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你要不要这么清纯啊……
方洛看着红雀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弯了腰，目光从他脸上慢慢下移，最终落到他的小腹处，憋住笑道：“他不洗澡，我怎么能看到呢？总不能强脱吧？”
宗云晔顺着方洛的目光看向自己那处，登时反应过来，抬手指着方洛半羞半怒道：“你……无耻！”
方洛凑近红雀，眉梢一挑：“诶，都是男人嘛，开个玩笑，你生的什么气。再说也不是看你的，你着什么急。”
宗云晔没有理由动怒，他压制心中愤懑，拿起酒壶连喝几口，喝酒比喝水还快。
方洛眨了眨眼，跟上节奏也连喝几口，誓与红雀同进退。
几巡酒后，宗云晔微醺，斜躺在屋脊上，手撑着头，哼哼一笑：“方洛，你说人活成什么样子才能称作不枉此生？”
方洛喝得脸上发烧，星辰旋转，他努力定定神，回答：“人生在世，当然要按自己心里的样子活才对，那么多虚伪，那么多矫饰，那么多奉承，多无趣，多无聊，多累。”
他拍拍自己胸口：“就像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他什么规矩，管他什么礼法，统统一边去。”
一口酒气上涌，方洛顺了顺，含糊道：“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你有功夫，可以除暴安良，可以恣意潇洒，我……不行，我说不守规矩，但有些场合不敢不守，怕死，你懂吗？算了，你没见过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的君王，肯定不懂。来，喝……”
两个酒壶相碰，各人喝了一大口，宗云晔被方洛的话所触动，淡淡道：“我也想活成心里的样子，可是却不得不活在面具之下。”
“面具？对呀，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多难受，摘下来好不好？”方洛朝着红雀的脸抻出了手。
宗云晔一个激灵坐起身，快速挡开方洛的手：“我长得难看，奇丑无比。”
方洛嘴一噘，鼓起腮帮：“我不嫌你丑，给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红雀从不以真容示人。”宗云晔凝望着方洛，一双凤眸如深潭，星河落入其中，无数星星散碎开来，在水面浮浮沉沉。
方洛对上这双眼睛，整个人好似被这如墨的深潭吸卷入其中，又像被漆黑夜空中闪亮的星辰晃晕了眼。他愣了愣，最后勾起嘴角：“好，好，你有你的原则，我不强迫你。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绝美的。因为我最崇拜大侠，郭靖、乔峰、杨过还有你红雀。”
“郭靖、乔峰、杨过？他们是谁？”宗云晔问。
方洛敲了下头：“乱了，乱了，怎么搞到一块去了，不是一个时代的。抱歉，喝多了，见笑，见笑，嘿嘿……”
说话间，他下意识地将手掌覆在红雀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对自己胡言乱语的抱歉。
嘶……冰凉如玉。
“你的手怎么如此凉，我帮你捂捂。”方洛不经同意，直接拉过红雀的手，捧在掌心边搓边哈气。
温暖的气息打在宗云晔的手掌上，带着炽热的湿意。
宗云晔闭上眼，一股暖流从手心注入，继而缓缓流遍全身。
“你……帮很多人的暖过手吗？”宗云晔睁开眼看着方洛。
“啊？”方洛“噗”的一声笑出来，“我嘛……撞过人，打过人，拍过人，骂过人，但好像还是第一次帮人暖手，你很幸运哟。”
宗云晔似乎想到了什么，“嗖”地收回手：“你会帮太子暖手吗？”
方洛酒意渐浓，眼神慢慢迷离，断断续续笑道：“他？他身边有那么多人，还用得着我吗？没机会的。”
“如果有机会呢？”
“如果有……”方洛咽下酒气，忽然收住往下的遐想，“怎么会，东宫有好多好多暖手炉呢，你没见过东宫的阵仗，绝对不可能有这样机会的。”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两人。呵呵……来，我们干……”
酒壮怂人胆，方洛吟诵完，挣扎着站起身，可未待身形稳住，脚跟一滑，整个人挥舞着手臂向前扑跌下去。
“方洛！”
宗云晔一声惊呼，丢掉酒壶，纵身而下，揽腰接住了正在半空中下坠的方洛，旋即脚尖一蹬阁楼门柱，借力复又怀抱着方洛飞回到屋脊之上。
宗云晔扶着方洛坐下，眉梢一吊，没给他好脸色，做出一个老大不耐烦的表情，将他推出自己怀抱，道：“醉成这样还想逞能……”
方洛浑身软得没了一点力气，刚推开的间隙又填补回来。
他的脸贴在红雀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感受着温暖的怀抱，刚才惊出的冷汗竟收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困意上涌。
宗云晔数落不下去了，他克制地轻微哆嗦了一下，抽了一口凉气，勉强端住了自己镇定的形象。
“你……起来，起来呀……”
方洛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撑着困意抬起头望着红雀嘻嘻一笑，而后头一歪又倒入红雀怀中。
“喂，你就这么睡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