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榕接完电话回来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这幅画的色彩运用和审美价值。
    回到会客厅,老太太仍是横眉冷对。
    “季家的媳妇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单单会画画并不算什么,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可你!”
    叶禾坐在一侧,搞不懂季时衍为什么觉得她们喜欢她?真心想见她一面?
    季时衍回来后,她大致又懂了,因为这个奶奶在他面前是一副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面孔。
    他回到别墅后,客套地和家里人打过招呼,最后目光才落到叶禾身上,而且还只是疏离的一眼。
    叶禾微笑僵在脸上,微微一撇嘴,又坐回沙发,心里很不自在。
    “小衍啊,你这个妻子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实话实说,我现在并不是很满意,有更多比她更好的女孩……”
    “奶奶,她会慢慢变好的。”季时衍并不反驳她,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阿禾,陪我上去换件衣服吧。”他垂头看着把玩茶杯的叶禾,平静开口。
    自己没有手吗?还是找不到上去的路?叶禾偷偷腹诽一句,还是跟着他上楼了。
    别墅的布局跟季氏老宅有很多相似之处,叶禾贴着白瓷墙砖慢悠悠往前晃,季时衍的后背始终在她前方一米的位置。
    他可能是嫌她走得太慢,回头拉住她的手腕,越发快速往前走。
    进了房间门,叶禾正嘟囔着想骂他几句。
    季时衍倏地单手捧起她的脸,鲁莽而热烈地吻住她。
    他的气息带着独有的吸引力,让叶禾大脑短暂空白,他刚刚喝过的茶的清香成了她唯一的感知。
    叶禾有些懵,她半睁着眼,迷迷糊糊接受着他的吻,视线里是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几乎要戳进她的眼睛。
    仿佛是久逢甘露,他霸道而急切,只想把叶禾彻底融进他的怀抱,只想占有她每一次呼吸。
    热烈的吻很快归于平和,他把她抵在门后面,吻着她的唇瓣,辗转反侧。
    “唔……”叶禾有些喘不上气,这个人明明刚刚还那么冷漠,现在又这个样子,只想着欺负她。
    她没有丝毫回应,只是任他亲着。
    或许是感受到叶禾的被动和不满,季时衍停了下来,像只大狗狗一样盯着她,眼眶通红。
    四目相对,他突然沉声说:“这一周我很想你,本来想早点回去看你,但事情太多又走不开,而且她们都想见见你,所以就让你过来了。”
    “哦,知道了。”叶禾应了一声。
    须臾,他呢喃道:“那……你也亲亲我好不好?”
    叶禾眨眨眼睛,她听出几丝撒娇的意味。
    这样的季时衍太过陌生,他总是高高在上,总是我行我素,他不会奉承任何人,也从未低姿态乞求什么。
    他一路上搂着叶禾的腰,缓缓说道:“奶奶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她心肠不坏,只是希望我能娶一个她心目中的好妻子。
    她给过我很多帮助,我一直很尊敬她,你凡事多顺着点她的意,我相信她也会慢慢喜欢你。”
    他都这么说了,叶禾也点点头,“我尽力。”
    一家人正在餐桌上吃饭。
    女管家突然着急跑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陈列馆那幅画不见了!”
    “那幅画?”叶禾一听,在心里祈祷不要是她刚刚看的那幅画。
    “什么画?”沈嘉榕简单擦擦嘴,面上也有些急。
    “就是刚刚你带叶小姐看的那幅画,玻璃罩子还在,可里面已经是空的了,那可是小姐你最喜欢的画……”
    “怎么会不见了?家里还能进了贼不成。”她跟老太太们打了个招呼,连忙跑出去看。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问:“今天都有什么人进去过?”
    “今天只有小姐和叶小姐进去过……”
    女管家看向叶禾,随即立马躲闪,唯唯诺诺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叶小姐觉得新奇,特意拿走想看看…”
    她意有所指,怀疑的目光一束束落在叶禾身上。
    刚好这时候沈嘉榕也回来了,她神情焦急,脚步有些慌乱:“我把陈列室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季奶奶猛拍桌子,凶狠地看向叶禾。
    “是你吧…以前没见过世面,随便看到一幅价值不菲的画,就产生一些不入流的思想,你现在拿出来吧,拿出来我们就不跟你计较……”
    “不是阿禾,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季时衍拧紧眉头,站出来替她做主。
    “小衍,画放在这儿这么久了都没出事,偏偏她一来就不见了……你们去检查下她的行李箱,看看是不是藏进去了。”
    老太太很强硬。
    “翻就翻……”叶禾自然不害怕,它不相信画能长脚,跑到她行李箱去。
    事实证明,它有可能真的长了脚,因为她们在她的行李箱里搜出了那幅画。
    画被粗暴地卷着,边沿已经有些褶皱。
    “我看你现在还怎么狡辩?证据都摆在那儿了。”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行李箱旁,满脸失望和忧愁。
    “奶奶,嫂嫂或许只是想拿来看看……”沈嘉榕在一旁解释道。
    “拿来看看会放进行李箱?小榕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不用为这种小偷做辩护。”
    叶禾眯着眼,有些佩服这位老太太的演技,这画分明就是她叫人放进她的行李箱,现在又跑过来质问她。
    不就是想要赶她走,让她离开季时衍吗?
    叶禾望了望身旁的男人,他依然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别害怕。
    “我可以从三个方面证明这幅画,不是我放进行李箱的!”她突然站出来说话,掷地有声。
    “首先,我怎么可能一来就偷东西,并把它直接放在行李箱里,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其次,我自己也是画画的人,如果这幅画价值不菲,我怎么会把它圈成这个样子,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