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在医院又住了几天,终于可以出院。
回去南城公馆第一天,乔婳就没见到贺临洲人影了,男人把她送到家之后就离开了。
看得出来,贺临洲是真的讨厌她,就似乎多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乔婳深呼吸几口气,然后给自己打气,她要迎难而上,从小到大,她什么困难没遇到过,最后都会好的。
忍一忍就过去了,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一段时间没回家,家里倒是定期会有阿姨过来打扫,但乔婳觉得家里没有怎么被打扫干净。
在医院这些天躺着觉得筋骨都不太活络了,乔婳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开始打扫家里。
又把卧室的床单换掉,新的依旧是深灰色的,看着总给人一种禁欲感。
忙完就已经很累了,乔婳还是去浴室泡了个澡。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她因为打着石膏都没有洗过澡,除了第一天,后来每天贺临洲还是会用毛巾给她擦身体。
原本乔婳是想要找护士帮忙的,但护士哪里是专门干这个的,还得找护工,文秋袅知道这事儿就直接把任务交给贺临洲,男人当时一句话没说,到晚上的时候直接就给她擦了。
乔婳如今想想,都觉得过程尴尬。
饶是两人已经是夫妻,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但是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光她光着身体,总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乔婳想想都有些脸红,但红唇紧接着又微抿起来。
她跟贺临洲在医院这段时间,都没有过,哪怕是男人每次给她擦身,也都只是擦身,一点也没做其他的。
乔婳垂眸,她都不确定,贺临洲是真的对她这么快就没有兴趣了,还是每次他说出门有合作要谈,是去找其他女人了。
乔婳真的不敢想,如果贺临洲现在身边真的有其他人,她会不会崩溃。
而乔婳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样快。
乔婳出院后,贺临洲飞了一趟西欧,男人在那边投资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最终交付的产品贺临洲这边不是很满意,所以要过去跟生产方再讨论。
所以乔婳这几天也没去公司给男人送饭,只是在家里写写东西,偶尔会出门逛个超市,这天,就在乔婳写完更新,打算看会书缓解一下疲劳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乔婳看了眼,是南城的电话,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乔婳抿了下唇,最后还是点了接通,没多久,女人脸上的颜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白玫没想到自己还真打通了这个电话,贺临洲养着她,可是这都快一个月了,却再也没有来过,她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让贺临洲喜欢上她。
眼看着程航给她安排的资源就没了,现在也没有要继续给她介绍资源的意思,白玫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这两天贺临洲的电话她还打不通。
她没办法,只能从乔婳身上下手。
她私下里打听过了,贺临洲跟乔婳的婚姻根本不是男人自愿的,只要她可以帮着贺临洲让乔婳主动和他离婚,那么她这也算是投其所好,说不定贺临洲就会对她满意了。
想到这里,白玫笑了笑,主动报上名字,“乔婳是吧,你好,我是白玫。”
“很抱歉冒昧打这个电话,”话是这么说,但那边语气却丝毫不觉抱歉,甚至带着淡淡挑衅的味道,“不过贺太太,我觉得我应该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乔婳握着手机,唇线抿得很紧,额角的太阳穴也甚至突突的跳着。
心头很不舒服,像是被人拿手捏着,几乎要捏爆那般的窒息感。
她沉着气,“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那边轻笑着,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乔婳不知道对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但她不想慌了阵脚,她尽力压着心情,勾唇,“没必要,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就好。”
白玫没想到乔婳会这么油盐不进,她这番话虽然没明说,但想必以女人的直觉,乔婳应该都猜得几分了。
但她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这不得不让白玫有些心慌。
毕竟,贺临洲根本没有给她什么,让她足以去和正宫叫嚣的资本。
可是她要是没了贺临洲这棵大树,以后在这行到底还能怎么混?已经在贺临洲这里尝到了甜头,白玫便不想放手了。
所以,她必须要把乔婳从贺太太这个位置上给拉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乔婳,我现在住在贺临洲的房子里,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
“我住在这里很久了,他还在我这里留宿过,他不回家,你应该知道的吧?”
白玫语调很柔,却攻击性十足,“乔婳,你既然没本事抓住男人的心,我劝你还是放手吧。贺太太这个位置,我比你更合适。”
乔婳只觉得自己都快没力气捏着手机,原来她的害怕和猜测都是真的,贺临洲居然真的在外面……
他有别的女人。
她怀疑过,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可她却欺骗自己,说那也有可能是男人不小心染上的,原来,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美了么。
一个苏妩媚,一个云甜,一个陆瑶还不够,现在还来一个白玫么?
从来知道他风流成性,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可当真的面对时,才觉得难以承受。
接受是不可能,但放弃又太难,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乔婳一张脸丧失血色,那边还不知道在说什么,乔婳垂着眸,声音却冷得像冰,“你爱他吗?”
那边愣住了,“什么?”
乔婳又重复了一遍,“你爱他吗?”
白玫,“我当然爱他,贺临洲是什么人,贺家的小公子,洲创传媒的总裁,年轻有为,俊美多金,没有人会不爱他。”
乔婳听着,内心却忽然平静下来,她笑了笑,“那如果他没有了这一切,你还会爱他吗?”
那边沉默了。
乔婳却紧接着说,“但我会。不管他是不是贺家的人,是不是公司的总裁,有没有钱,有没有权,我都会义无反顾去爱他。”
白玫,“你在说些什么,乔婳,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贺临洲他不爱你,否则也不会背着你跟我在一起。我劝你还是离开他,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乔婳却不以为意,“是吗?喜欢你?他能多喜欢你。小姑娘,我认识贺临洲比你认识的要久的久,从你不知道他的时候我就认识他,喜欢他了。他喜欢过多少人,换过多少个女朋友,我都一清二楚。他不会喜欢你,只是玩弄你而已,所以,该死心的人是你。”
那边闻言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什么玩弄!我告诉你,我跟贺公子是真爱,而你,是贺公子这辈子都看不上的女人。”
“以后别再打电话过来了,小三就是小三,别跟我谈什么真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乔婳说完直接挂掉电话,然后把号码拉黑。
她喉咙一疼,而后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乔婳满口的血腥味,她牙齿几乎都被咬碎。
她真的很想现在立刻去给贺临洲打个电话,质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
可是质问之后又能怎么样,如果贺临洲说有,她是不是能那么霸气爽利地跟他说离婚?
乔婳垂眸,她觉得自己以前对贺临洲的喜欢,好像一百分满分不够,可能有一百一吧。
但现在,好像就只变成了九十。
可是九十分的喜欢,她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乔婳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什么事情也不想做,最后干脆回到卧室躺着睡了一觉,结果醒来就发现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也有些鼻塞。
外面忽然一下降温了,听说隔壁城市还下了雪,气温忽然降低到只有几度了,她睡觉的时候没关窗,所以一下子就感冒了。
乔婳得了重感冒,但身体的难受远不比心里的,她没有去医院开药,什么都不做,饿了就随便吃点,或者喝点水。
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死掉,可能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都说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无比开心,但是爱的话就未必了。
爱这个字过分沉重了,乔婳想,如果能重来一次,她或许真的,不会想再遇到贺临洲。
那年,如果死在那个夜晚,会不会比较好?
……
荷兰某地当晚举行盛大的拍卖晚会。
贺临洲也收到邀请出席,此次拍卖所得全部收入会投入到世界各地的贫困孩童身上,帮助他们生活和教育。
贺临洲原本只是打算过来走个过程,随便买个拍卖品,但当主持人介绍到其中一件拍卖品时,男人却挑了下眉。
最后,甚至以超出拍卖价格一千万的价格,买下这件拍卖品。
“夜莺的眼泪。”
传说从前有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成为荷兰的王后,婚后甚至连一枚戒指都没有,夜莺的眼泪是她后来为自己设计的。
两人婚后感情一直不和,后来战乱四起,国王无奈带兵为国打仗,最后却战死沙场。
而王后知道后,戴上夜莺的眼泪在王宫追随国王而去,但王宫被攻破,大火烧毁整座王宫,王后也尸骨无存,只剩下这一枚戒指,表明了她的身份。
后来有人编纂故事,将两人的感情美化,但贺临洲知道的版本,是国王一生都没有爱过她,直到死亡。
他买下这枚戒指,就是希望乔婳知道,他这一生也不会喜欢她,而她也最好要早点离开他,否则,说不定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拍卖会结束后,男人乘坐飞机回到南城。
抵达南城公馆已经是次日傍晚,贺临洲打开门,但这次家里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冷冷清清,茶几上的鲜花也已经枯萎了好几日没换了。
飞机餐不太好吃,贺临洲现在有些饿得不行,但男人去厨房却发现什么吃的都没有,冰箱也空空。
乔婳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男人皱着眉,径直上楼。
刚推开卧室门,就听见女人重重的咳嗽声。
贺临洲随口一问,“感冒了?”
男人说完过来,目光漫不经心看了女人一眼,下一秒脸色却沉下来。
她脸色是不正常的红,男人手背碰了下女人的额头,滚烫。
“乔婳,你在发烧。”
女人烧的糊涂,眼皮也睁不开,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他的手拍开,声音也沙哑的不成样子,“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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