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煦没有说话,老道士却是灌了口酒,呵呵笑道:“蝮蛇毒,情人泪,绝情蛊,清心咒,嗯,如今都凑齐了!倒是可以试着放手一搏了!”
萧清寒,“……”
她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毋庸置疑,她是被设计了。
虽然赫连煦没有危险这件事,着实让她高兴,但是想到自己跟个傻逼似的被人戏耍,还有赫连煦参与其中,她就忍不住想要找他算账。
她不动声色的伸手掐着赫连煦胳膊上的一点皮肉,顺手拧了一下。
赫连煦登时疼的绷紧了身子,却仍是不闪不避,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未曾削减半分。
只要她能消气,莫说只是掐他拧他一把,便是削去块肉,他也不会犹豫一下。
他这反应,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
算了,掐狠了舍不得,还累的她手疼,何必浪费时间!
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吧!
赫连煦不是那种胡来的人!
这个时候,老道士将手中的瓶子,给了赫连煦,浅笑道:“来吧!喝了它!”
这个里面装着的,正是她的眼泪。
想到自己刚才哭的狼狈不堪的模样,萧清寒顿觉老脸一红。
不过好在她此时脸上还带着易容,脸红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
待赫连煦喝完之后,老道士伸手点向了他的额头,闭着眼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要不是因为见识过他的本事,他现在这个样子,着实就是个神棍。
好一会儿之后,他这才挪开手指,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克制住了!”老道士说着,灌了口酒,朗声笑着,抬步便走。
“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清寒几步追上去,却见刚才看上去还神志清明的老道士,此时走起路来又跟打醉拳似的了。
眼见他就要摔倒,萧清寒顺势托了一把。
这一下,却是托到了他那酒葫芦底。
那一瞬间,她便察觉到了手感不对。
着实太重了!
一个葫芦而已,能有多么大,可她那么大的力气去碰,竟然都没能让它晃动一下!
就好像,里面放了什么极重的东西。
老道士见状,呵呵一笑,打着酒嗝道:“这可是我的宝葫芦,你是碰不得的!不然会把你手给压折咯!”
萧清寒没有反驳他,而是开口问道:“老爷子,你刚才说的蝮蛇毒,情人泪,绝情蛊和清心咒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凑齐了,赫连煦身上的那个咒术,便解了吗?”
“解了?没那么容易!”老道士的话叫她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老道士随即又道:“但我和沈逍遥联手设计出来的这个法子,却足以压制住那个魇镇之术。就算解不了,它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不碍事,不碍事的!”
“早说这四种东西能解,何必浪费这么长时间!”
萧清寒无奈的叹道,“不就是要我的眼泪吗?我哭不就行了!”
老道士闻言,却是摆摆手道:“所谓情人泪,必须是挚爱之人,真心的眼泪才有效。那家伙的咒术,岂有那么简单?这东西可是不能随便糊弄的!
搞不好,会死人的!”
说完,他便摇摇晃晃的去了树下那躺椅上,闭目养神去了。
不过片刻工夫,便响起了鼾声。
萧清寒没再打扰他,而是转向赫连煦道:“你早就知道?”
倒不是气他的隐瞒,而是因为听老道士说了其中的危险性。
万一一个不慎,他就不怕自己会死吗?
思及此,她就恨不得痛揍他一顿才好。
出神间,却见赫连煦摇了摇头,淡声道:“我只是知道蝮蛇之毒对我无效。”
对此,萧清寒很是无语的道:“你真是很能耐啊!你怎么确定无效?那可是蝮蛇!剧毒!还咬了脖子!你知道,万一……”
想到刚才那危险的场景,她的心还是不由的揪扯了一下。
“身上这绝情蛊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有一样却很好用。那就是有它在,我不必担心会中毒。”赫连煦正色道,
“之前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我之所以会赶来这里,是因为在我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封信。
上面写着你的真实身份!得知此事之后,我便急速赶了过来,不曾想正好看到你遇险!”
“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了!”萧清寒舒了口气。
听说赫连煦没有参与隐瞒她此事,她心中的那一丝不悦,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就在这个时候,赫连煦手下急匆匆来报道:“将军,人找到了!已经带回来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闻言,赫连煦瞬间便沉下了脸色。
“什么人?”
“边城太守郑光意的家眷。”赫连煦冷声道。
萧清寒记得,之前郑光意早就把家眷都送走了。
其实人想要护着自己家人是正常的,在面对来势汹汹的瘟疫之时,想要保护亲近之人,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这个太守在疫病席卷边城期间,根本毫不作为。
在百姓们深陷绝望,求救无门的时候,他却关起大门,躲在府中好吃好喝的苟着,毫无作为!
这行为放在一个拿着朝廷俸禄的一方父母官身上,就十分之可恶了!
最为主要的是,在他府中发现的那些防蚊驱蚊的植物,这叫人无法不多想。
思及此,萧清寒道:“这家伙,是不是有问题?”
赫连煦点了点头,眸色更冷的道:“我怀疑,这次的疫病,就是他勾结了北戎设计的!”
“什么?”萧清寒着实被惊到了,他可是天祁的朝廷命官啊!
虽然可以理解他想要追求更好生活的心,可是却拿着这满城的百姓性命来做他投敌的踏板,这件事,着实是不能忍的!
简直毫无底线和人性!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之前去派人调查那疫病的源头,便发现了不少近来挖的水塘。”赫连煦冷声道,
“边城的水源并不富足,这些水塘没有河水的润养和补充,日渐干涸不说,其中还被百姓们倒了不少的秽物。
所有的水塘除了不停的滋生蚊虫,根本毫无用处!
若非你说明,这疟疾乃是靠蚊虫传播。没有人会想到郑光意的用意!
而如今,将这方方面面串联起来,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了!”
听闻此事,萧清寒心中对郑光意的恨意,当即更深了一层。
收敛了心神,她又问道:“所以,你寻回他的家人,是为了逼迫他交代幕后主使和计划吗?”
赫连煦摇了摇头,讽声道:“此事郑光意充其量只是个北戎的棋子,而这笔账,我势必是要同北戎清算的!”
萧清寒没有说话,脑子里却闪过了几分不对劲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被她给疏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