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往前走一些的巷子里,有一家烧鸡铺子,是一对老夫妻开着的,烧鸡的香味时常会被风吹到院子里来,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元芬芬就想吃了。
但后来心里都放在玩乐上面,到了现在还没尝过味道,今日正好在家中,不打算出去了,便赶紧让人去买来尝一尝。
冯玲娇有些不大愿意动,但这差事是辛婆子嘱咐的,她不得不去。
磨磨蹭蹭好不容易到了那边,看着门口排起来的长队,她的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股。
“这么多人,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到去了。”
她嘴里抱怨了两句,心里更是暗戳戳的骂了几句元芬芬嘴巴真馋。
可即便是如此,该去排队还是只能去排队。
她刚刚在这里骂了两句,都又两个后面来的人趁机跑到她前面去了,如果再继续耽搁下去的话,到时候肯定耽误的还是自己。
她仔细数了数,前面还有十几个,一时之间心情更加烦闷了一些。
而且周围这些人,也吵吵嚷嚷的,不知道都在说什么。
他们说的都是本地的话,冯玲娇一个外地人不是很能听懂,勉勉强强也就只能听得懂几个字而已。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她了。
“大婶,我要两只烧鸡。”
那位正在忙碌的大娘,接过她递过来的银子,又瞧着她明显不是本地的人,趁着烧鸡还没拿出来的空档,随口问道:“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也住在这附近吗?还是街上的客栈?”
“不是本地人,我们就住在前面街口。”冯玲娇随口回答。
话音刚落,却瞧见刚刚还笑呵呵与自己说话的大娘,现在忽然脸色一变。
不知考虑到了什么原因,犹豫了一会之后,竟然把她刚刚递过去的钱袋了一把塞了回来了。
“不好意思,烧鸡没有了。”
她搪塞了一句,又冲着后厨的人使了个眼神。
冯玲娇满脸奇怪,指着后面还没来得及钻进厨房的人,道:“他手里拿的不是吗?大娘,你这烧鸡难道不卖给外地人不成?我家夫人只是想尝尝味道,我可以给高一些价格。”
“那不是烧鸡,姑娘你看错了。”
谁知大娘却睁眼说着瞎话,把后面的男人推进了厨房之后,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后面排队的人还没有是散去,方才有几个就是她后面的,当然也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现在看见她被赶出来,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于娘子,你干得真漂亮,你们家的烧鸡可不能卖给那样的人家。”
“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娼妇,竟然还敢让人出来买烧鸡。”
“没想到刚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了,怕和前面的那人指不定是姐妹,都是从根都坏了的人,现在弄得我们这附近姑娘们的名声都不好了。”
……
冯玲娇才刚转身,这些人便已经在后面议论起来了。
她顿时觉得这些流言蜚语好像一下子全部都是在戳自己的脊梁骨,这里面字字句句说得其实都是她。
她立马转头,紧盯着刚刚说得最起劲的几个人。
谁知道对方即便是发现,她已经听见了,但是依旧没有半点住嘴的意思,反而还将话说得更大了。
冯玲娇捏紧了手里的钱袋子,却没有和他们理论,而是默默的回去了。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实在没必要要出这个头。
总之现在被她们所有人所不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元芬芬……
回到别院,辛婆子见她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疑惑地问了一句:“没买上吗?”
她压低了声音,因为刚刚元芬芬听见动静之后,就赶紧让自己出来看了,若是现在听见烧鸡没买回来的话,心里不知道会有多么失望。
冯玲娇红着一双眼睛,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立马又将头埋得更低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但是就是不说话。
辛婆子看着她这样的反应,便更加觉得奇怪吗,又问道。
“卖完了?”
“不是,是他们根本就不肯卖给我们,而且,而且,他们还辱骂王妃,说王妃是娼妇?”
这次,冯玲娇终于开口了,带着浓浓的哭腔。
刚听到“娼妇”两个字的时候,辛婆子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但这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元芬芬已经站在门口了,显然已经将冯玲娇的话都听见了。
“王妃,您别听阿娇的,兴许是阿娇听错了,我们才刚来这里两天,这附近的人都与我们不熟,怎么会有人辱骂您呢。”
辛婆子只觉得头皮发麻,此刻却是下意识的安抚元芬芬的情绪,她倒不是有意偏袒外人,为其他人开脱,只不过是顾及元芬芬的身体还有心情。
不想本来是高高兴兴出游的事情,最后却破坏了她的心情。
元芬芬方才已经听见了,当然不会被她这样三言两语的就忽悠了过去,即便是知道辛婆子是为了自己好,才这样说,但是此时她的脸上明显是有些生气。
“仔细说话,他们为何这样说?”
这些话,当然不可能是空月来潮了,一定是发生了点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流言。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流言蜚语也是不少的,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流言,元芬芬还没有听过。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是去买烧鸡的,那老板娘打听到我们是住在这里的,忽然就不愿意把烧鸡卖给我了,我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在背后骂王妃,口口声声说王妃是娼妇……”
冯玲娇一边说着一边低声抽泣起来,不过还是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了。
她故意重复了那两个最难听的字,本以为元芬芬肯定会非常的生气,却没有想到抬头的时候,就只看见了她极为淡定的模样。
“看来是和这前院子的主子有些关系了。”
元芬芬直接道出了问题的关键,和辛婆子那会说的话一样,他们才刚到这里两天,和周边的人都不熟悉,更何况每日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自己的相公,这何来娼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