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疗养(1 / 1)

第三十八章疗养

方棠这几日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他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是老张对他说过的话,那只断手,那个手机,那个黑漆漆的码头,还有,拿玩具枪抵着他咽喉的白落言。

如果那把枪换成了真的,白落言在那一刻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心痛到难以承受时,方棠会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想用尼古丁把心脏麻醉。

他又想起了那天的车祸,如果不是偶然,又是谁想要他的命,白军霆吗,可是那没有道理,如果要他死,何苦想办法在他手机里安窃听软件,但如果不是白军霆,还有谁看他不顺眼呢?

方棠想到一个名字,但又觉得有些可笑,怎么会是他,他那种眼高于顶的人,从来就看不上他,也很自信自己在白落言心中的地位,这么下作的手段,他应该不屑至极才对。

方棠抬头看看天,他很久没想过这么多事了,回忆起以前贫穷却简单的生活,就好像回到了上辈子。

风吹过庭院,花草摇曳出醉人的清香,天灰蒙蒙的,凉意渗透在每个角落,方棠怕冷,给自己系了条围巾,他头发有些长了,温顺地垂落在额前,衬得他真像只柔软的小动物,那双眼,那张脸,让人看了,就想去揉一揉。

再见到白落言时,是在一个傍晚,他穿着风衣,看他的眼神和平常一样,似乎码头的事对他来说毫无波澜,不过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可这些于方棠而言,又岂止是惊涛骇浪,把他所有平静的渴望都打破了。

白落言见到他,还是想去抱,可方棠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眼睛和声音都充满了疏离:“少爷。”

白落言看到桌上的烟灰缸,那里装了满满的烟蒂,他泛起笑意,也不打算和方棠僵持太久,单刀直入地说:“明天是我母亲生日,你跟我一起去看她。”

方棠没管理好表情,瞬间就抬起了眼皮,有些错愕和不解。

他的小棠啊,为什么永远这么单纯,藏不住心事,有点什么,立刻就写到了脸上,白落言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还是往前了一步,手指捏上他的耳垂,这是方棠很脆弱的地方,他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惹他动情。

果然,方棠呼吸乱了,他偏过头,试图用平常的语气跟他说话:“你干嘛?”

白落言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突然就有了个母亲,明明五年都没提过这个人,怎么突然又要给她过生日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就像上次的事情,你要怀疑我,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小棠,你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你。”白落言深深看他,眼底却只有冰凉,不含情意,“知道却不说出来,这不符合你的性子。”

方棠咬牙:“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落言轻笑,“那就是什么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老张?”

“不是!”方棠惊恐地喊,“别去为难张叔!真不关他的事,张叔对你一直是死心塌地的!”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我怪他。”白落言转过身,说:“你如果一直留在我身边,这些事早晚都会知道的,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下次可以直接来问我。”

“我……真的可以问吗?”

“只有你可以问。”

“白军霆,有可能找到那个负责人吗?”

“没可能。”白落言说,“那个人我送出国了,他不可能找得到。”

“白军霆不是自己投资失败的吗,你和那个负责人是怎么……”

“我和那个人毫无关系,不过是他走投无路,需要资金的时候,我给他指了一条路,送了他些白军霆看了一定会答应和他合作的东西,至于别的,我什么都不清楚。”

“那你下一步想做什么,你想……当白家的主人吗?”

“小棠,你实在是很可爱。”白落言低头笑了笑,说:“我怎么会捡到你这个宝藏的。”

方棠看着他,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你……想吗?”

“我和白军霆,只能留一个。”白落言回头,“还要问吗?”

方棠沉默了一秒。

然后,他轻轻摇头:“不问了。”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准许我去看我母亲,那个岛上,全是他,和肖家的人,他不让我靠近,我根本就没法去那里。”白落言淡淡地说,“他是在警告我,提醒我还有个人质在他手里,叫我最好有自知之明。”

方棠担心道:“那为什么还要去,如果有陷阱怎么办,而且,他凭什么觉得你会因为你母亲被控制住呢,她明明生下你,就把你抛弃了……”

是啊,为什么呢,一个生下来就把你抛弃的母亲,任凭你辗转流落到孤儿院,活在那种黑暗的地方,吃尽了苦头,方棠自认他没那么伟大,可以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而白落言比他冷漠,比他心硬,他怎么可能原谅她?

对他的疑问,白落言弯了弯嘴角,说:“她如果死了,我就永远听不到她的道歉了,就算死,她也不能死在白军霆手里。”

方棠心中狠狠一惊。

相处五年,他好像现在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不仅冷心,而且,有种病态的偏执,他要赢,他会不择手段,他也不可能原谅伤害,背叛过他的人,他不是不信他,他是不信任何人。

那庄舒羽呢,白落言对他一片真心,哪怕电疗也没能让他放弃,如果是庄舒羽,他会这样对他吗,会不信他吗?

所谓的情感障碍,就是一种对别人残忍的疾病吗?

方棠用力地眨眼,不想让眼泪掉落下来,他每次憋哭都是这样,眼眶红着,耳朵红着,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崩溃了,白落言最喜欢看他这个样子,心疼的同时又有种巨大的满足,因为这个人是为他崩溃,这个人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第二天,天气不错,深秋的太阳暖洋洋的,风吹在脸上也很温柔,方棠随白落言坐上了私人飞机,还记得五年前,他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高兴得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去,竟把自己弄晕了,吐得稀里哗啦。

那个时候,是白落言抱着他,给他喂水,拍着他的背哄着他,真像照顾一个宝宝一样,方棠忆起往事,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近几日绕在心头的阴霾总算散去了不少。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海岛上降落,那里已经备好了迎接的车子,又是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到了一座贴满白色瓷砖的疗养院。

上去后,几个女仆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蓝色的衣服,没有头发,胖得惊人,可能已经两百斤左右了,她眼神失焦,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边不停流着口水,需要人不断地帮她擦拭着。

这一幕带给了方棠很大的冲击,他听老张说过,白落言的母亲常年注射一种药物,人已经疯了,可想象归想象,看到了真人,他的心还是揪了起来,愤怒,恨意,强烈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大脑,白军霆到底是个怎样的魔鬼,才能在十几岁的年纪里,就犯下这种不可原谅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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