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文书,元芬芬心满意足的扶着王之禹回院子了,一边走一边指着院子说道:“我们要在这里竖一堵墙,如今既然分开了,也要有一个家的样子。”
王之禹看着元芬芬神采飞扬的小脸,也觉得心里敞亮了不少,干脆的说道:“这个家你做主,听你的,等安妥来了,让他干。”
元芬芬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赚钱,给王之禹挣医药费。
两个人进屋了,身后王家的几个兄弟也跟了进来。
打头的是王家老二,上下打量了一番元芬芬,说道:“你们分出来既然什么也不要,只要房子,那这里的东西全都归我们,我们就搬走了!”
王老二略带猥琐的目光让元芬芬浑身不舒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之禹将元芬芬拉到身后,眼神扫过搬东西的王老三和老四,最后落在王老二的脸上,警告道:“若是想搬东西,就搬东西,若是不想要眼睛了,尽管说。”
王老二不服,可是对上王之禹那双冰冷的双眸,顿时泄了气,搬起屋子中的桌子恨恨的看了王之禹一眼,“呸!真当老子稀罕看!”
几个人将屋子中搅和的一团糟,东西全都搬走了,就连柜子都没放过,炕上只剩下一床炕席。
元芬芬跑到厨房一看,那口破锅也拿走了,灶坑也被推塌了一面,更别说元芬芬早上借的那些粮食了。
秦老头探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诧,“这哪里是分家,简直是扒皮!”
元芬芬满肚子火气被秦老头这一句话说的破了功,“前辈,我们的吃食也被扒走了,今晚看来得饿肚子了!”
秦老头翻了个白眼,往下屋走。
“老头子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撞上你们两个。”
气归气,如今他们什么都没有,元芬芬琢磨该让王之禹联系安妥了。
进屋一看,王之禹已经拿着纸笔在写信,见元芬芬进来,招呼她,“帮我研墨。”
“你是在哪里放着的?怎么没被拿走?”
“我放在炕上,他们没看见。”
元芬芬撸起袖子研磨,觑着王之禹的神色,试探着问道:“王之禹,他们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王之禹没抬头,说了一句,“生气作何?我有更好的。”
只是,他二哥看着自家小媳妇儿的那种眼神,让他十分不喜。
看来有些人不警告一番,还真当他是个废人了!
这般想着,王之禹下笔都有几分凌厉,笔走龙蛇之间,瞬间让元芬芬看呆了。
没看出来,她这个相公,倒是有一笔好字,好像其人一般!
锋锐毕现!
安妥第二天醒过来,才看见王之禹的信鸽,读完之后快速的准备起来。
赶在午时之前将生活的必须品送了过来,连同这些日常用品一起送过来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粗实婆子。
看见婆子的一瞬间,元芬芬呆了呆。
难道她如今就过上了有人伺候的日子?
看见元芬芬迎了出来,安妥挠了挠头,解释道:“姑娘,这是将军吩咐的,将军说姑娘身子不好,有什么累的活计让辛婆子干就行了。”
辛婆子是一个长得粗壮的妇人,听见安妥这么说,急忙表态,“姑娘有什么活交代给奴婢就成,奴婢力气大的很!”
王之禹如今身子不好,元芬芬力气小,这个婆子倒是能帮很多忙。
元芬芬吩咐辛婆子将车上的东西搬到厨房里,辛婆子麻溜的答应下来,“是,姑娘!”
就在辛婆子搬东西的时候,安妥已经上手了。
他左肩上扛了一袋米,又肩上扛了一袋面,往屋里走去。
路过门口的时候,看见自家将军站在门口,急忙低着头喊了一声,“将军!”
王之禹没动,安妥扛着东西也不敢动弹,保持着低头的状态。
这边元芬芬抱了一包裹棉花往屋里走,看见安妥的模样,有些诧异,“安小哥,你怎么不走了?”
“我……”安妥想说将军没发话他不敢走。
可没等说出口,被王之禹堵了回去。
“安妥,你挡着路了!”
安妥唰的一下抬头,没看清王之禹的神色,倒是被元芬芬催着进了屋。
“王之禹,进屋吧!”
元芬芬手里有东西,没办法扶着他,只能招呼王之禹让他不要长时间站着。
王之禹听话的跟在元芬芬身后进了屋,说了一句,“安妥性子有些憨直,你习惯就好。”
元芬芬点点头,“不过他很听你的,都说患难见真情,看样子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将军。”
王之禹被这句话愉悦了。
反而是安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明白为何将军刚刚会那么对他。
东西搬完了,安妥带着辛婆子,还有秦老头一起在里屋,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正式搭上伙。
作为核心人物王之禹第一句话便是,“这是元芬芬,以后你们喊她夫人。”
辛婆子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见过夫人,见过将军。”
王之禹淡淡的“嗯”了一声,看向安妥。
安妥又挠头,有些不解,“将军,您不是说为了元姑娘的清白着想,让我喊姑娘的吗?”怎么现在又喊夫人了?
“……”王之禹想换跟班小弟了!
“哈哈哈!”秦老头十分不客气的笑了,指着安妥乐不可支,“你这小子简直是蠢死了!”
元芬芬也想笑,不过还是出来打圆场,“我是你家将军媳妇儿,这是事实!不用避嫌了!”
“那是该喊夫人!”安妥对着元芬芬弯腰行礼,“见过夫人!”
元芬芬捂嘴,这位安小哥,还真是如王之禹所说,憨的很!
见过了人,元芬芬给众人分配了活计。
安妥先去拉砖头回来,把院墙堵上,辛婆子收拾收拾下屋的破木板子,若是有能用的拿出来拼一拼,搭桌子或者床。
如今家里人口多了,总得有住的地方。
而元芬芬自己则在屋子里用安妥买回来的棉花和布做被。
大河村所在的镇子不大,铺子里没有卖现成的被褥,都得自己做。
幸好原主会做针线活,虽然不甚精通,不过做些日常的东西足够了。
而秦老头则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谁让这位是祖宗,得供着!
元芬芬看着下屋辛婆子干的热火朝天,再一看王之禹坐在一边养神,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拿了一手烂牌,却不想转眼间自己就从赤贫变成了有仆人,米粮充足的小康阶段。
日后在努力一番,争取早日过上地主婆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可见,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