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虽然我们现在需要不断的推新来增加销售量,可是没有一个更厉害的撕开市场的方式,只会反复的加大所有人的工作量。”孔斯栖皱着眉头,手指敲桌子的频率越发快速。随后转向沈安瑜,“安瑜,你觉得呢?”
沈安瑜脑袋有些发沉,连续的工作作业一夜没睡让她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但她就像是被按上弦的发条,整个大脑高速运转着。
“我觉得——”她边说,边想站起来。可是在起身的瞬间,沈安瑜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手下意识的扶了下面前的桌子,可是却没够到。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一突然的变故,还是沈安瑜旁边的殷娅姝快了一步,堪堪在她径直倒下的那一秒拉了她一把。
给了沈安瑜一个缓冲,没让她直接倒下。
殷娅姝被那股强大的惯性带的也倒了下去,可是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而是先去看沈安瑜的情况。
“沈安瑜,你没事吧?”
孔斯栖也从座位上站起,大步走了过来。这时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一涌围了上来。
孔斯栖蹲下,将人半抱着,拍了拍她的脸,“怎么了?”
沈安瑜隐约还有意识,不过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像是掉进了泥潭了,胸口闷的呼吸有些难受。
“都散开,让空气流通。”他说完便直接将人抱起,同时吩咐助理,“先和医院打声招呼。”
孔斯栖往电梯口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大家都有些懵。可是他却直直的对上殷娅姝的视线,简单的吩咐,“你跟着你起来。”
“我?”
孔斯栖头也没回,“快点!”
沈安瑜一个女孩,他一个大男人多少会有些不方便。
“哦!”
沈安瑜醒过来的时候,闻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一种被抛弃的孤独和恐慌瞬间涌入心头。
她真的很不喜欢医院。
尤其是一个人在。
连带着所有那些痛苦的回忆,难过的情绪如涨潮般顷刻将她湮没,无助的连呼喊都叫不出声音。
“你醒了?”一道略显清冷的女声忽然从耳边传来,声音是被刻意的压低,还……有些别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窒息的无助就因为这道声音,神奇般的又褪去。
来的快,去的也快。
沈安瑜有些吃惊的看着身边的人,“你……”
殷娅姝觉得这人好奇怪,只不过来趟医院而已。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她竟然看到了里面的无助和绝望,隐隐的还含着氤氲的雾气。
至于吗?
于是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沈安瑜,没想到她整个人看上去惊呆了,像是不相信自己会在这。
毕竟……两个人以前还有点针锋相对。
殷娅姝有些不自在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不是我主动想来的。孔……孔总给你去拿化验单了,他让我在这陪你的。”
沈安瑜扯了扯有些苍白的嘴角,有些虚弱的对她道:“谢谢你啊。”
“我也没做什么……”殷娅姝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头发,看着她还是有点难受的样子,又说:“你要喝点水吗?”
“那麻烦你了。”沈安瑜撑着床,想慢慢的坐起来。只不过还没起来,眼前又是一黑。
孔斯栖恰巧回来,连忙扶住了她。沉声道:“你别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安瑜觉得他看自己的那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还没来得及让她考究,就见孔斯栖已经转身对着殷娅姝说:“能帮我去买瓶水么?桶装水我喝不太惯。”
大总裁就是矫情,殷娅姝心里腹诽着,一边走一边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我是你请来的设计师,又不是助理!
沈安瑜侧躺在病床上,脸色还带着苍白,眼睛却仍旧清澈明亮。“故意支开她啊?”
她说着,像是玩笑道:“我怎么了?病的很严重?”
孔斯栖面色难得的有些沉,看着她欲言又止。
一种不怎么妙的念头从心底涌出,沈安瑜缩在被子里的手紧握着,轻声说:“你知不知你这样好吓人。”
孔斯栖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笑了下,声音是刻意放轻的温润。让人都跟着一起放松起来。
“你怀孕了。”他说。
沈安瑜大脑有瞬间空白,她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想到事情竟然能如此反转。
“什么?”
孔斯栖面上仍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帮她将床摇起来了些,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先把身体养好。明天把手里的工作和殷娅姝对接一下,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沈安瑜轻垂着眸子,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是那天……
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去弥补她的遗憾。
沈安瑜手轻轻的贴在小腹上,眼眶一酸,有泪顺着眼角低落进枕头里,静默无声。
私人医院,高护病房里。
靳炜业躺在病床上,除了监护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声外,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出声。
空气安静的有些凝滞。
相比于其他站着的两个人,靳择琛是最放松的那个。他就这样安静的站着,看上去竟有还些松懒。
也不知过了多久,靳炜业的声音终于缓缓传出。和之前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比起来,是明显的苍老与虚弱。
“今天我把你们都叫来,你们都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像是已经习惯,他这话说完并没有人去接茬,都自动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即使是这样病弱的状态下,靳炜业还是习惯性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只不过原本锐利的目光此时变得有些浑浊,“我知道自己没几天可活,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说财产的事,也免得到时候你们争的头破血流,叫外人看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深深的看了靳择琛一眼,像是警告。
“炜业,你别这么说。”曾佩佩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再开口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不会有事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哭哭唧唧的干什么?等我真死了的时候在哭也不迟。”他轻呵了一句,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真的又发了脾气,还是隐藏着别人难以发觉的安慰。
靳择琛懒的看他们夫妻情深,眼皮耷拉着,大脑开始放空休息。这段时间老爷子病情加重,那些叔伯们又开始宠宠欲动,搞一些或大或小的动作。
虽然全在他的掌控中,却也被拖的难以脱身。
也不知道阿瑜现在怎么样,那日校友会结束便又让蒋楠去查。她还真就在孔斯栖手底下工作,再想到孔斯栖那天说的话,明显是故意的。
气的他牙痒痒。
靳承泽也站着没说话。
靳炜业身体可能真的不太行了,说了这么两句话都要休息一会再说。他轻喘了两口气,接着道:“我手里一共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平均分成两份给你和承泽。公司的事由择琛管着,你们不能插手。这样,我也放心。”
一时间病房再次恢复了安静,除了各种昂贵的仪器工作的声音再无其他。
靳承泽微微皱眉,长了张嘴,看向靳择琛,却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话。
曾佩佩愣了下,像是不敢置信,随后低着头拼命压着眼中的狂喜。
靳择琛这才轻掀了下眼皮,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嘴角微勾一改往日的沉稳。看上去说不出的不羁与张狂,“凭什么?”
原本诡异的氛围更加凝滞起来,靳炜业眼睑下压,眼尾形成褶皱,狭长而锐利。看着他时带着明显的不悦,“择琛,我从小便教你,做人不要太张狂更不要太贪婪。”
“呵,”靳择琛讥笑出声,微微弯腰看向床上的人,行将枯木再无往日的威严。就这样不躲不闪的直视着他的视线,“这话你也好意思说,我能比的上你贪么?我只不过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母亲的那份,难道不应该吗?”
他说到最后,带着明显的逼问,盯着靳炜业的目光已经凝聚成实质的恨意。
“你——”靳炜业一口气没上来,开始剧烈的咳嗽,脸憋的通红却仍是指着他,“你……咳咳咳咳——”
靳择琛就那样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大可以给他们,不过守不守得住——”他顿了下,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靳承泽,随后转过头来看着靳炜业又说,“你怕是没机会看到了。”
“叮——”
监控的仪器发出警报声,靳承泽终于上前迈了一步,按住靳择琛的胳膊将他往后拉。
沉声道:“你少说一句,真想现在就让他死么?”
“我无所谓,我知道你倒是不怎么舍得他死。”靳择琛冷笑着,“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靳承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真不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冲进来的医生护士打断,而等靳炜业稳定下来,他再回过头来时,靳择琛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靳择琛大步走出病房,周身都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偶尔路过他旁边的人都忍不住下意识的闪躲,生怕这位尊神一个控制不住误伤他人。
即使这个时候,他还是从未想过他们母子。偏心的好不隐藏,这就是你爱的男人,爱到最后连自己命也搭上去的男人。
从头到尾,他连提你一句都没有!
靳择琛心里像是有一座火山忽然被不知死活的人扔了把火种,熊熊火焰瞬间喷薄而出。
这种火气像是凝为了实质,将迎面撞上来的蒋楠烧的不敢上前。
蒋楠也是一路跑过来的,看到脸沉的都能滴出水的靳总后,多年以来刀|尖|舔|血的求生本能和对危险的敏锐度,让他及时的收回了自己差点撞上的腿。
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身形闪躲到一旁,保持着一个火山烧不到的安全距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沉稳的和自己的老板说出之后的话。
可是他的老板像是自动屏蔽了他这么大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的擦着他走了过去,径直去按电梯。
在现在有可能受到火山喷发后的波及,和如果当下不叫住靳总告诉他夫人的事——他即将就要承受火杀爆发源之间。
蒋楠几乎仅用了一秒便思考出了答案,扬声喊着,“靳总!”
靳择琛像是这才发现他,面容仍带着之前的冷峻,“你怎么在这?”
蒋楠心说,您可终于看到我了。不然我都觉得自己苗条娇小的像是隐身了一样,能在人群中穿梭于无形呢。
不过再开口时,仍是毕恭毕敬的,秉承着高级助理一贯的冷静沉稳,做事详略得当。
“夫人病了。”开头就直奔主题,是靳总最的相处模式,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靳择琛眉头皱了下,配上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显得更加威压,他沉声道:“怎么回事?”
蒋楠直面着急风暴,应着头皮说:“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您让我叫着留心着夫人,最近夫人的公司似乎出了些问题——”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靳择琛打断,声音比之前压的更沉,“她公司出事怎么没告诉我?”
蒋楠心里直接打了个颤,您忘了您前段时间忙的都要进医院了,不过虽然这样也确实是他疏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认错,“是我考虑不周,认为夫人的公司能度过这次危机。孔总也确实找到了人融资,不过压力似乎有些大,夫人……开会的时候累晕倒了——”
蒋楠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靳择琛一眼。紧接着他呼吸一滞——
靳择琛直直的盯着他,冷声开口,“我记得我说过,一切以她那边为主,有什么消息都要及时告诉我。”
蒋楠嗓子有些发干,心想——这次真的完了。
他即将卷铺盖走人,可是张经理还欠他好几顿午饭没还。
“是,您说过。”
“停薪三个月,取消年终奖,这个惩罚不过分吧?”靳择琛看着他,又问。
蒋楠被罚的毫无怨言,甚至还有点高兴,“应该的!”
“备车,去津城。”此时电梯刚好上来,两人进去后靳择琛看着他,又说:“如果还有下次,自己主动去人事部办手续。”
蒋楠抬头挺胸,保证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他说完,在心中默默的记起了小本本——在铭锐集团,夫人是事是第一大事;
公司可以破产,可以倒闭,但是夫人不可以没有消息;
在夫人面前,一切事都要推后。
不知不觉,职场保命秘籍又增加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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