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蕊眸光微颤,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道“太后娘娘或许是认错了人,安瑾的义母姓凌,并非太后口中所说之人。”
太后却是笑道“哀家怎么会认错人,你与你母亲长相颇为相近,哀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
是因为长相吗难道在上次见太后的时候,太后就是因为发现她与生母极为相像,这才神情有异让她有所察觉但是即便她的长相与生母相像,太后为何会神情有异,这中间究竟还有过什么样的故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凌卿蕊心里发酵,面上凌卿蕊却是淡笑着不再否定,看了一眼太后之后,一副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就且依着太后所说的乖顺模样。
太后不说话了,却是一旁的孔嬷嬷笑道“安瑾郡主有所不知,当年太后娘娘见了郡主的母亲,那是喜爱的不得了,若不是人家早就嫁做人妇,太后都恨不得拉来给自己做儿媳妇呢。”
凌卿蕊淡笑道“那倒是那位莫夫人的荣幸了。”
口中如此说着,凌卿蕊心中却是一再提高警惕,即便是她生母在世,也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若不是父亲一力要娶母亲,恐怕母亲都不会出现在京城,如何会在一见之下就入了太后的眼,让太后在这么多年之后,依旧如此念念不忘
之后,太后与孔嬷嬷又围绕着莫初云说了不少的话,都被凌卿蕊四两拨千斤一般,淡然应对了过去,太后这才借口累了,让凌卿蕊先行回去。
等凌卿蕊的背影消失在福寿宫之时,太后幽幽的开口说道“你说,安瑾是不是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哀家今天这么做是不是”
孔嬷嬷应道“奴婢看不出来,安瑾郡主若不是太过纯真,就是城府极深。”
太后沉吟了半晌,叹道“在那样的情况下长大,城府深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不管如何,当年初云那孩子也算是与哀家有缘,她的孩子哀家自会照顾一些,何况安瑾对哀家对皇上都有救命之恩。”
孔嬷嬷笑道“不管安瑾郡主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太后的照拂,以后的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
太后笑着睨了孔嬷嬷一眼,不再说话。
凌卿蕊却是并未回去休息,而是转道去了皇上的寝宫明光宫,刚一到明光宫陈德布就迎了出来。
“可算把郡主盼来了,咱家对郡主的医术也算是耳闻目睹过了,信服不已,这才想着请郡主给咱家诊诊脉,好好治治咱家的这腿疼的毛病。”
陈德布的声音一如往常,却是让周围的几个宫人听的一清二楚。
凌卿蕊情知他是故意如此说的,毕竟皇上身患咳嗽吐血之症这件事是隐秘的,恐怕就连太后都不知情,她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寻找着症因。
当下凌卿蕊淡淡点头,应道“太后娘娘留安瑾说了一会话儿,这才晚了,让陈公公久等了。”
“哪里哪里,太后娘娘那是喜爱郡主,咱家再多等等也无妨。”
陈德布笑着就将凌卿蕊给迎了进去,亲眼看见这一幕的宫人均有些惊诧,他们虽知陈公公的确有腿疼的毛病,却不想几乎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面对一个小小郡主的时候,居然会笑。
其中一个宫人目光微微闪烁,却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
明光宫内,皇上此时并不在这里,只有陈德布陪着凌卿蕊走入了皇上的寝殿内。
凌卿蕊进入寝殿之后,就隐约嗅闻到一种极淡的香味,继而在转瞬间就变成了一种略带着酸气的味道,她心中不禁一动。
“郡主先前说过要来皇上寝殿看一看,不知郡主是要看什么”陈德布其实是很疑惑的,这安瑾郡主信誓旦旦的说能找出皇上生病的症因,却不诊脉不用药,反而要看皇上寝殿。
凌卿蕊回眸淡淡的扫了一眼陈德布,却是并不言语,只是在皇上的寝殿内四处走动着,而陈德布却是被她那一眼扫的脚步微顿,他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误以为是在面对当今皇上
一个小小女娃,怎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
在陈德布惊疑不定之时,却见凌卿蕊伸手指着一副悬挂于寝殿中的一副山水画,道“这幅画不知是何人所送”
陈德布看了一眼道“这是皇后送来的,皇上本就是爱画之人,见此画为前朝有名画师”
陈德布还待讲述一下这幅山水画的来历,就听到凌卿蕊淡淡的问“送来多久了,可曾拿出去过”
陈德布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这幅画是七公主出生那一年送来的,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明光宫。”
“摘了吧。”
“摘摘了”陈德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若是想要皇上的咳嗽吐血之症有所好转,就摘了吧。”
闻听此言,陈德布才算是恍悟,带着惊诧与怒气的问道“郡主的意思是说,皇上生病的症因在这幅画上”
凌卿蕊却是神情凝重的微微摇头道“也不尽然。”
说着话,凌卿蕊微微凑近那幅山水画,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凌卿蕊之前进入殿中,闻到的那种味道似乎是三叶惑心草的味道,这才在这寝殿内四处走动寻找,当她走到这幅山水画前面的时候,察觉香味居然是从这画上传来的,而且的确是三叶惑心草的香味。
三叶惑心草,顾名思义,惑心即为惑扰心脏,日久就会损伤人的心脉,只不过这三叶惑心草的香味,与一般皇室所使用的熏香极为相似,很难被人察觉。
而凌卿蕊之所以能够察觉,却是因为她自身所携带的药物,她在接下皇上的那面金牌之后,曾经得了皇上的恩准,从太医院拿了不少的药材,被她制成了各种药物随身携带着。
不想她携带的其中一味平常极为少用的药材,恰恰与这三叶惑心草相冲,会激发出来一种酸气,是以她才会怀疑是三叶惑心草,
只是,这三叶惑心草的香味来源于它的汁液,而且很容易挥发掉,按理说并不会留存如此长的时间。
一边想着,凌卿蕊一边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幅山水画,一旁的陈德布好悬没忍住想要阻止她,要知道这位大画师的真迹真的已经不多了,只是想到正是这幅画导致皇上的身体日渐衰弱,陈德布也就不再说话,任由凌卿蕊施为了。
一点儿淡淡的潮气,从凌卿蕊指尖传来,凌卿蕊恍然明白了三叶惑心草的味道长存的原因了,却也更加疑惑起来。
皇上既然如此喜爱这幅画,自然会珍之重之的好好存放,怎会任由它受潮气的侵蚀当真是令人困惑。
凌卿蕊一边在殿内继续转悠,一边暗自思忖着,观皇上的脉象,当不只这一味三叶惑心草再起作用,那么又是还有什么东西在日夜损伤着皇上的身体呢
就在凌卿蕊全神贯注的找寻之时,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见过七公主”,陈德布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悄声引着凌卿蕊出了皇上的寝殿。
刚刚在陈德布平素暂歇的地方坐下,做出诊脉的模样来,就见七公主横冲直撞般的冲了进来。
“蕊姐姐,你太过分了之前你受伤了,不让任何人探望也就罢了,为什么你好了这么多天,都不来见小七”七公主嘟着个小嘴,气哼哼的嚷着。
“那七公主今日又是如何得知,安瑾在这里的呢”
不怪凌卿蕊怀疑,七公主闯进来的时机太过巧合,巧合的仿佛专门来打断她行事一般。
七公主闻言只是哼了一声,背转身不去理会凌卿蕊,只是小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时不时的瞥向背后,期冀着凌卿蕊来哄她。
凌卿蕊如何会看不透她的那点小心眼当下就走上前去,摸了摸七公主的头顶,道“好,是蕊姐姐错了,不该不去见公主,公主不生气好吗”
七公主这才哼道“要小七不生气也行,蕊姐姐要答应小七,以后无事的时候,就去找小七玩”
“好,臣女谨遵公主之命。”
七公主立即转为笑脸,道“蕊姐姐答应了可要做到啊刚才小七是听宫人说起,蕊姐姐来了父皇的明光宫,父皇此时又不在,蕊姐姐来这里做什么啊”
陈德布上前道“七公主,是老奴请了安瑾郡主前来,帮老奴看看腿疼的毛病。”
七公主一本正经的点点说“五皇兄常说蕊姐姐医术卓然,本公主也是蕊姐姐所救,想来定然能够治好陈公公的腿疼。”
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逗笑了凌卿蕊,凌卿蕊拉着七公主坐下,然后温声问道“公主能告诉安瑾,公主是怎么得知安瑾来了明光宫的吗”
七公主有些懵懂的说“蕊姐姐问这个干吗小七是在良妃娘娘那里玩的时候,听她宫中的宫女说起的。”
良妃,怎么又是她
凌卿蕊可没有忘记上次就是良妃的一句话,才会让皇后起了搜身的念头。
这良妃究竟想要做什么,是无意还是
若说无意,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凌卿蕊来明光宫虽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却也未曾四处宣扬,如何会如此迅速的就传到了良妃宫中,还如此巧合的被七公主得知
就在凌卿蕊暗自思忖之时,门外宫人的通传声又响了起来,却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