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的这句话立即引起了现场观众的热烈欢呼。
四位导师也是又惊又喜。导演组更是兴奋的不行,既替庄简宁开心,也替节目收视率和话题度开心。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俩。
怪不得袁夫人会出面参加这档节目,原来是提前预定冠军!
想来也是,离庄简宁大学开学只有一个月时间,这期节目播出后,他的暑假档期一定排的满满的。
在演播厅屋顶强光的映照下,庄简宁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他朝袁夫人鞠了一躬:“谢谢袁夫人的信任,简宁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袁夫人笑着点点头,将冠军的水晶奖杯交到他手中:“我个人非常喜欢你的设计风格,很有大师风范,也很欣赏你的执着坚守和热爱,十八岁的庄简宁,请继续加油!”
“谢谢袁夫人!”庄简宁接过奖杯和奖金支票,再次朝她鞠了一躬,又朝导师席、评审席和观众席分别鞠了一躬。
在潮水般的热烈掌声中,庄简宁将奖杯和支票举过头顶向所有人致意。
两架摇臂摄像机近距离拍摄下他的所有动作和细微表情。
掌声和欢呼声停歇,程彦道:“得了冠军,庄简宁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束追光从少年头顶落下,周身被如梦如幻的柔和光晕包裹。
庄简宁又在观众席扫视一圈,抿了抿唇,这才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镜头说:“谢谢《很美》给我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谢谢四位导师、评审们还有支持过我的观众,也谢谢跟我一起并肩同行的小伙伴们。”
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少年干净清冽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演播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宇宙中独立的个体,但是没有人想成为孤岛,我们都渴望表达,也渴望被倾听。同样,珠宝也不仅仅是单纯表达美和设计感的存在,它们所代表的,可以是你的观点,你的信仰,你的渴望,更可以是一种情感和精神。作为一名珠宝设计师,我很享受在创作中的表达和倾听。”
也许是觉得太过煽情,庄简宁翘起嘴角,朝镜头眨眨眼睛:“当然,珠宝的好处可不止这么多,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若安好,珠宝伴你美到老,你若不好,珠宝是救命稻草。”
观众们前一秒还被他的眼神狙击的心跳加速,下一秒便又哄堂大笑起来。
庄简宁借着愉悦的氛围,也借着难得站在镜头前的机会,半开玩笑地继续道:“也许有人会觉得上一句话不是很吉利,但是生活往往就是充满着遗憾,比如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一个人,就没在现场跟我一起分享这个重要的时刻,我回去就设计一件表达不满的珠宝送给他。”
说这些话时候的庄简宁,可爱中又带着点小傲娇,现场观众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就连他口中“重要的人”也只以为是家人,并未多想。
程彦的神色则瞬间冷了下来,内心煎熬又焦灼,好不容易挨到颁奖结束,庄简宁经过他身边时,他将人去路堵住:“对你重要的那个人是谁?”
庄简宁对他一贯不怎么理会,之前顾忌导师身份还给他三分薄面,现在节目已经结束,程彦做好了庄简宁不搭理他的准备。
谁知庄简宁莞尔一笑,凑近他耳畔:“当然是我老公贺灼呀。”
趁程彦愣神的功夫,庄简宁大步从他身边走开。
跟几位导师、导演和工作人员打完招呼,便跟陈默他们三人一起从导演组安排的通道离开,回宿舍收拾行李。
蒋桃宇想了想,提议道:“咱们仨晚上回帝都聚聚呗,叫上朋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庄简宁,“或者是最重要的人,就当开个庆功宴了。”
庆功是真的,也想趁这个机会见见贺灼。
荆辰咬了咬下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公司有点事情,我晚上要跟嵇总监回去加班。”
陈默手里捧着一堆粉丝送的礼物,绝大部分是给庄简宁的,他一并接了过去:“我晚上也不行,我…小弟从m国回来了。”
感觉到口袋震动,他用胳膊碰碰身旁的庄简宁:“帮我拿一下手机。”
庄简宁捏着手机一角,从他口袋里抽出来,以为是来电,庄简宁准备接听了直接放他耳边。
手机屏幕亮起,上面一条信息赫然出现在眼前。
[小弟:哥,你毕业了,节目也录完了,跟我一起回m国好不好,国外没有人认识咱俩,也没有任何流言蜚语,我知道你从小就在乎我,你忍心看我每天为你煎熬吗?]
“哗啦”一声,陈默手里大大小小的盒子和手提袋全部掉在地上,他猛地从庄简宁手中拿回手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而道歉:“不好意思。”
庄简宁无意中窥探了别人的秘密,本该对陈默说这句话,但被他抢了先,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赶紧弯腰去收拾掉在地上的礼物。
脑中突然闪过陈默设计的那枚遥遥相望的戒指,庄简宁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顿庆功宴最终也没聚起来。
——
贺灼正在房间一遍遍反复播放助理发来的视频——
宣布庄简宁夺冠的时刻、袁夫人为庄简宁颁奖的时刻、庄简宁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刻。
尤其当光芒万丈的庄简宁对着镜头说:“生活往往就是充满着遗憾,比如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一个人,就没在现场跟我一起分享这个重要的时刻……”
贺灼每听一遍,心尖上都密密地泛着疼。
跟身体上的疼痛不同,这种疼让他一秒钟都无法忍受。
听见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贺灼像是终于下定某种决心,快速给李助发了条信息。
[预约米斯特医生,越早越好。另外,将下半年的工作统筹安排一下,能分给副董们的,一律别往我跟前送。]
庄简宁刷房卡进门,看着等在门口的贺灼,吓了一跳:“你坐这干什么?”走近一步,又忍不住打趣道,“跟大龄空巢儿童似的。”
贺灼一把将他拉到怀里,伴着“咔嚓”一声房门自动上锁的声音,贺灼搂紧他,亲了亲他嘴角:“等我家的冠军宝宝回来。”
庄简宁“咦”了一声,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贺灼没去现场的遗憾瞬间烟消云散,嘴上却嗔怪道:“真肉麻。”
贺灼故意道:“还麻吗?我看看。”
昨晚夜里,庄简宁后来实在受不了。
一会儿哭着说这儿又疼又麻,一会儿又说哪儿又酸又麻。
青天白日非拿这种这种事儿逗他,庄简宁报复似的低头,一口咬住他喉结,用唇瓣轻啜,用舌尖若有似无的舔舐。
贺灼被他撩拨的实在受不了,浑身像是过了电,从喉结到尾椎骨,再到天灵盖都酥酥麻麻的。
他只能笑着举手投降:“宝宝…我错了……哈我真的错了,以后咱们家你当家,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庄简宁松开唇,抬头看他,下午三点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贺灼身上像是披了层柔光,温柔极了,又帅的不像话。
庄简宁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似乎不仅仅喜欢跟这个人接吻,跟这个人做.爱。
两人跟一对傻子似的,各自揣着乱蹦的心跳,对视良久。
还是庄简宁先开口:“那说好了,都听我的,你不许耍赖。”
贺灼郑重点头:“都听宝宝的,不耍赖。”
正经不过几秒钟:“那你也不许耍赖。”
庄简宁拧眉:“我耍什么赖了?”
贺灼一手紧紧揽着他腰,另只手很有先见之明地将他两只细手腕一并握住,后仰着身体:“就比如昨晚,明明是你先说做的,一会儿又哭着说不要了。”
庄简宁耳尖绯红,桃花眼潮润潋滟,扭着身体辩驳道:“你欺负人!那是一会儿吗!我都…”羞的无地自容,偏偏还梗着脖子去形容时间很长,“…我都好几次了!”
贺灼眉眼笑意更深,嘴里却欠揍道:“可我一次还没有,不就是一会儿吗?”
庄简宁浑身软的不行,也挣脱不开,急道:“听我的还是听你的?我说不是就不是!是你欺负人,不是我耍赖。”
微微撅起的小嘴,生动的小脸,哪儿哪儿都可爱极了。贺灼松开他手腕,把人紧紧搂进怀中,将嘴凑近他耳畔,温声哄道:“听你的听你的,你没耍赖。那宝宝喜欢被我欺负吗?”
庄简宁浑身都是酥麻的,喜欢极了,却嘴硬道:“你坏死了,不喜欢。”
想起什么,他突然将脸深深地埋进贺灼肩窝,羞愤欲死,极小小声地问他:“被子让人洗干净了没有?”
粘上一滩滩白色的东西就算了,到最后还有黄色的液体滴落到被子上,这要是被人发现,他还做不做人。
贺灼想起昨晚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管是身体上心理上还是精神上,都极大满足,哑声道:“已按宝宝吩咐清理干净。”
两人又闹了一阵,贺灼心疼庄简宁昨晚没睡好,特意让李助派了辆房车来接,也没再耽误:“回家吧?”
庄简宁惦记着另一件事儿,点头:“好。”
蒋桃宇得了第四,蒋父蒋母亲自过来接她,便没跟庄简宁他们一道。
房车上,庄简宁窝在贺灼怀里,困倦交加,怀抱又极舒服,刚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快到帝都,贺灼收到李助的信息。
[李助:贺先生,米斯特医生说您现在就可以过去,先做检查。]
握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骨节泛着白。贺灼看着怀里的人,心里颇为不安。
这么多年了,这个检查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还是先别让庄简宁空欢喜一场,再更失落了。
正在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路口突然窜出来一条小狗,司机猛地一个急刹,庄简宁被晃醒,睁眼就对上贺灼的目光,声音有点哑,带着点慵懒闲适的劲儿:“你没睡吗?”
贺灼不敢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略慌张地移开视线,心跳因为撒谎忽快忽慢:“宝宝,我得去公司处理点事儿,你先回家睡一觉,我很快就回去好不好?”
庄简宁大喜过望,本来还担心找不到合适开溜的机会,一点儿没发现贺灼语气里的异常。
偏偏得了便宜还卖乖,嘴巴微撅着,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那行吧。”
贺灼总感觉哪里不对,又品不出来,眼看到了小区,将庄简宁送到楼下,车子掉头朝私立骨科医院疾驰而去,贺灼也没心思再多做他想。
庄简宁看着房车的背影,急速走出小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陈默姥爷中医馆的地址。
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
古色古香的中医馆生意极好,门厅里,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门口伫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像个雕像一般,在熙攘的人群中,竟无端给人一种旷世的孤独感。
庄简宁走近:“陈默,等很久了吗?”
路上没耽误时间,但他跟贺灼在房间里倒是腻歪了半晌。
陈默猛地抬头,烦闷又落寞的神情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见是庄简宁,他嘴角勾起笑:“没有,我也刚到,走,带你见我姥爷。”
比赛的时候,陈默一直很照顾他。庄简宁跟着陈默往店里走,还是没忍住,轻声问:“还好吗?”
陈默没回答,皱了皱眉,像是溺水的人去抓一颗救命稻草:“简宁,你快点成立公司吧,工作室也行,你负责设计就行,其他的我帮你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