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边的黑暗,
我努力挣扎,前方依稀有一丝光亮。
光亮的尽头是一所房子,一群人在忙碌。
窗外美丽的你白衣如雪。
是你吗,我朝思暮想的你,就在这里,你腮边晶莹的泪珠,是在为谁哭泣。
我努力的想喊,想走到他身边,却喊不出声,迈不动腿。
我努力睁开涩滞酸痛的眼。
是一群陌生人模糊欢喜的脸,却没有你的影子。
“醒了,醒了。”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医生,他怎么又昏过去了。焦急的声音有一点熟悉。
再次睁开眼时
陈头还有吴漱雪焦急的脸。我的心里突然热了起来。这是当地一所驻军医院。
除了在醒来时见到了陈头,以后就只有吴漱雪和苏原。原来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叶排长,靖原两人牺牲,尸骨无存。孙猴子和刘娟身受重任,至今昏迷不醒,已经被转到上海治疗。而背包里的龙珠被人换成了石块,由于损失严重,领导们非常生气。骆中校先行回去汇报,而看我已经没有了大碍,陈头和轻伤的白法海也需要回去说明。
“事情很严重”,吴漱雪非常担忧。伤心、疲惫还有担忧使美丽的他憔悴了许多。有多严重他并没有告诉我。
我的身体恢复快的惊人。除了脑袋有时嗡嗡响外,外伤并不严重。
在我醒来的第四天,陈头回来了,他的头上添了几道皱纹,头上也白了许多,不变的是他的眼,还是那么敏锐,那么睿智。
我们走,他说。
我没有问。吴漱雪和苏原也没有问。门外停着一辆丰田越野。白法海微笑着倚靠在车门旁,看见我,什么也没说,轻轻碰碰拳头。
车子出了市区,向南向西。
一辆同样的越野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这是一个小山坡。山坡边的一条简易公路通向一座军营。
我们把车驶进军营。一位身材高大的上校军官迎了上来,他眼中充满愤怒和不解,但是仍是很有礼貌的把我们带了进去。
这是一座小型会议室,会议室窗户后面的空地上聚集着军人和百姓,鲜花,会议室里林哥还有骆驼。
你们谁告诉我,我的战士是怎么死的?上校关上会议室厚重的门。
通知公文上说的很明白,是执行科学考察任务中遇见山体崩坍壮烈牺牲的。林哥没有抬头,只是大口大口吸着烟。
“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问。”上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当兵的时刻就要准备牺牲。可是,我的两位兄弟那么年轻,到现在他们死的不明不白,连尸体都见不到。”
我心里难受。上校泛红着双眼。嘶哑的说。
窗外的高音喇叭上的哀乐是那么的悠扬,一时间,叶排长坚毅的笑容还有那微弱的快潜水的声音,靖原站立射击的影像是那么模糊又是那么清晰。我努力的闭上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上校指出窗外,靖原的父亲得了慢性病,叶排的孩子只有一岁多,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告诉他们。我该怎么面对他们。
我们无言的低着头。吴漱雪和和苏原轻声的啜泣起来。
对不起,陈头站了起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孤儿寡母去说吧。上校背过身去。
陈头木然的站在窗前,嘴里呐呐地在说着什么,这个骄傲倔强的男人此时泪流满面。
林哥站起身来,想安慰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陈头突然扭过身去,大步向门外走出去,林哥和骆驼急忙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跟他们家属赔个不是,磕个头,是我的鲁莽大意害了他们。这不是我们平常见到的陈头,这是一个软弱无力的陈头。
林哥和骆驼同时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们没来过,也不存在。骆驼悲哀的说。
他们家里有什么困难,需要帮什么忙,请你和我联系。林哥努力在平息着军人的怒火。
我们不想在和你们有瓜葛,有些事我们能解决。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上校坚决地说。
真相,陈头抬起头。我一生都在追寻真相,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哪才是真相。
这是一座小水库,值班人员顺利放了行。在湖边的山坡上我们停住了车,缓缓走到湖边,越野车也停在路边,下来两位休闲打扮的年轻人。他并没走近我们,只是远远看住我们。
这几条狗。吴漱雪有些激动。
陈头和白法海从车后备箱里面取出一箱五粮液,打开,一瓶瓶的洒入水中,酒香随风飘散。
我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呢?我心里暗自埋怨浪费。
我们就是在这被打捞出来的,白法海轻轻的告诉我。“当时我们都昏迷不醒,是水库管理人员报了案,才惊动了骆中校他们。”
可是,叶排长和靖原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离开时,我无意中回头看了看大门门楣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铜山湖
陈头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医院,他和两个休闲装的年轻人一起离开。临走时,他只是轻声对我说,你及格了。
陈头在接受调查。事后白法海告诉我,他这次特地请假来参加葬礼的,两个年轻人是政治部的,负责监视陈头调查时期的一举一动。让刚加入未经训练的我直接参与调查也是陈头诸多被调查事项中的一个。
我的身体很快恢复,而白法海比我恢复的更好,早就活蹦乱跳没有一点事。除了我们的身体素质没的说外,医生、护士辛辛苦苦的照顾是分不开的,当然还有美丽的吴漱雪和苏原的精心看护,这一周,我们好了,他们廋了许多。
一周后,骆驼中校来接我们,临上车时,林哥递进来一张当地报纸,报纸里有一篇文章是《河南泌阳铜山湖发现水怪》,内容讲述的是在河南泌阳县铜山湖,原名东风水库发现巨型水怪的奇闻。
天呢,我们同时叫了出来。难道鳄蛟还有后代。
骆驼中校没有理会我们的惊愕,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欢迎你们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