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钱钱开始不想搭理,无奈那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地连周展昭也听见了,问:“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在聊大学生恋爱啊不是在聊闭嘴的成本好吗?
泄气的简钱钱膝盖一屈,翻身上/床,推开窗的那刻,冷空气和噪音一股脑冲进来,呛得她一咳嗽。
她捂着嘴听了一会儿,听出些眉目:“十号楼的关大爷,说自己才捡来的一身衣裳不见了,骂街说要报警呢。”
“关大爷?关恒武?那个捡破烂的老大爷?”
“就是他,说什么捡破烂都是好听的,因为他总是把别人没打算扔的东西偷偷拿走,邻居没少骂他。”简钱钱扶着窗栏朝外探了探身,摇头:“就是不知道今天是哪位壮士还是少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会闹大吗?”周展昭不担心别的,就担心小区里有事,触觉灵敏的老周惦记。
周展昭这么一说,简钱钱又特意瞧了一眼,随后摇头:“应该不会,老关头身边带着空袋子,肯定是打听到哪里又有破烂了,有买卖做的时候他没时间找谁的麻烦。”
说着说着,简钱钱突然察觉到他为什么这么问,捏着电话的手不觉紧了紧:“你晚上不回小区了吗?”
“不知道,可能要留下来照顾老周,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问问。以后别买那么贵的东西了,浪费,也让人误会。”
“你把钱还我就不会有人误会了。”
……
“喂,简钱钱?”周展昭揉着耳朵,脑袋里除了小美生无可恋的声音外连简钱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是又听不见……”
干净利落嘟的一响让周展昭收起了疑问,刚刚他好像隐约听见有人说了句“直男”。
直男?什么是直男?
就在他想不明白的时候,脑袋里的电波声又来了。
“直男用在我这是褒义吗?”他直接了当的问。
简钱钱都被问傻了,捂着脸站在原地一个劲儿的跺脚,这要她怎么答?
“嗯?”
“褒义褒义褒义。”行了吧,简钱钱捂着胸口,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昧良心,算了,还是说正事吧,深吸一口气,她说:“等会儿你回病房帮我搞段录音。”
录音?什么录音?
才放晴不一会儿的天飘来一片云,推手般驱赶着太阳下山,周展昭看着窗外渐渐暗淡下去的天,听着电话里简钱钱叽叽喳喳的解释,眼睛发直:“你脑袋里哪来这么多想法的?”
“就说干不干吧。”
……
房间里的简钱钱在和周展昭解释,房间外看完关大爷热闹的程薇和红姐在商量晚上的事。
红姐:“几点去合适?”
程薇:“再晚点吧,八点左右?吃完饭咱们过去。”
盘算了一下觉得时间可以的红姐点点头:“我去吃点东西,人都饿脱力了。程薇,你不吃吗?”
程薇没答,只是看着简钱钱呆的那间房,沉默地托着下巴:“红姐,他们两个真的是情侣?”
“不然呢?不是情侣会那么有默契?不是情侣能买这个?”王红举着榴莲酥狠咬一口,嘴上沾了碎屑都不知道:“程薇,我知道你心气高,但有些事真的没必要。”
程薇脸色一变,才准备解释什么,不远处那扇门突然开了,简钱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出来,刚好对上外头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红姐嚼着酥,扫了程薇一眼,摇头:“钱钱,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减肥,吃点零食就行了。”
简钱钱瞧着红姐手边空了的包装袋,蒙蒙地把脸转向程薇:“那你……”
“我叫了外卖。”
“哦。”这个态度有点冷啊,简钱钱缩了缩脖子,打算进厨房去弄自己的晚饭。
转身的工夫,坐在沙发角上等外卖的程薇突然说:“晚上我们打算去学校那边看看。”
啊?
冬天的夜,天是无边无际的黑,下雪的关系,原本开在学校近处的步行街也没了往日的热闹,车声人声混入风雪里,最后都化成呜呜风声打在腿上。
走到一块洼地时,红姐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她借着简钱钱的手站稳后,嘴还忍不住嘟囔:“什么破地儿啊?”
“新闻部这边像这种地已经算得上上三乘的地儿。”那意思比这难走的地儿不要太多。
红姐走在后头,无声的嘟囔着:牛逼轰轰。
简钱钱:“……红姐,周展昭不是说明早再来吗?咱们干嘛还这个时候……”
“新闻人就是要对一切事情抱着怀疑的态度,何况只是来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机器什么的我们可以不动。”
风很硬,程薇的声音很冷,听得简钱钱直撇嘴,想吐槽却又有忌讳,想想忍了。
“不必和她一样,在酸你和周展昭处对象的事呢。”借着简钱钱手劲往前走的红姐拽了她一把,小声说。
黑夜中的学校,没一丝光亮,红姐的眼睛却明亮的如同仓鼠,眨啊眨地看她,简钱钱干笑一下,心说:姐你之前好像也酸来着吧?
“咳,轻点,别惊动了保安。”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他们说话的程薇咳嗽着说。
他们是翻墙进来的。
……
被提醒的两个人走路越发轻了,但放在这样一个雪夜,沉默是会促生出许多可怕想法的,走了没几步,红姐就觉得身后有声音,可回头看了几次都没发现什么。
咽了口唾沫,红姐问程薇:“前阵在逃的那个杀人犯有没有线索啊?怎么过这么久还没抓到呢?”
“警方已经在布防了,估计快了……”突然,疲于应付红姐的程薇停住了脚。
在她们前方不远,那个本该装着摄像头的树下,有道光。
有人!
勉强站稳的程薇手伸进包里去掏防狼喷雾,但跟着她的红姐并不知情,继续朝前走,一下就撞上了程薇。
“哎呦”一声,那道光消失了,凛冽的风里出了飘飞的乱雪外,此刻还多了丝紧张。
“是有人吗?”方才也看见亮光的简钱钱问。
“不会是那个在逃的杀人犯吧?”红姐说话都带颤音了,边抖边给了自己一巴掌:瞧她这乌鸦嘴呦,坏的不灵好的灵。
“红姐别怕,我练过工夫,真有危险我保护你。”关键时刻,简钱钱挡在了红姐和程薇前面。
风里传来一丝异样,有咯吱咯吱的踏雪声靠过来,简钱钱感觉到程薇的抵触和自己狂跳的心脏,猛地咽口口水,正准备出招的时候,忽然听人说:“简钱钱你举着个鞋底脚不凉吗?”
是周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