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光震惊得说不上话来。
话筒仍然贴在耳边,胖alpha在她眼里仿若空气，直直越过这人僵硬地注视前面。
言溪刚好放下手机，将之搁在餐桌上,稍一抬头,两道灼人目光猝不及防的在空气中交汇。
她勾唇笑了笑,重新拾起了手机。
萧时光有些发懵,只见前面的女孩骤然起身,那目光仿似锁定在了她身上，长腿交替纤纤而来。
无处可释放的气力像是在表明主人的意志，萧时光死攥着手机,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不知该作何回应。
都是彼此第一次以网友的身份见面，言溪却并不像萧时光这么拘束。彼时她嘴角噙着笑容,姿态落落大方。纤柔手臂摆动间,掀来一股似有若无的风，风中裹杂着特属于她的气息。
淡淡的沉香。
香味透过毛孔丝丝沁入萧时光后颈中,给她带来一股每每闻到这气味便燃起欢愉的亢奋感。
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生理上强硬地让萧时光承认面前的女孩就是她曾经盼首相见的人。
“萧时光。”言溪定定站在她们桌旁,浅笑着打招呼。
萧时光茫然起身,紧盯着她一眨也不眨,“……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脑子瓦特了。
还要问？还需要问吗？
果然,言溪清澈的瞳仁微微扩大,那样子好像在嫌弃她傻,到这份上了还在问这种白痴问题。
“我怎么会在这里……？”言溪将这话淡淡咀嚼一遍,眉眼复又一弯,露出好看的笑容：“因为是我约的你啊。”
说罢她点亮手机屏幕，白光一闪便立马跳到息屏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她扬了扬手机，萧时光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是一个聊天界面,聊天的内容今天已经被她翻烂，只不过在言溪的手机里调转了位置。
最后是两条语音。
萧时光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征征看着女孩的清秀面孔。
“……真的是你？”
“你说呢，”言溪歪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受不起？”
游戏里的名字，从她口中唤了出来。
萧时光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震惊之词实在太多了。
胖alpha点的第二份东西已经吃完，坐在角落里观摩这一副画面，那直勾勾的目光被言溪窥了去，遂和萧时光说道：“别坐这儿了，打扰到了人家，跟我来吧。”
胖alpha听闻这话，尴尬地笑了下，赶忙低下头。
同性相吸异性相斥在她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和气得根本不像是让萧时光饱受二十多分钟冷眼的人。
言溪落落大方地回笑了下，算是替萧时光打扰她这么久表达歉意。
她走在前面，就好像默认了萧时光要与她一同过去，事实上萧时光并没有予以肯定答复。
她现在心里乱得很，哪里还有原来的期待，恨不得赶紧回去才好。
不过想想言溪对她的照顾，以及“师父”这层身份的压制，万般无奈之下她叹了口气，只得暗暗跟上。
·
服务生路过时，言溪叫住她为萧时光倒了一杯柠檬水。
萧时光捧着玻璃杯，打坐来以后她的头始终地埋着，不敢正视言溪。
这恐怕是她有生之年吃饭喝水最斯文的一次，堪堪抿了小口水，盯着实木桌的纹理不咸不淡地发出感慨：“你好厉害啊。”
“游戏游戏是第一，成绩成绩不落下。”
也难怪跟她认识一年多，从没把她和“师父”那类人相提并论过。在萧时光眼里，两者都做到极致，几乎是不可能的。
言溪笑了笑，道：“玩的早，那时候神谕刚开服福利比较好，很多装备到现在都是绝版的。”
“你太谦虚了。”萧时光终于抬起头看她，眸色认真：“我也玩的早，还不是……”
她别开脸，垂下眼帘，心口堵得慌。
言溪明白她心里的难受，换做谁一时不会也接受不了。既然想好约她出来，萧时光的这些反应便在她预料以内。
现在，也只能让她慢慢消化这件事情了。
沉默良久，萧时光蓦然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受不起的，还是说因为知道是我，所以才收了个拖油瓶。”
帮主对她说过的话此刻历历在目。
对面坐着的这人帮群里发言极少，从不收徒，也不利用武神榜第一的身份接单子赚钱，简直是人狠话不多的典例。
可以，这很言溪。
她对她的第一印象，可不就是清冷不爱说话吗；再者，家里这么有钱还要靠这破游戏赚外块？
以前没发觉，现在真相大白，果真是一切都对得上。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言溪淡淡回她说：“聊天时你有和我说过一些你的情况，后来我才慢慢确认是你。”
“……果然，”萧时光别开脸，闷着一股气不想看言溪：“哎，我什么都和你说过，还……”
还对着当事人说了很多坏话。
什么跟英语小陈语文小刘并称的三大妖女啦，什么画个圈圈诅咒她以后的alpha早泄啦。
难怪有好几次师父主动找她pk，每一场都叫她跪拜不已。死亡复活需要消耗玫瑰花，有段时间被师父欺负得玫瑰花根本存不住，导致那会儿一个boss都没抢到过。
现在想想，被虐的时机，可不就是说人坏话的时候吗。
萧时光挤兑挤兑眼，郁闷地瞥了眼言溪。
天，她真的太坏了。
如此的睚眦必报，怎么是这样的言溪？
“已经瞒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些。”萧时光想一出问一出。
言溪想了一会儿，才说：“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想和你坦诚相见，既然如此就不该有什么秘密。”
萧时光别开脸，因为言溪的这番说辞胸口剧烈起伏着，侧脸紧崩的线条隐约能分辨出她此刻有点生气。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这个二次元里叫受不起的是不是永远不配和你见面？”她正视着言溪，从未在她面前展示过这样的气场。
“……我，”言溪一时梗然。
她叹了口气，整理好心情，如是回复萧时光：“如果没有在神谕里认识你，我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喜欢你。”
“正是因为有了了解你的契机，所以在班上才会比起别人更多的注意到你。”
萧时光走心地听着，抿唇不语。
言溪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无法让自己从死胡同里走出来。无法释怀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和同班的聊这么久，两年以来被那人刻意隐瞒。
付出过的心血与感情无法契合在对面这张精致的面孔上，她宁愿是先前的胖alpha。
这顿饭吃得浑浑噩噩，来之前其实她有想过很多问题，想像个小记者似的来个独家采访。现在问题依然很多，但无心提起。
她好不容易消化了言溪是她刻在记忆深处心心念念的女孩这件事，现在又忽然多了另一层身份……
这让她不得不在心里开始正面回应“喜欢”这件事。
以前总觉得这个名词对她而言太过遥远，事实上她也并不知道什么是有好感，什么又算是喜欢。
去行程里下一站的路上，言溪见萧时光眉头一直紧锁着步伐慢悠悠，她将就了一路，终是忍不住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萧时光掀了掀眼帘，眸光转向言溪，四目相对。
只见她一头柔的不能在柔的长发随风飘扬，一轮弯弯柳叶眉，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潋滟光泽，唇珠饱满而诱人。
这是萧时光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打量言溪。
她承认，这是一副极易让人冲动的长相。
瞥见身前人影晃动，一团阴影笼罩过来遮蔽光线，淡淡沉香随着距离的贴近愈发清香，面前薄唇张阖：“是不是……”
萧时光头脑像炸开一般，
易感期的烦躁与接连好几天压抑的情绪此刻如滔滔洪水再也堤坝不住，闷着的气力汇聚在手臂上，一把拽过言溪的手腕，在女孩猝不及防地轻吟之下一把将她推上墙，双手从后环绕着叠在她小腹上。
萧时光下巴搁在言溪肩头，眼帘微垂，密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撒下一小撮阴影。
言溪被她压得头发有些生疼，嘴里情不自禁地溢出这个名字：“萧时光……”
“嗯，言溪。”萧时光垂着眸，手上力道不减，轻轻回应她。
她趴在言溪颈侧呵气：“你教教我，我该怎么称呼你啊，言溪？”
难耐的瘙痒感令言溪浑身颤栗，只听着萧时光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师父？”
这两个词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全身松软而下，但腰腹被萧时光紧紧框着根本由不得她。言溪闭了闭眼，呼吸难以平缓，只得无奈道：“……像平时那样称呼就好了。”
“嗯……！”话音未落，她难耐地吟出声。
颈后腺体受到异物刺入兴奋地打开甬道，期待着alpha的犬齿深入。
萧时光撩开言溪的头发，犬齿抵在omega脆弱的那团软肉上，只是咬破一个小口，并未注入腺素。
犬齿在omega红肿腺体上蹭来蹭去，就是不肯深入标记。
言溪呼吸粗重，破碎的吟语断断续续溢出口，这种要标记不标记的感觉就像被施以凌迟之刑。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萧时光引诱发情的。这里虽然人不多，但并不意味着信息素爆发不会顺着空气流通到人群稍多的地方。
“别这样……萧时光，”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萧时光终于不再用犬齿调弄她，只是耳边又忽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很不喜欢别人骗我。”萧时光神色晦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