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肉圆。乖，不怕，有爸爸在。”
一年前的车祸多多少少给小肉圆留下了点儿阴影，小家伙紧紧攥住余晨的衣服，小声问他：“爸爸，坐在车里的叔叔会很痛痛吗？”
会吧……如果还能活下来的话。
余晨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的回答可以被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接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小肉圆帮车里的叔叔祈祷吧，希望他能平安。”
“嗯，希望叔叔能平安，别像奶奶一样一直睡觉觉，爸爸难过。”
小孩子能懂什么呢，余晨心里头揪了一下，撇了一眼车祸现场那些冒着眼的残害，踏着暮色回了自己的家。
这世上伤痛太多了，每个人都自顾不暇，除了祈祷，他大约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小肉圆受了惊吓，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了，余晨无奈又求着一起的护工跟自己换了一晚上的班。
对方倒也爽快，答应了之后不忘告诉余晨明天早上一定要来上班。
“今天的车祸有幸存者，就送咱们医院了，一群人推着进了手术室，听说院长都来了，应该是大人物。”
余晨还因为车祸收到的惊吓恍惚着，没能想得了太多，随意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恨铁不成钢地说：“拜托，你提起点劲儿来好不好？不是缺钱吗，我已经拜托组长了，如果他需要人护理的话，会优先考虑你。”
“哦，啊？我？”余晨终于反应了过来，“我……行吗？”
虽然也不是没有接到过这种临时的活儿，可……都说了是大人物，他这种半路出家的护理恐怕……
“放心吧，你照顾过的病人都说好，没问题的，大人物在护理费用上肯定不会差，要是伤的不严重说不定会住到伤号，照顾个几天你妈一段时间的住院费就有着落了。要是严重的话……估计躺个两天转院了，也不耽误你照顾孩子。”
想想也有些道理，余晨感激地点点头：“那多谢了，要是排到我的话，我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的人嘿嘿笑了一声，说：“没事，你别迟到就行。”
余晨离开褚云熙之后的五年，也算看见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难得遇上这种肯帮着自己的，心里头暖起来鼻子就跟着酸。
小肉圆睡的香甜，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手抱着被子的一角咂着嘴叫了声“爸爸”。
余晨拍拍他，悄悄出去敲了敲邻居家的门。
一会儿门里头探出来一个约摸有三十岁的女人：“小余啊，怎么了？”
余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高芳姐，我明天可能会接个急症病人，又得麻烦你帮我照顾照顾小肉圆了。”
高芳笑了笑说：“没事儿，邻里邻居的用不着那么客气，反正我家娟娟跟你家小肉圆一个班，都接我家俩孩子还能一起玩儿呢。”
余晨腼腆地笑了笑，把今天跟小肉圆一起出去买的小零食分了一份给娟娟，又道了一次谢。
高芳也没客气，结果东西说：“都是一个人带孩子，都能理解彼此的不容易，阿姨身体好的时候也没少帮我，你看你总这么客气干什么。”
才说着，屋里小女孩儿叫了声妈妈，高芳转身应了一句，对余晨说：“你放心吧，孩子交给我，你也别太辛苦了。”
二十六怎么会是褚云熙……
余晨为这能得到这次工作机会，次日把小肉圆拜托给高芳，上班去了个大早。
组长一见着他就提了有车祸病人的事，说：“程岩说你家里困难，拜托我把机会给你，你妈怎么样？顾的过来吗？”
余晨哪儿还有顾不过来这个选项，默默给组长塞了包烟，说：“等着交住院费呢，哪儿有顾不顾的过来一说。”
大家都知道他难，平日里没少照顾，这回也自不必说。组长简单讲了下注意事项，把人带到了住院部的高级病房里。
“这位可是个大人物，急救的直升机都备好了，原本打算除了手术室送回叶城的，因为状态不太稳定才留在咱们医院，人家都说了，只要照顾的好，钱不是问题。”
余晨点点头：“您放心，我明白的。”
多牛逼的人物都有个生老病死，住进医院里就得人照顾，有钱人都会请护工，所以余晨见过不少这类阵势，进门的时候保镖搜身也没少见多怪，淡淡配合着检查完，跟着组长走了进去。
病人就在病房中间的床上躺着，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只露了办张脸出来，因为躺着也看不清样貌。
身上还查了一堆仪器，时不时发出“嘀嘀”的轻响。
余晨朝他身上望了一眼，想起昨晚车祸那个架势不由心惊，打心底里为这位还能躺在病床上感到幸运。
组长轻轻拉了拉他，对病房沙发上坐着的人点了下头，说：“您好，这位就是我们医院最好的护工小余了，你们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签了合同，就让小余照顾褚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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