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1)

从解忧楼出来后,惜珍和眼睛红肿的裴妃打了个照面,吩咐其他人将她妥善送回宫中后,便回了宸王府。

秦妈妈中午听平安说惜珍会回来后,就一直站在院门口等着,等了一个下午了,总算见到了惜珍的身影。

秦妈妈激动地不得了,拉着惜珍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上下打量着她。

“瘦了。”秦妈妈心疼的说道。

“怎么会呢。”惜珍轻笑,“我这两个月都是跟陛下在一起,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怎么会瘦呢?”

秦妈妈自然是不知道宋明煦之前的生活状况,听惜珍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还摇头笑着说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不过你和陛下在一起的话,他没有发现,没有发现你的事情吧?”这是秦妈妈最担心的。

“当然没有了。”惜珍毫不犹豫的答道。她觉得自己演技不错,女扮男装的水平可以和宋明煦装病相提并论。

她没能认定宋明煦装病,宋明煦自然也发现不了她是女扮男装。

反正惜珍就是这么个思路,对不对的,先自欺欺人一下反正是够了。

晚膳准备的都是惜珍爱吃的菜色,秦妈妈听说她要回来,亲自去小厨房吩咐的。

惜珍享受的用完合口的晚膳,舀着甜汤,心里觉得自己眼下可比做皇帝舒服多了。

真不知道想当皇帝皇后的人怎么那么多,惜珍实在不能理解。

在她看来那些人八成都是想要当先帝那样的皇帝,不务正事只知道享受。将朝政扔给别人,自己吃吃喝喝寻欢作乐。

这么想的话当皇帝确实很舒服,可是也太自私了。

惜珍从小就被父王教导,宗室子弟受百姓奉养,没有资格不为百姓着想只顾自己享受。

一说起当皇后,惜珍又想起自己今天出宫还有一件事没办完。

“喜鹊。”惜珍喊得是在她院子里伺候的跑腿儿的小丫鬟。

“王爷。”喜鹊垂着头,等着她的吩咐。

惜珍道:“去我母妃院子里看看。如果母妃已经休息了,就把张嬷嬷带来。”

“是。”喜鹊领命退下。

惜珍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将烛火挑的更亮了些。

没一会儿,喜鹊带着张嬷嬷过来了。

惜珍今天一大早从早朝开始就没得闲,现在确实是有些累了。唤了张嬷嬷进来后也没客套,直接就问道:“七年前我父王遇刺的那次,嬷嬷跟我母妃一起在驿站对吧?”

张嬷嬷突然听她提起七年前的事情,心里一抖。强自压下情绪,答道:“是。”

惜珍又问:“那我母妃收到消息带人去救我们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这……”张嬷嬷表情茫然,努力回想。“回王爷的话,当时老奴在小厨房里替老王妃煎药,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煎药?你还记得煎的什么药吗?”惜珍追问。

“具体的老奴记不清了。就,就左不过是那些补气血的。”张嬷嬷说的是老王妃偶尔装病时,太医敷衍开的药方。

惜珍不死心,又问道:“那其他事情呢?那段时间我母妃就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反常的举动……”张嬷嬷语气犹疑。“倒是有一件。”

“说。”

张嬷嬷:“那次回来后王爷您还没醒,老王妃她就派老奴回魏府传话叫来了舅太太。结果,结果老王妃和舅太太吵起来了。当时老王妃让老奴在院门守着,所以具体吵得什么老奴并没有听清。”

“我母妃,和舅母吵起来了?”惜珍眉头微皱,这倒是件新鲜事。

老王妃将娘家和自己的荣华富贵看的比亲生的儿女还重要,竟然会和娘家人吵架,这是惜珍没想到的。

“我一直想知道,我的事情舅母知道吗?”惜珍问。

“据老奴所知应该是不知的。”张嬷嬷答道,“老王妃派老奴去请舅太太的时候专门提了一句,吩咐老奴不许告诉魏家的人。还有最近……最近舅太太一直在提王爷和魏家小姐的婚事。老奴看老王妃的态度……”

惜珍冷哼一声,“她是要同意了是吧。”

张嬷嬷低下头,没有作声。

“除了和舅母吵架之外呢?”惜珍问。

张嬷嬷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当年王府里两位主子遇刺身亡,只剩下一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还有一位素来就没什么威望。

宸王府里一时乱作一团,人心惶惶。人人都在想着若是世子也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情注意其他的事情。

惜珍问:“张嬷嬷在魏府应该有不少老熟人吧?”

张嬷嬷回道:“是有一些还在主子跟前伺候的老伙计。”

“很好。”惜珍点点头,“烦劳张嬷嬷去跟他们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惜珍从一旁的盒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张嬷嬷连忙推拒,“可当不上王爷您的一声谢,跟不能拿您的赏。为主子做事,本来就是老奴应该做的。”

惜珍不容她拒绝的放在她面前。“拿着吧,这也不算是赏赐。要和人打听消息,自然少不了要请人吃个饭买点礼物拉拉关系的。这是让你打听消息的时候用的,不是赏赐。”

张嬷嬷听她如此说,便也不再拒绝,接了过来谢了一声。

惜珍笑笑,“张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做事有分寸。应该不用我提点什么吧?”

张嬷嬷保证:“王爷放心吧,老奴绝不会胡乱说话,惹人生疑给人留下把柄的。”

“那便好。”惜珍满意的点点头。“今天平安和巧晴也都回来了,张嬷嬷见到他们了吗?”

“见到了见到了。”一提起儿子儿媳,张嬷嬷的表情瞬时柔和了下来。“还要多谢王爷您愿意提拔平安,不嫌弃他愚笨。”

惜珍:“平安很机灵,没什么可嫌弃的。”

张嬷嬷看她面露疲色,有眼色的告退离开。

刚进老王妃的院子,就听说老王妃刚醒了要喝水,还问过张嬷嬷去哪儿了。

张嬷嬷快步进屋,看到老王妃还醒着,马上请罪道:“王妃恕罪。”

“刚回家看儿子了?”老王妃问。

“是,老奴不该擅自离开,还请王妃责罚。”张嬷嬷垂着头,认错的态度让老王妃很满意。

“是我没想周到。”老王妃道,“你儿子媳妇回来,是该好好见一见的。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好好享享福,不用在我这儿受累的。”

张嬷嬷听到她的话连忙跪在地上,“能伺候您是老奴的福分,怎么能说受累呢?老奴眼前的一切都是您给的,为您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老王妃被她奉承的很是满意,得意的笑了笑。

“那你儿子呢,你儿子那边可说王爷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听人说,她去了秦州?”今天下了朝没多久,消息一传出来魏夫人马上就来了王府,跟老王妃绘声绘色的讲了今天早朝的事情。

“这,”张嬷嬷表情犹豫,“不瞒老王妃说。王爷这次虽然带了平安出去,可是把他留在皇陵,自己带着富贵出去的。具体的情况,老奴问了,可平安也说不清楚。”

其实惜珍带出去的是平安,留下的反而是富贵。不过老王妃在这府里也没什么消息渠道,连她说的是真是假都验证不了。只能叹口气说道:“当年让平安娶她奶娘的女儿,本来是指望着能得到些消息的,没想到她竟然防备我倒如此地步。”

张嬷嬷低着头,没有说话。心想你个做母妃的总想算计自己的子女,被防备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老王妃坐着生了会儿气,看到张嬷嬷又觉得平安自己也没什么本事。不耐的挥了挥手,让张嬷嬷退下了。

惜珍在自己的卧室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被叫醒上早朝时,坐起身犹豫了一会儿。

“帮我告个假,就说我病了。”

最近消耗过大,再加上这几天她身子正好不太舒服,实在不想一大早起来,在太和殿耗上几个时辰。

巧晴喊来了丈夫去替惜珍告假,自己则熬了一碗姜糖水,端进去哄着她喝下。

惜珍喝完姜糖水后身体舒服了不少,翻个身继续睡,今天非要睡到自然醒才罢休。

说是要睡到自然醒,只不过惜珍早就习惯了往日上朝的作息,又睡了一个时辰就再也躺不下去了。

换好了衣服将平安唤了进来,问起他今天早朝上的情况。

据平安所说,今天早朝上格外的热闹。众位官员比着检举秦王之前做下的恶事,生怕别人说了自己没说,就会被当成秦王的同党。

而且今天惜珍告了假,这可是五年来从未告过假的宸王啊。

几乎没有官员相信她是真的病了,都认为她肯定是又在外面查到了什么,正在整理证据呢。于是人人自危,都怕这把火要烧到自己的头上。

惜珍听平安讲完,都有些可惜今天没去上朝,错过了这么一场热闹。

午膳后,虽然不怎么情愿,可惜珍还是启程回了宫里。她和宋明煦今天还要计划要实行,已经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间了。

进宫后惜珍正好碰到了跟在小太监身后的李丞相。惜珍停下马车,很是友好的邀请李丞相和她共乘。

“多谢王爷。不过没有陛下的旨意,臣不敢僭越。”李丞相推辞。

惜珍轻笑,“李丞相还是上来吧,等您走过去不知要多久,可别让人等久了。”

惜珍是被特许入宫后可以乘马车的,李丞相当然没有这个待遇,只能靠着自己走。他年纪不小,这段路程走下来已经快要跟不上前面的小太监了。

如今宸王相邀,李丞相心里是不要接受她的好意。可一是实在累了,二也是像她说的,不好让主子久等。

正好李丞相对今天突然被招进宫里一事心有疑惑,犹豫了一下便顺势上了马车,打算跟宸王打听打听消息。

李丞相连开场白都想好了,没想到他上了马车惜珍倒是先说话了。

“本王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就不招呼李丞相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说完,惜珍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李丞相话没能说出来,心里就不大痛快。再想到今早百官议论宸王没上早朝的原因,心想难道她在外查的事情与自己有关不成?

李丞相做了太多不大恰当的事情,一时也想不出如果被发现会是哪件。

不过在她看来,今天一天的事情都古古怪怪的。上朝回去后就有个小太监去丞相府里传话,说陛下请他入宫,看望李妃娘娘。

今天不年不节的,也没有做祖父的去看望后妃的道理。

李丞相满腹疑问,可惜小太监一问三不知,只催他莫要耽误了时辰。

李丞相借着换衣服的由头给管家留了话,让他传给鲁王,然后才跟着小太监出了府,往宫里走来。

惜珍的马车停在了离宋明煦书房不远的地方,惜珍揉了揉眼,扶着小太监的手跳下马车。

“李丞相,您不下来吗?”惜珍笑问。

“这,陛下说是李妃娘娘传唤老臣的。”李丞相解释道。

“下来吧,”惜珍冲他一笑,“你要来的也是这里,没错的。”

李丞相看她一笑,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可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了马车,暗自祈祷鲁王能看到解决眼前的问题。

惜珍带着李丞相进了书房的一间小隔间,是给用书房的人平日休息用的。

惜珍毫不客套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沏好的茶喝了一口。

“李丞相也坐。”惜珍客气道。

李丞相板着张脸拒绝道:“老臣还是站着就好。”

“您还是坐吧。”惜珍一脸诚恳,完全是为他考虑的样子。“我怕您一会儿……”

这话说到一半最折磨人,惜珍偏偏就把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惹得李丞相着急。

李丞相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不想顺她的意,坚持站着。

惜珍也不勉强他,就招呼他站到椅子前。这样他一会儿就算是接受不了发生的事情腿软了,跌坐在椅子上也好过坐在地上。

李丞相思前想后的,怎么也没法将今天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想不到皇帝和宸王的用意。只是看宸王心情不错,想也知道是对自己不利的。

李丞相暗自着急,琢磨着该怎么化解接下来的危机。

还没等他想出来,虚弱的皇帝被人扶着靠坐在书房的榻上,后面跟着披散着头发的李妃。

李丞相看孙女形容狼狈,刚要开口说话。惜珍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丞相满心愤恨,觉得陛下和宸王欺人太甚。正盘算着怎么为孙女讨回公道,宋明煦接下来的话让他如蒙雷击。

“李妃,你腹中胎儿是何人的?”

李妃轻抚小腹,表情甜蜜又痛苦。

“臣妾……罪妇犯了死罪,有愧于陛下有愧于父母,还望陛下重罚。”

李妃的话和动作无疑是承认了宋明煦之前的指控。李丞相本来还心存侥幸,听到孙女的话后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惜珍帮他安排的位置正好,都算准了他的反应。

书房外的两人自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不过他们都闭口不提,恍若不知。

宋明煦激烈的咳嗽着,砚台又是倒水又是拍背的,伺候了半天才缓和一点。

惜珍觉得宋明煦今天咳的格外逼真。不过想想也是,就三个后妃两个给他戴了绿帽子,连着两天一天处理一个,这换了她心里也受不了。

宋明煦缓了半天,声音沙哑的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李妃摇头不语,只说自己犯下了死罪,求陛下赐死。

两方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直到秦野进来,也跪下向宋明煦请罪。

他请的自然不是自己的罪,而是为自己的手下房博请罪。

李妃听到房博的名字后激烈否认,说自己跟他关系不好,在丞相府都没见过几面,并没有什么联系。

可李丞相听到房博的名字已经相信了这一切。手指紧攥着衣服的下摆,因为太过用力而止不住的发抖。

“李丞相,李丞相?”惜珍叫了好几声,李丞相这才缓个神来,神色惶惶的看着她。

“李丞相,请吧。”惜珍指了指墙边的窗户。

李丞相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这,王爷您这是……”

惜珍耐心的为他解释:“下面陛下要处理家事了,不适合本王和李丞相再听下去了。”

“宸王殿下……”李丞相声音里带着祈求,“李妃娘娘,不,是她,她是我的孙女,您就让我……”

惜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陛下的后妃。”

“天家的家事,不是李丞相您能插手的。那个房博……本王没听错的话他是李丞相的外孙吧。”

李丞相顿了半晌,低声应了声是。

“这里面牵扯太广,实在不适合李丞相再听下去了。”惜珍起身,打开窗户踩着椅子率先跳了出去。

然后冲着不远处伺候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几个小太监连拉带抬的,将浑身失力的李丞相也从隔间带出来,扶进了一旁的侧殿。

然后刚还说着里面事情不适合听下去的惜珍整了整衣服,敲开了书房的大门。

门内的李妃一身狼狈,衣服凌乱。

惜珍不解的看向宋明煦,宋明煦解释道:“刚刚李妃要撞柱。”

李妃求死的心绝对比裴妃坚定多了,刚要撞柱时还好秦野离着她近反应快,就这样第一下还差点没拉住她。

“李妃娘娘,嫔妃自戕可是大罪。”惜珍提醒她道。

李妃惨然一笑,“宸王殿下,罪妇现在犯得罪过,还不够大吗?”

惜珍一想她说的还挺有道理,嫔妃与他人私通,这个罪过确实是比自戕严重多了。

“这么听来李妃娘娘也是个聪明人,那您当年既然选择了入宫,为何还要和房博纠缠不清呢?”惜珍好奇问道。

李妃脸上又露出那种介乎于甜蜜和痛苦之间的表情,“当年我死也要进宫,就是想要他死心。因为我知道,就算不入宫,祖父他们也不会允许我和表哥在一起。还不如进了宫,让他能够彻底的死心。”

李妃轻笑一声,似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我进了宫,他也进来了。我们见了面,然后……”

“宸王殿下,感情的事情不是你想要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李妃道。

“是这样吗?”惜珍没有经验,也不知她说的对不对。

“不过我们一家三口能够死在一起,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李妃倒是想得开。

“你就不求个情之类的?”惜珍觉得她有些不走套路。

“罪妇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哪还有脸面求情。”李妃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分明是不舍。

惜珍对她的印象倒是比对裴妃好不少,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说道:“刚才本王和你祖父在后面,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不怕连累李家吗?”

“李家?”李妃神色说不出的复杂。“陛下是仁厚之君,纵然罪妇犯下大错,也不会要了全族的性命赔罪的。如果陛下真是这么想的,就不会让祖父来了。”

惜珍冲着宋明煦挑挑眉,示意他这位李妃还挺聪明。

宋明煦看着惜珍生动的表情轻笑出声,对着李妃道:“你说的没错。我这次叫你祖父过来,是希望他能辞官回乡。”

李丞相在朝中关系太深,不好轻易动手。现在因为秦王的事情朝中本来就够乱了,惜珍和宋明煦担心如果动了李家,引得鲁王一派逆反直接开始生事,到时候怕是有点棘手。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给李丞相一个警告,让他自己提出致仕。削弱了鲁王的势力,也能先缓和一下局势再做打算。

李妃听了宋明煦的话后松了口气,磕头谢恩。

“让你祖父致仕,你还觉得是恩典?”惜珍问她。

“罪妇犯了如此大错,陛下还能饶过李家众人性命,已经是恩典了。更何况李家与鲁王是姻亲,陛下让祖父致仕,实在是保护李家一族的大恩典。”

李妃对祖父送自己进宫的用意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为了做两手准备:若是她得宠生下儿子,李家便可再扶持她的儿子和鲁王之间做最优的选择。

可惜她进宫后无宠,李家自然将全部筹码都压在了鲁王身上。跟着鲁王与陛下和宸王做对,能得什么好下场呢?

家里人对她只有利用,李妃反过来对他们自然也没多少亲情。听到李家人不会因自己错做事而丧命,仅剩的一点愧疚也没有了。

就像她说的,祖父现在告老还乡是陛下和宸王给的恩典,趁此机会与鲁王一派切割才是聪明的办法。

若是致仕还不能阻挡祖父成为外戚的决心,那李家要遭受的一切就不是她可以改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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