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如今的日子,四爷忽然觉得在宫里的那些日子恍若隔世一般。
“呀,爷,你还没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呢,爷是不是不喜欢这屋子里面的摆设?”
他昨儿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眼去,楚玉也有一些忐忑,是不是他不喜欢这样的东西。
四爷又看了一眼:“尚可。”
楚玉微微皱眉,尚可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四爷当下又看了看被子问道:“这上的字是玉儿写的吗?”
楚玉摇了摇头道:
“不是呀,是找人绣上去的,我真的是没有动针线呢,您看这针脚这么细密,一看就不是我做的。”
楚玉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四爷。这位爷最近管的严,任何费一点力气的都不让她做。
“爷晓得的,爷是问你这个字为什么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四爷还不知道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吗?
那日她兴致勃勃地说要绣两只鸳鸯,绣了一个来月也没做好。
最后他看了一眼,鸳鸯倒是有,是拿笔写上去的,估计是觉得实在绣不好,又不想食言,直接写了鸳鸯两个字上去。
四爷细看过的,发现上面只动了两针就丢在那了。
这丫头跟针线真的是没有缘分。
她有可能偷偷摸摸的去膳房,但是说她偷偷的做针线,四爷是不信的。
“诗经中的这段话说的是战友间的感情呢,用在谈情说爱里,倒是也可。
但玉儿却觉得我们两个用岁月静好更好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放在一起太大气了些。听上去就给人一种荡气回肠,千古绝恋的感觉。跟楚玉的想法有些不符。
四爷侧头看她:“玉儿这话何解?”
四爷觉得他们俩的感情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合适不过了。
他们也曾经共同经历过苦难,往后不管生活如何,都要相携到老,听着便觉得美好极了。
岁月静好…好像差了些什么。
楚玉浅笑:“爷知道吗?玉儿不求同甘共苦。”
四爷听了这话,困惑的看向她,他不明白她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不想跟他同甘共苦?
为什么?
“爷现在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其实玉儿不想受苦,也不想爷受苦,日子就是要过的甜甜的,有知有味才好呢。”
四爷听了这话又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这般说。
又听楚玉道: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青丝白发间,静好岁月里,彼此拥有,一同享受,何其有幸?”
楚玉说着便勾起了唇。
妖冶艳丽的绝色容颜,噙着一抹温柔浅笑,四爷立即就看的痴了。
轻轻地拥着她,心间一股暖流淌过。
她这样的小女子,总是能给他意外的惊喜。
这平日里迷迷糊糊的小脑袋里,到底还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呢?
门外的苏培盛几个人正有些纠结的相互使眼色。
这都什么时辰了,按理来说该叫主子们起来用膳了。
可是刚刚听见了些动静,这会儿几个人都有些不敢吱声。
又等了一会儿,膳房的人已经将膳食端了过来。
苏培盛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江福海,接着便硬着头皮对着屋里到了句:
“四爷,福晋,早膳端过来了,可要现在用吗?”
屋里的两人本来正沉浸在这美好的气氛中的,被苏培盛一下子就给打断了。
四爷的脸色立即就不好看了,因楚玉听了这话便起身来了。
“正好我饿了呢,便端进来摆上吧。”楚玉道。
话音一落,这小小的房间里便呜呜泱泱地进来了一堆人。
一波儿是给两人洗漱的,一波是送膳食进来的,一时间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了。
当然还有一脸纠结的陈福。
他是来找四爷禀报府里没银子的事。
本来他想着今儿个等四爷出门时候说一声,可是谁想到四爷今儿个并没有去上朝,看这模样,八成是不打算出门了。
如此他便想着来这儿找合适的时机跟四爷禀告。
可从一早到现在了,四爷跟福晋一直在一起,连个空档都没有。
倒也不是说这个事不能让福晋知道。
只是他总觉得这银子四爷不定是用在哪儿了,这事儿既然福晋不知晓,那他若是给捅漏了,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那么一大笔银子,福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若是因为这个事儿,两位主子闹得不和,那他不就是个罪人吗?
当下纠结的肠子似乎都转了好几个圈儿。
又回头看看,正伺候在两位主子身边的苏培盛几个。
当下有些落寞的叹息一声,找一个与他说真心话,出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你在这站着做什么?”
楚玉去洗漱了,四爷这会儿也看见了陈福。
实在是他在这屋子里太扎眼了,所有的人都有自己手上忙碌的事儿,只他一个人在那傻愣愣的站着。
而且脸上的表情就跟天气似的,一会儿阴一会儿晴。
陈福回了神儿来,立即道:
“主子,奴才是来帮忙的,担心福晋这儿人手不足。”
见楚玉也向他看了过来,他犹豫再三,也没有将实情说出来。
不过他这般说着,紧接着就收到了四爷有些不太友好的眼神。
四爷真是觉得他前院的奴才有些蠢了,重点是有楚玉这儿的几个人作对比。
她身边的这几个,一瘸一拐的将他和楚玉两人伺候得周到又体贴。
而他的奴才,今儿个一共在这儿的就两个。
一个苏培盛,就知道咧嘴傻乐。
一个陈福,跟个柱子似的在那儿杵着。
他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同意选这两个东西做哈哈珠子的?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幼时的智商。
苏培盛此时还不知道四爷心里已然将他画上了傻子的标签儿。
当下还咧着嘴将四爷要用的帕子递了上去。
四爷侧头看了一眼他咧嘴傻笑的模样,接过了帕子。
而后对着他还有陈福两个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俩下去。
真是不想看见自己那两个糟心的奴才。
陈福看着四爷的冷脸,嘴巴是张开了又合上,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当下打了个欠身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