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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进山打猎,一面将荒废许久的剑法重新练起来。

许风在武学上并无太高的天分,但他坚信勤能补拙,向来勤练不辍。如今一心报仇,练起剑来更是刻苦,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大半都拿来练剑了。

他左手不惯使剑,一切都要从头来过,没几天手上就磨出了泡。他也没当一回事,拿布条胡乱缠了缠,还是接着练下去。

许风在镇上住了大半个月,靠着打猎为生,勉qiang能维持温饱。这天他正在屋前的空地上练剑,天空中响起阵阵雷声,像是快要下雨了。他一套剑法尚未练完,也不急着进屋避雨,一板一眼地将剩下的剑招使完了。

果然不多时就落下雨来。

这雨下得甚大,落在许风的脸上,有点微微的刺痛。

许风闭了闭眼睛,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他想起当年在官道上遇见那极乐宫的宫主时,那人的一双手莹白如玉,但是只一招,就将自己掀翻在了地上。这以后他再未见过宫主同人动手,不过仅看他座下几个堂主的本领,就知道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了。

不行,他还差得太远太远了。

许风站在雨中,将自己那套剑法又从头至尾练了一遍。他想象自己在同那宫主过招,每次只走得三招,便又败在了那人手下。

他心中恨意难平,不知不觉间就使上了内劲。一股真气在他体内游走,走到某处时,忽然滞了一滞,像是遇上了阻碍。许风没当一回事,硬提起一口气来,猛地挥出一剑。

那真气霎时就乱了,在他体内乱冲乱撞,最后冲到胸口上来。他顿觉一阵剧痛,连手中的剑也握不住了,铛一声落在地上。

许风颇为爱惜这柄宝剑,连忙弯身去捡,谁知竟觉得头晕目眩,怎么也捡不起那柄剑。他胸口又闷又疼,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来。

血水混着雨水淌落下来,许风踉跄了两步,再也支撑不住,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却有一人抢到他身边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许风吃了一惊,勉力睁开眼睛,见着一张蜡huang的面孔,正是多日不见的周衍。

周衍另一只手摸到他脉门上,只按了一会儿,就皱眉道:经脉逆行、真气大乱这是走火入魔之兆。

但凡习武之人,听得走火入魔四个字,无不是如临大敌。许风却没什么反应,只觉得身在梦中一般,问周衍道:周兄怎么在这里?

周衍说:我是碰巧遇上了。

这话哄得谁来?

许风自是不信。

周衍只好道:此事容后再说,还是你身体要紧。

他边说边伸手揩去许风唇边的血印。或是雨水太冷了,许风觉得他的手指有一丝儿颤抖。

周衍将许风抱进屋里,先用被子裹住他湿淋淋的身体,再忙着生起火来。

许风昏头昏脑的靠在chuang上,觉得数股真气在体内激dang翻搅,震得他骨头都隐隐作痛。那真气不受约束,在他四肢百骸中冲撞一番,又汇聚到了他胸口处。他胸口像烧着一把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了。

许风头一回尝到走火入魔的滋味,终于忍耐不住,啊的叫了一声疼。

周衍赶紧冲到chuang边来,伸手搭了搭他的脉象,眉头越皱越紧。他手探到许风领口边,停了一下,才低声道:许兄弟,得罪了。

说完就去解许风的衣裳。

许风已有些迷糊了,却还惦记着那柄剑,说:周兄,我的剑还扔在外头。

周衍道:没事,丢不了。

他三两下脱了许风的衣衫,拿帕子胡乱擦了擦,随后自己也坐到chuang上去,让许风靠在怀里,手掌轻轻抵上他的后背。

许风只觉一股热气由背心处蔓延开来,与四处乱窜的真气混在一处,两股力道互相角逐,让他比方才更为难受。他疼得脸发白,身上忽冷忽热,像是一半烧在火里,一半浸在水中。

他神智也开始涣散了,眼前不断浮现一些模糊的回忆。一会儿是在逃难的路上,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兄长身后;一会儿是师父救了他回山,他跟师兄弟们一起学艺;一会儿又是烈日炎炎,他走在那永无尽头的官道上,耳边传来得儿、得儿的马蹄声。

最后是他被人压在chuang上,那宫主修长白皙的手指捉住他的下巴。他又是屈ru又是愤恨,体内震dang不休的真气像是忽然寻到了出口,张嘴咬住了那个人的手。

那个人并无挣扎,仍是抓着他不放。

许风双目发红,更深更狠地咬下去,不多时就尝到了腥甜的血味。

那人一声不吭,只是那么紧紧地搂着他,另一只手抵在他背上,内力源源不断地送进他体内。那股内劲顺着他的经脉走至丹田气海,将原本混乱的真气一一归拢起来。

许风觉得手脚空dangdang的无甚力气,丹田里却升起一股暖意,胸口的疼痛也减轻不少,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周衍耗了太多内力,也有些力不从心,将许风重新塞回被子里后,便守着他睡着了。

许风第二天就生起病来。一来是因为淋了雨,二来也是走火入魔之故。虽有周衍帮他疏导真气,但毕竟损了经脉、伤了肺腑,浑身的骨头就如被打碎过一样,动一动就疼得厉害。

他接下来几日都是睡睡醒醒的。睡着时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则瞧见周衍在小屋里忙碌。

周衍见他醒了,就将汤匙送到他嘴边来,喂他吃一点清淡的粥。那粥既咸且甜,味道实在不好,显然是周衍自己煮的。

许风迷迷蒙蒙地想着,待他的病好了,还是该由他来做饭。

如此过得几日,他的伤总算渐渐好了,只是睡得很多,有时会在梦中说些胡话。这一日周衍正在屋里煮粥,就听得他在睡梦中喊了声:爹!娘!

声音里带着点哭腔,直如撕心裂肺一般。

周衍忙走到chuang边去,拿袖子给他拭了拭汗。

许风双目紧闭,不知梦到些什么,忽然又叫了声:大哥

周衍心头一跳,qing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应道:弟弟

许风好似听到了这声音,倏地睁开眼来。他一开始还有些茫然,细细看了周衍一会儿,那神色才清明起来,目中微光闪动,叹息道:周兄,原来是你。

周衍见了他这神qing,只觉得嘴里发涩,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风也并不同他说话,很快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他这一觉直睡到当天傍晚,醒来时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便慢慢坐起来靠在chuang头。

周衍一直守在旁边,见他醒了,就端了粥过来喂他。

许风用左手接过勺子,道:有劳周兄了,我自己来罢。

这粥里加了rou糜,味道仍是古怪。许风皱了皱眉,一勺一勺的吃了,边吃边问:周兄怎么会在此处?

他虽病了一场,却还记得周衍那天突然出现的事。周衍倒不再隐瞒,如实道:那日你我分开之后,我就一直跟在许兄弟你身后了。

许风听得一愕,心中好不惊讶。

周衍接着说:许兄弟许是忘了,我当初会闯进密林里,是为了躲避追杀。

许风这才起他曾提过此事,你赢了一场比武,对方心有不服,所以派了人来杀你?

正是。周衍颔首道,我身上有伤,怕走大路遇着他们,见许兄弟你专拣小路走,便索xing跟在你身后了。一来是为了省些力气,二来若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后来我在这镇上住下来

我见这镇子山清水秀、与世无争,是个养伤的好地方,也跟着住了下来。

他这理由虽有些牵qiang,但也算是自圆其说了。许风刚得他救了xing命,自然不会疑他,道:周兄旧伤未愈,又为救我耗费了内力,岂非

周衍淡淡道:无妨。

一双眼睛只是盯着他碗里的粥。

许风说了这半天话,其实才喝了小半碗粥,这时在他的注视下,实是盛qing难却,只好把剩下的也吃完了。

周衍嘴角微扬,像是颇为高兴。

许风顿觉那粥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他吃完之后,试着运了运气,不料丹田内一阵钝痛,竟是一丝内力也无了。

他心下一沉,暗想自己走火入魔之后,难道一身武功尽废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

周衍知他心意,握住他的手,将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送入他体内,道:许兄弟这次伤得不轻,接下来需卧chuang静养,至少半个月内不得练武了。

那内力一进体内,许风就觉气海里生出一股真气,与之应和起来。他知道自己武功未废,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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