没点心计,能这么快在那边成家立业,站稳脚跟。”

周晏如手里没有宋逾的电话,写信过来,又是几日后。

彼时,李蔓正带着唐元慧、卫丹丹在季嫂了家采指甲花。

小郑送信过来,赵金凤接的。

“小蔓,”赵金凤拿着信找来道,“宋逾呢?你婆婆和一位叫邹元济的同志来信了。”

“跟唐元明去练车了,”李蔓扯着围腰两角兜着指甲花穿过菜地,接过来扫了眼,都是写给宋逾的,“邹元济?宋媛的丈夫,他写信过来干嘛?”

赵金凤笑道:“他们结婚,你们送了那么大的礼,懂点礼数的哪会不写信道一声谢。”

“哦。”李蔓将信还给赵金凤,扬手叫道,“元慧、丹丹,够了,再摘你们就给季嫂子揪秃了。”

季嫂子正在厨房做饭,闻声出来笑道:“成摘了,我又不染指甲。”

李蔓展开撒花围腰里兜着的指甲花给她看:“就是我们三个把脚指甲也染上,也够了。”

唐元慧、卫丹丹一人捧着把指甲花,咯咯笑着跑过来,放进李蔓兜着的围腰里。

“李姨,”唐元慧翘着穿着凉鞋的脚,爱美道,“那我们就把脚指甲也染了。”

“行。嫂子,我们走了。”

“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李蔓兜着指甲花,挽着赵金凤的胳膊带着唐元慧、卫丹丹出了罗家,回头对两人道,“去溪边摘些野麻叶。”

两人应了一声,跑到溪水边,挑着鲜嫩的野麻叶摘了一堆回来。

李蔓拿了竹制的舂具,丢入指甲花和白矾捣碎成泥,找竹签挑着给两人堆放在指甲上,用野麻叶一裹,棉线一系,捂上一夜就成了。

宋逾回来,李蔓刚送走包好手脚的两人。

“宋逾,有你的信。”李蔓收拾了东西,洗洗手,拿了信给他。

宋逾接过信扫了眼,边拆边道:“染指甲吗?”

“嗯,我还没染,等吃完饭,洗了澡,你给我染吧?”

宋逾嘴角翘起:“好。”

“写的什么?”李蔓好奇地探了探头。

宋逾将母亲的信大致扫了一遍,递给她,然后拆开邹元济的信。

“咦!缝纫机票和汇款单没要?”

“嗯。”宋逾将周晏如那封信的信封给她,李蔓对着掌心往下一倒,票和汇款单就出来了。

“为什么不要呢?”李蔓不解,“咱给的礼不算轻了吧?”

“是我们考虑不周,他们是下放人员……”

“唔,对喔,”李蔓猛然一拍脑门,“我咋没想到这点呢?那换什么?照妈信上写的吗,给宋媛和四五岁大的孩子一人做一身衣服?我可不会做。”

“买吧,一人给他们买一身。”宋逾看着信上邹元济所说的人脉,凝了凝眉,“我去军部一趟,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李蔓愣了下,点点头。

小山村村部就有一台电话

邹元济一家之所以下放到这里,是因为村长的儿子原是邹庆国身边的警卫员。

有了这层关系,村长自然是多方照顾,遂一接到电话,立马让人将邹元济叫了过去。

宋逾打电话是怕邹元济父子如信中所说,因为那20盒虎骨膏将人脉用在李蔓继父季志国身上,两家已经断绝关系了,若因虎骨膏再让那边得利,李蔓知道后还不得气坏了。

事情说完,接着宋逾直言道:“我现在在部队,边境部队,升职什么的全看个人能力,所以也就无需借用什么外力,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二老就麻烦你和小媛多照顾几分。”

邹元济惊讶地扬扬眉,继而就明白了,边境部队,缉du剿匪,可不就需要对家人隐瞒:“嗯,你放心,二老这边就交给我了。”

“谢谢!”

邹元济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保重!”

宋逾一愣,知道他想偏了,嗯,也不算偏,若他大半月后不去学校,时刻面临着出任务的危险可不就得多多“保重”。

挂了电话,邹元济想了想,拨给了自己以前的朋友,那家伙也在缉du一线,托他护一下应该不难。

小七接到电话,怔了好一会儿:“你说谁?”

“宋逾,他没说部队番号,只说在边境,我想托你帮忙打听一下他现下的情况,另外你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帮忙看顾一二。”

小七笑了:“你让我看顾他?!邹元济你别逗了,你知道那家伙有多厉害吗?”

“厉害?”邹元济不明白,一个20来岁的青年就是入伍了,也不过是个小兵,在万千战士中便是运气好些,脱颖而出,被领导记住了,又能有多厉害?

“一人单挑一寨,入伍就是连长,一个月后直升副营,这样的人物,你让我照顾他?”小七笑道。

“连长、副营?”这些职位邹元济在熟悉不过了,可放在宋逾身上,他就有些糊涂了,“你说的是宋逾吗?20岁,从沪市落户到双凤寨的知青。”

“不是他,还能是谁?”小七笑道,“娶的妻子是双凤寨大队长的孙女—李蔓同志,漂亮得跟小仙女似的。”

“他不是入伍没多久吗?”邹元济疑惑道。

小七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好奇道:“你跟他什么关系啊?张口叫我照顾。”

“大舅子。”

“大舅子?不对啊,你大舅子不是姓张的那货吗,啥时候换人了?”

邹元济揉了把脸:“我和张洁离婚了。”

“啊!”小七惊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一家现在在一个小山村……”

小七立马明白了,这是下放了:“伯父和伯母没事吧?”

“我爸的腿伤了,多亏了宋逾寄来的虎骨膏。”

虎骨膏!这他知道,宋逾一张药方换了50盒,给了他们队长30盒。

挂了电话,邹元济还有种不真实感,原以为靠岳家生活的大舅子,一跃成了军区的副营。

到家,邹元济跟父亲一说,邹庆国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都是军人,宋逾待的又是最危险的边境,下意识地,邹庆国张嘴就吩嘱道:“你岳父岳母那里,你多尽些心,有什么事咱伸手就帮了,能不打扰宋逾就别让人打扰他。还有宋媛这里,压着点,别让她惹事、作怪!”

“嗯。”

宋逾在外说话向来干脆利落,一通电话总共也没讲几分钟,出了办公室,骑上车子就回来了,来去还没有半小时呢。

李长河也刚叫了在外疯跑的韩琳到家。

“没事吧?”李蔓拿了毛巾给他擦手,担心道。

宋逾不欲提起季志国惹她心烦,只简单道:“没事,跟邹元济交待了几句话。”

“哦。”李蔓转身端了钢精锅给他,自己抱着碗筷跟在他身后进了堂屋。

钢精锅上面两层是蒸的包子,下面是烧的红薯茶。

红薯是后面冯连长送来的。

李蔓放下碗,打开锅盖夹了包子放进竹筛里,然后一人盛了一碗红薯茶。

赵金凤端了两碟小菜,一瓶醋、一碟辣子放在桌上。

“要醋吗?”李蔓拿起醋瓶问宋逾。

宋逾摇了摇头,包子还是吃原味的好,他不喜欢蘸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妈妈,我要一点。”韩琳端着碟子道。

李蔓抬手给他和阿爷倒了点。

赵金凤喜欢蘸着辣子吃。

包子有两种,一种是韭菜鸡蛋馅,一种是酸笋醋肉。

李蔓一种吃了一个,又喝了碗红薯茶,有点撑,收拾好厨房,在院里晃荡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澡。

洗完了,披散着头发,伸着十指让宋逾给她包指甲花。

宋逾握着她的手指看了看,拿剪刀先帮她修了修指甲,每一个都修成了圆圆的半弧形,然后拿竹签挑了花泥细细地铺平在指甲上,捏起一片嫩麻叶,轻轻地裹了拿棉线一系。

宋逾做这些时,一丝不苟,极是认真,李蔓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修长的十指,不由就痴了。

“脚指甲也要包吗?”

“小蔓,脚指甲包吗?”

宋逾连问了两声,李蔓才回过神来,嗯了声,鞋一褪,抬腿将脚放在了他的膝上。

李蔓的脚35码,五指张开,一手就可握住,宋逾喉结动了动,偏了下头,才重新挑了花泥,轻轻捏着大拇趾……

痒!

李蔓忍不住往回一缩:“好痒,不包了。”

宋逾松了口气,飞快收拾了东西,叮嘱她道:“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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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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