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段语书惊呼,“那后来呢?后来呢?”
祝云幽见段语书面上表情正常的很,完全没有被这个消息而败坏心情,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喜欢上尊者!
“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祝云幽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也是听他人说的,具体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段语书面上笑着,但心中却感觉吞了个苍蝇般,恶心的要死,同时感觉到心口闷闷的,很是不好受。只是段语书伪装的太好,直接骗过了祝云幽。
另一边匆匆离开的沈沛航站在涟韵峰最高处,眺望着群山俊林,心中那股异样,才消退了几分。
“师兄。”上官紫姝一上到顶峰就见到沈沛航飘然于世外的样子,仿佛马上就要消失在这天地间,心中一急,开口道,“你为何要收段语书?”
沈沛航收回视线,转过身,挑眉:“有何原因?不过是看她顺眼罢了。”
“可是师兄,你不是自鸢樱之后,便不在收徒了吗?”上官紫姝话一出口,便知道坏了,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说了师兄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果不其然,沈沛航眼神一凝,剑眉拧成了一团,冷冷地扫过上官紫姝,让她身体一下子就被冻住了。
“紫姝,你管的太多了!”淡淡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怒气。
上官紫姝哪怕如今已成了长老,却还是害怕沈沛航生气,那种惧怕感不是她能阻止的。
她身子颤了颤,脸色苍白,抿着嘴,道:“我错了……”
沈沛航瞧都未瞧上官紫姝一眼,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向着峰下走去。
独留上官紫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峰头上,吹着冷风。
沈沛航边走心中边气,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沈沛航只觉得百感交集。
就连走到段语书面前了,都还未反应过来。
段语书见沈沛航目不直视地从她身边走过,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问道:“师父?”
听到这声音,沈沛航的头便似被什么硬东西打了一下般,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瞬间消失。
他停下脚步,看着站在他身边,比她矮了一个头的段语书,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对着段语书说:“祝云幽走呢?”
“嗯。她说还要去找黄梓燃有事。”
沈沛航听到段语书说起黄梓燃,想了想,才想起那人似乎与祝云幽感情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小徒弟是怎么知道这人的?
“师父,你方才怎么呢?”
沈沛航见段语书执意要问个明白,冷下一张脸,直道:“无事。”
段语书不知为何先前见着沈沛航黑脸时还觉得恐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却发觉这人就是纸糊的老虎,奈何她不了。
便不去理会沈沛航的黑脸,说道:“谢谢师父救命之恩!”
沈沛航见段语书完全不在意自己难看的脸色,还有心情感谢自己,烦躁的情绪突然就泄气了,相反被另一种满足、欣喜的情绪代替了。
自己做的事被徒弟认同、感谢,至少让他觉得自己的帮助不是喂了狗,至少没有让他再次陷入当初的境地。
忽的,一勾唇,眼眸中荡漾着日光,似是驱散了黑暗般。
沈沛航笑完,便向段语书靠近,走动时带起的轻风吹动着衣摆,飘飘。
段语书见沈沛航神色认真地向自己越走越近,心想:怎么办怎么办?万一他要亲我,我是给他亲呢?还是给他亲呢?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段语书羞红了脸看着沈沛航一步一步走近,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了。只能看着他走近,然后抬手,衣袖往后落,露出皓腕。
再眨眼时,那只美手便已经收回去了,与此同时那只手上拿着一块枯叶,大概是段语书不经意间碰上的。
“额……”段语书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感觉自己一瞬间就火里来水里去了。
沈沛航:“玩的开心吗?”
段语书:“还……行……”
沈沛航:“那你是不是该干点正事呢?”
段语书:“啊?”
沈沛航:“比如说……练法术!”
段语书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绕到练法术上的,反正现在的她脑子糊了一片,糊里糊涂地就跟着沈沛航走到了剑山,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利剑的时候,才缓过来。
“这……这……这”这是干嘛?
段语书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看着沈沛航,眼中的疑问,沈沛航一眼就看穿了。
“带你寻剑。”沈沛航修的是剑道,教的徒弟自然也是剑道了,“你且往那山上一站,自是会有剑中意你的。”
“啊?还要剑看上我先?”段语书惊奇。
沈沛航面色不变地答道:“自然。”
段语书见沈沛航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但看着那一山的剑的时候,她犯难了。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专门的法器,一般都是随手随拿随用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这剑山中找到把剑啊!
段语书偷偷瞥了眼沈沛航,见他脊背挺立,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一酸,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气质!
酸了酸之后,段语书无奈只好上了剑山。
这剑山的剑都是插在地上的,段语书看不见全貌,只能看到上半部分。
她原地转了一圈,见目光所见的剑不是剑柄断了,就是剑上生锈了。皱了皱眉,放弃了这个地方,继续往前走去。
段语书没有发现在自己转身之后,方才在她周围的那些剑都一边颤颤发抖,一边悄悄地将自己往土里面埋。
越往里剑便越好。
段语书目光炯炯地看着一把浑身发着光的玉剑,激动的眼都红了,要知道她就喜欢漂亮的东西。而这把剑当真是漂亮的很,虽然埋在土里,但是不减其风华,清清冷冷地模样像极了沈沛航。
这么一想,段语书越发心动。
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往上一迈,全然忘记了沈沛航当初说的是剑来寻人,而不是人来寻剑的事。
段语书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剑柄上,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异样,心里松了半口气。要知道像这种时候总是会出现变故的,也不怪她谨慎。
段语书感觉到入手冰凉一片,但这股冷意却又不伤段语书,反而还让她感觉到舒适的很。
段语书勾了勾唇,看样子自己的眼光真不错。
段语书闷哼一声,将剑拔了出来,惯性使然,段语书没握紧这把剑,让它飞了出去。
段语书则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摔了个底朝天,好不狼狈。
要是有丹羽宗的人在这便会惊讶,要知道这剑山虽然剑有千千万万,但每一把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是以,这些剑们的脾气大的很,若不是自己看上的人,别说拔了,就连靠近都是个问题。
更别说像段语书这样的,直接上手了。
然而摔倒了的段语书并不知,此时的她正因为剑的脱手而感到棘手。
因为那把玉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跟另外一把剑打起了来!
而另一把剑竟然是浑身通红的,就似红宝石般。
白剑与红剑直接在空中打起来了。
红剑似乎是气的很,将白剑压着打。剑尖时不时刺一下白剑,神气的很。
白剑的剑身突然弯成了90度,猛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红剑刺开了。剑柄一个转身之后,又在红剑身上打了一下。
“哐当”一声,让段语书看的胆战心惊。
但奇怪的是,看着那把红剑,段语书竟觉得有点眼熟,心里莫名其妙地竟然涌现出一股不喜,但是却又莫名其妙的欢喜。
两种情绪的碰撞,冰火两重天!
红剑被白剑打的剑身都弯了一截,它立在空中,剑尖对着白剑,却未出手,给段语书一种……一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更让段语书惊奇的是,那白剑见红剑的样子,身子弯出了一个圆,似乎是想把自己的头塞里面去。但是一会儿又解开了,猛地向红剑飞去。
速度之快,让红剑一时间没能躲开。
段语书心想:糟了糟了,又要打起来了!
然而事实却是白剑用剑尖圈住了红剑,剑柄却在红剑身上蹭了蹭,又蹭了蹭。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安慰刚跟自己吵架的老婆一样。
呸呸!我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还老婆!
但红剑却因为白剑的举动,慢慢地消停了。然后跩着白剑跑到段语书面前。
见段语书愣在原地,都不理它,剑柄在空中弯成了一个弧度,见段语书还是没理它,便嗖的一声钻进来段语书的手里面。
那把白剑也想这样做,被红剑的剑尖缠住,然后“啪啪”的往地上砸,就是不让它接近段语书。
段语书一脸懵逼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一时间忘了反应。
当感觉到手上那触感时,才回过神来。但又觉得手心的触感太熟悉了,熟悉到这种感觉似乎跟随了自己很多年。
可是段语书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把红剑。
这么一想,心里更加疑惑,段语书便将手提起。
红剑顺势将白剑一扔,让段语书可以轻而易举地举起它。
段语书见红剑如此霸道,嘴角扯了扯。心中为白剑默哀三秒。
段语书将红剑拿近,才发现这红剑仿佛是玉石制成的般,与那白剑的材质似乎有几分像。
段语书观详着红剑,然后在剑柄上看到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