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恼羞成怒道:“虽然没见义勇为成功,但是我有行动动机。”
“行吧。”刑应烛心累似地叹了口气,他今晚打了一架,又被盛钊气了一顿,确实累了,现在整个人有些恹恹的:“然后呢。”
盛钊想了想这事儿应该从何说起,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从头给刑应烛讲了一遍。包括他在飞机上遇到张开胜,一直到第二天他是怎么发现对方失踪,又怎么在车上看到张开胜的,一五一十,一点都没敢落下。
甚至于包括张开胜后颈处那莫名闪过的黑影,盛钊也一并说给了刑应烛听。
直到听到这时,刑应烛的眼神才微微一闪,有了点反应。
“你不该追他。”刑应烛说:“他就是来钓你的,偏偏你上钩。”
这事儿后来盛钊自己也发现了,可惜他发现的时候太晚,已经一头撞进人家的网里,想跑也晚了。
“但是我不明白,它钓我干什么?”盛钊费解地想:“我有什么值得它定点打击的?”
“你在我那久了,身上沾上了我的味道。”刑应烛说。
盛钊:“……”
这话真是太有歧义了,荒郊野岭,孤男寡男,上司冷不丁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要不是知道他活了好几千岁还不是人,盛钊都要怀疑他性骚扰了。
“这玩意怎么沾上的。”盛钊艰难地说:“我又没跟你来什么亲密接触。”
刑应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没发现,你这段时间都没再磕碰吗?”
盛钊猛然一怔,发觉好像是这么回事。
刑应烛不提,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几个月以来,他居然一次也没见“血光”,别说是在身上划出什么伤口,就连小磕小碰也没有过。
“……这是什么原理?”盛钊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语气惊诧地说:“老板,你辟邪吗?”
“你本名盛钊,从金从刀,煞气太重,压不住的话,有血光是正常的。”刑应烛这次倒是没逗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世上没有比我煞气更重的了,你在我身边晃久了,身上那股煞气自然被我压制了。”
这话若是一礼拜之前跟他说,盛钊肯定觉得刑应烛神神叨叨。
但现在盛钊已经亲眼见过了刑应烛是怎么“煞”的,几乎立刻就对他深信不疑了。
“所以,就因为我跟你在一起久了,它才想吃我?”盛钊奇怪地说:“那它这是想吃我还是想吃你啊。”
刑应烛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用三言两语跟盛钊解释人牲的事儿,于是干脆简明扼要地说:“你可以理解为这两种情况的折中。”
“什么意思?”盛钊说。
“一般来说,想做恶的妖,没能耐的就吃人,但是有能耐的大妖,如果想,也可以吃小妖。”刑应烛说。
“明白了。”盛钊自我补全解释道:“黑吃黑。”
“至于你在水里看到的那个,如果按你们的说法来看,它确实也是一条龙——不过是畸形的。”刑应烛说:“一千三百多年前,你们人间有个术士,把它封在了申城地底。”
一千三百多年——盛钊往回算了算,问道:“唐朝?”
“好像是。”刑应烛说:“那术士似乎是姓李。”
盛钊对这些玄学历史不太清楚,听得云里雾里,也对不上号,只能听刑应烛继续讲。
“它跟普通的妖不一样,算是妖兽,论能耐比许多大妖都强上许多。”刑应烛说:“前些时日,封它的封印松了一条,所以才让它重新翻腾上来开始作祟。它这样急切地杀人,寻找能吞噬力量的捷径,就是想从封印里脱身出来。”
“老板……博古通今,学贯中西?”
“等一下。”盛钊一头雾水地打断他,说道:“妖怪还有不同类别的?”
不知为什么,刑应烛说起这样的事儿来,反倒比平时显得有耐心多了,他被盛钊贸然打断也没发怒,而是解释了两句。
“你能见到的飞禽走兽,他们修炼是要从普通的兽类修成人形,再寻机缘脱离凡骨成仙。”刑应烛近乎平淡地说:“但妖兽不是,他们生来就是妖,血脉中就带着能量,既不用费心修炼以开灵智,也不屑于修成人身。”
“我懂了。”盛钊说:“前者属于靠自身努力实现阶级跨越,后者是出身就在阶层上——只是他们的认知里‘人’不算是顶级阶层而已。”
“对。”刑应烛说。
刑应烛发现,盛钊自诩的所谓“唯物主义者”在他那就像是个口号,说扔就能扔的。他也不知道该说盛钊接受能力好,还是说他缺根神经,他对这些玄学之类的事情倒是一点就通,接受得也顺理成章,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之前刑应烛就发现过,盛钊这个人身上似乎有些微妙的气质,让他天生能吸引妖之类存在,所以公寓楼里上到他自己,下到刁乐语那小貂崽子,都对他接受度相当良好。
——或许是该找找原因,刑应烛想。
这些天来,他想起盛钊就心思活络,免不得多琢磨琢磨,他到底是不是跟自己的机缘有关系。
若是的话……刑应烛想,若是,那在他找到自己的东西前,别人是甭想把盛钊抢走了。
“可惜了。”盛钊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应该把消息发出去的,起码能给张开胜的老婆孩子缩小点搜索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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