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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李嗣源大破红白马 张归厚兵败野河桥(1 / 1)

李存勖见红、白二马列阵,且骑兵盔甲金光闪烁,阵势威严,对左右言道:“梁兵战马居多,气势威武,当如之奈何?”

周德威言道:“梁贼结阵而来,观其阵势非为作战而设,乃是为震慑我军炫耀威风而来。乍观此阵,定会以为梁兵锐不可挡,千岁若不在首战挫起锐气,恐难绝胜梁兵。”

李存勖虽有破敌之心,但见晋军士卒皆面带畏惧,便对问周德威:“我观左右将士心生畏惧,恐难一鼓作气破其马队。”

周德威言道:“臣愿出兵先败一阵,骄梁兵高傲之气;千岁可智激左右,壮吾军必胜之心。”

“镇远之计甚妙!”李存勖又大声喊道:“传令击鼓,为周都督助阵!”

一通鼓响,只见周德威与其子周光辅、大将孟知祥率三千兵马冲向敌阵,只见王景仁率白马阵由左杀来,寇彦卿率红马阵从右杀来,将周德威夹击中央。周德威在阵中一场乱杀,对左右士卒惊呼道:“再不撤退,性命休矣!”左右晋军将士个个抱头逃窜,大败而回。

李存勖见周德威诈败,对左右将官叹道:“周镇远大败,恐再无可战之上将。”

此言一出,激怒了身旁的李嗣源,李嗣源对晋王言道:“千岁何出此言,末将请调鸦兵三千,与梁兵决一死战。”

李存勖摇头言道:“卿见梁军白马、赤马阵势否?睹之令人胆破。”

李嗣源答道:“梁贼虚有其表,今日这红、白战马当归千岁马厩之中。”

李存勖拍腿大笑道:“卿已气吞梁兵矣!取孤的白金巨盅来,我当为兄长敬酒!”只见有侍从将酒满于白金巨盅端至马前,李存勖敬酒言道:“请兄长满饮此盅。”李嗣源接过白金巨盅,此盅可乘白酒半斤,李嗣源一饮而尽。身侧安金全言道:“启禀千岁,三千鸦兵点齐!”

李嗣源对鸦兵喊道:“大丈夫在世碌碌无为,如同枯枝朽木,今当报晋王宏恩,振沙陀威仪!”只闻二通战鼓擂响,李嗣源率三千鸦兵冲出阵中。周德威回至阵中对李存勖言道:“此番李嗣源已是胜券在握!”只见李嗣源策马挥枪直捅红马阵,阵中主将寇彦卿挥刀来战。梁军士兵以为这沙陀铁骑如同方才周德威所带士卒不堪一击,未曾想却鸦兵身着黑衣,彪悍凶猛,使得梁军骑兵枉有金甲良马,却无必胜之心。少顷之后,红马阵已溃不成军,战死甚多。王景仁急令白马队杀来,李嗣源高声吼道:“鸦兵随我来!”一阵风沙,沙陀铁骑又与白马阵混战一处,只见黑衣鸦兵与白马梁骑混战一团,黑白绞杀难辨两军。正是:

风沙一袭闻嘶鸣,野河南北动地惊。红白分列双马阵,黑风卷土奋鸦兵。

湮没疆场留血迹,惊澜战阵起悲情。忘却三晋离乱日,只叹魏赵无寂宁。

李嗣源陷阵厮杀,观阵的周德威对李存勖言道:“红马阵已破,白马阵混战,千岁此时出兵必败梁贼。”

李存勖喊道:“传令三军,击鼓进兵。前进者赏,后退者杀!”只闻三通鼓响,众人得令,分兵杀出,霎时间风沙满天,人嘶马鸣。王景仁与李嗣源酣战之际,已难以抵挡李存勖大军杀来,只得大败而退。李存勖大胜而归,斩籍五千人,夺马数千匹。王景仁连夜拔掉北岸大营,退至南岸。

晋军大胜,众人会聚中军大帐,李存勖问道:“梁兵今日大败,有利军心,本王欲明早过河决战,以求速战退敌。”

周德威言道:“千岁不可,我观梁军来势凶猛且兵马甚多,士气骄胜,千岁当静待时破敌之机。”

李存勖言道:“孤王千里行军,力求速战以退敌,若是耽搁日久,恐军心涣散,难破梁兵。”

周德威劝道:“我部兵马多有河北调来军士,久未经战阵,倘若与梁兵遭遇野战,必为敌军所败。”

李存勖不耐烦的答道:“如此缩手缩脚,晋、赵将士何时才能南下中原?”言罢拂袖出帐。周德威见李存勖心生浮躁,恐贻误军机,便对张承业言道:“两军交战非同小可,倘如有失,难以挽回,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张承业言道:“都督方才所言有理,老奴去劝导千岁,请周都督放心。”

周德威言道:“那就有劳军师。”

张承业往李存勖寝帐而来,见李存勖横卧榻上,满脸怨气。张承业问道:“敢问殿下何事烦虑?”

李存勖答道:“周镇远主张据守,如此拖延安能击溃梁兵。”

张承业言道:“殿下要战是靠河北久未操练的兵马,还是靠我沙陀铁骑?”

李存勖言道:“自然是以沙陀铁骑破敌。”

张承业言道:“那沙陀铁骑驰骋沙场千里而无人能及,但若渡河攻寨,岂是骑兵所长?何不退守高邑,诱梁兵过江来战。”李存勖听了此言心生犹豫,张承业又劝:“这一战,谁率兵过河,谁便败局已定。”

“若非承业相劝,孤王险些要误大事,速招周德威来帐中议事。”李存勖言道。张承业少时将周德威叫来,三人当夜定下破梁之计,并于次日退兵据守高邑。

话说已是公元911年正月初二,晋王李存勖令周德威为兵马总调度使节制各部,准备与梁军决战。五更天时,中军帐内晋王升帐点兵,众将官左右分列,左魁首坐的是王处直,右魁首坐的的王镕,监军张承业、参军郭崇韬、左都督周德威、右都督李嗣源、大将李嗣昭、李存璋、李存审、丁会、石绍雄、安休休、安金全、李建及、周光辅、孟知祥分坐两厢。李存勖对众人言道:“本王今日遇与梁兵决以死战,命左军都督周德威为藩、汉兵马总调度使发号施令。”

周德威起身接过李存勖所赐令旗,站与张中令道:“李存璋、安休休、安金全听令!”只见三将出列,周德威言道:“三位将军点马步军两万五千人在南岸列阵,待梁兵大部追过北岸,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迎面击之。”

“得令!”李存璋接过令箭。

周德威又道:“周光辅、李存审、李建及尔等三人点马步军一万人随本帅沿野河之东埋伏,待梁兵渡河北上,我等便渡河南下劫营。”

“得令!”周光辅接过令箭。

周德威言道:“李嗣源、李嗣昭、石绍雄、孟知祥,大太保与三位将军点马步军一万五千人沿野河之西埋伏,待梁兵渡河北上,便渡河南下劫营。”

“得令!”李嗣源接过令箭。

周德威又道:“大将丁会,本帅给汝八百定州轻骑兵护送晋王殿下往野河南岸叫阵。”

丁会一听此言,疑惑问道:“都督给我八百定州兵怎能与敌交战?”

周德威答道:“丁将军只需护送晋王诱敌过岸,待李存璋率兵接应方可反击。”

“末将遵令!”丁会亦接过令箭。

周德威见众人皆以调遣妥当对众人言道:“各路兵马安排已妥,其余人等留守大寨。此战关系重大,诸公当同仇敌忾,抱定一心,力挫梁兵,不得有误!”

“遵命!”众人齐声答应。

梁晋依旧相持野河时间长久,梁王监军朱友珪却等得有些不耐烦,对都督张归厚言道:“此番北征,大都督因何在柏乡屯兵,而不速进?”

张归厚言道:“晋军多骑兵,前番王景仁以红、白战马列阵尚不能胜,我等再往岸北,必中晋军下怀。晋军之所以退守高邑乃是沙陀骑兵渡河难成冲击之势,引诱我等到岸北决战,我等当以野河为堑隔岸据守,疲惫晋兵军心,而后发制人,方为上策。”二人正为出兵之事争议,忽有流星探马来报:“启禀监军、都督,李存勖率骑兵过野河桥,于南岸列阵叫战。”

朱友珪赶忙问道:“所带多少人马?”

探马答道:“不过千余人而已。”

朱友珪对张归厚喜道:“李存勖只带骑兵千余前来叫战,乃天赐良机,都督不可失此战机。”

张归厚犹豫片刻传令道:“速命各军点兵迎战。”

张归厚麾下一万士卒列阵迎战,李存勖左右不过八百骑兵。晋将丁会出马喝道:“大将丁会在此,梁贼阵中谁敢出战?”

张归厚怒道:“丁道隐!汝昔日乃万岁麾下臣子,却勾结胡虏,此番定将汝斩于马下,谁可出战?”

副将徐怀玉言道:“都督稍候,末将出战!”话落将出,徐怀玉催马来战,丁会横枪相应,二人大战十几回合,丁会假装战败,退回阵中。徐怀玉阵前大骂,晋军却无人出战。朱友珪对张归厚言道:“丁会大败,无人敢战,都督何不趁此时机发兵活捉李存勖?”

张归厚言道:“李存勖仅带千余人在野河背水列阵,如此胆大,其中必有玄机,不可妄动。”

朱友珪笑道:“大都督身经百战却不甚通晓兵法。”

张归厚问道:“监军有何高见?”

朱友珪言道:“昔日韩信背水列阵,大败项羽身死地而后生。以少胜多全赖汉军破釜沉舟,自断后路。如今李存勖背水列阵却留野河桥于身后,将士无必死之心,焉能取胜?李存勖不通兵法,此战必败。”

张归厚欲再争论,奈何朱友珪以监军之命再三催战,张归霸只得下令出兵。梁军战鼓擂响,张归霸率部杀出,李存勖故作惊慌,赶忙下令退兵,八百骑兵调头逃窜。张归厚率一万人马追过野河桥,王景仁对朱友珪言道:“大都督率部过桥,倘若北岸设有伏兵如之奈何?”

朱友珪言道:“过河的卒子无回头,将军立刻点齐三军随本王过河杀敌!”王景仁得令,赶忙唤出九万梁兵一同过河。

这张归厚率领一万兵马沙过野河,却见李存勖只往高邑退去,甚是疑虑。徐怀玉言道:“都督不可再追,李存勖仅率不过千人,我等过河追出十里,却不见晋兵大队,恐有诡计。”

张归厚言道:“从冕所言有理,传我将领后队改前队,返回南岸。”将令一出,兵马纷纷返回。未走几里,前队友校尉来报:“启禀大都督,王景仁率九万大军开过野河,桥梁拥挤难以通过。”

“什么!”张归厚惊道:“谁人如此大胆敢率大军倾巢而出?”

校尉答道:“士卒皆言乃奉监军之命。”

张归厚一扔马鞭怒道:“十万大军必毁于监军之手。传我将令急命过河的将士速速返回,违令者斩。”校尉急忙回马传令,奈何那九万军事进退两难,前面有大都督将令,后面有监军将令。加之张归厚所带一万兵马,使十万梁兵在野河桥上挤来挤去,杂乱无章。

张归厚焦急之际忽有探马急报,李存璋率两万五千将士向南杀来,张归厚急忙对部将言道:“在传将领,过河兵马速速列阵!”此令一发,梁兵更是无人响应,列阵之令、后退令、前进令四处乱传。慌乱之中,李存璋率领精兵已冲杀而来,梁军将士隐约听到喊杀之声,等观望之时,晋王兵马已杀至眼前,张归厚、徐怀玉等人只得率左右亲兵兵仓促应战,又是一场好杀。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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