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策(1 / 1)

求见周公旦并不是件难事,如今西岐城中遍地都是玄门弟子,敖寸心亮出向守卫暗示自己并非凡人之后,守卫变得十分客气,她稍稍提及自己有事关西岐王运的要事要见周公旦,守卫便进门为她传话,不多时,她便被引入茶室等候。敖寸心在在右手边坐下,便有侍女捧着茶果糕点进前奉上。敖寸心端起茶盏吹了吹,茶盏中舒展开的嫩叶在碧色的茶汤中惬意的荡漾着。她轻呷了一口,只觉口中微苦又带着少许涩味,而后又有清浅的甘甜渐起,继而清爽之意顿生,整个人的精神都随之振奋。敖寸心心中道:“这是东南边来的毛尖。”继而又想道:“我曾喝过此茶,才记得这般味道,不过杨婵说,我本是西海龙女,甫一出海便遇上他们兄妹两人,杨家是没有这种茶的,我是在哪里喝过?莫非龙王的水晶宫里有这样的茶?”她正这样想着,便听有人问她道:“这位姑娘便是指名要见本王的仙家?小王这里有礼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敖寸心回过神来,便见到眼前有两名相貌相似的男子,为首的一位约莫二十上下,国字脸,一双剑眉飞斜入鬓,一对凤眸中眼光如炬,,挺拔的身上穿着黑色蟒纹袍,腰上还系着金带,整个人神采奕奕极为矜贵。另一位看上去要小一些,红扑扑的圆脸像个红苹果,虽也是剑眉凤目,却无端端多了一份秀气。敖寸心忖度前头这位必是周公旦无疑,另一位大约是他弟弟,因而起身行礼道:“仙家不敢当,山人谢兰幽,王爷不必客气。”这句话话音刚落,她心中却猛地一震,心道:“我明明是西海三公主,怎么无缘无故的自称山人起来了?还有谢兰幽,怎么竟然脱口而出,好像我天生就叫这个名字似的。”她正纠结间,周公旦已经挥手令厅中众侍女离开,只留下他三人在厅中,而后道:“谢姑娘,小王便是姬旦,这是我兄弟,姑娘也无需客气,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并我兄弟,有事只管直言,请坐。”三人坐下,谢兰幽道:“王爷,我此来,乃有要事求见周王。只是现在要见周王,必要通过丞相姜子牙,我所言之事,丞相多半不愿意听,所以前来求见王爷,此事关乎大周国运,还请务必为我引荐。”周公旦与那圆脸小公子听闻此言,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小公子问道:“我王嗯,我王确实忙于伐纣大事,事情多由丞相代为处置,丞相为人忠厚,就算是与谢姑娘你的意见颇为相左,也断然不会欺上瞒下的。”谢兰幽笑道:“姜子牙为人确实忠厚,但人心素来就是偏的。以我看来,比起令兄,姜子牙更加偏向他师门阐教,倘若阐教与令兄利益一致,姜子牙便是忠臣,可要是有朝一日,阐教与令兄分道扬镳的话,那就不好说了。”小公子皱了皱眉道:“阐教乃是丞相的师门,多年教导之情自然非旁人可以比拟。丞相入西岐以来,日夜操劳,说是为我大周殚精竭虑亦不为过,仅仅因为感念师们深恩,就遭此怀疑,谢姑娘这样说,未免太过诛心。”谢兰幽听到此话,不禁向周公旦望去,却见周公旦也跟着轻轻点了点头,她又仔细看了看这位小公子,发现这位小公子相貌虽显得幼小了些,眉宇之间却十分稳重老成,又仔细想了想自他二人进屋以来,周公旦说过的话,心下有几分明了。于是道:“公子指责在下口出诛心之语,但在下委实不是诛心之人,可有些话,为安全计,在下只能对武王本人讲,因此冒昧问公子一句,究竟是王爷的弟弟呢,还是王爷的二哥?”小公子一愣,立即起身道:“谢姑娘好眼力,正是姬发。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也不知是不是周公旦和姬发一口一个谢姑娘,谢兰幽觉得这名字真是太顺耳了,顺耳的像是天生为她所有的一般,言语之中,竟毫无障碍的拿来便说:“即如此兰幽就直说了,陛下,玄门弟子素来隐逸山野者居多,如今元始天尊一道法旨降下,天下玄门弟子,不论数得上号的,数不上号的,统统放下手边要务,赶赴西岐相助陛下伐纣。兰幽听闻玉鼎真人门下弟子杨戬,前脚与新娘子拜了堂,后脚就赶来了。就连李靖父子这等受天庭敕封另有要职的,也放下天庭的公务不管,跑来襄助陛下。陛下可听姜丞相说起过这其中的缘由?”姬发笑道:“我确实曾向丞相询问过其中缘故,丞相说,乃是因为纣王昏庸无道,残害忠良,因此为天所弃。我西岐几代先王,励精图治,任用贤臣,善待百姓故能得天之佑,天道昭昭,邪消正长,西岐当得天下,因此命玄门弟子前来辅佐孤伐纣兴周,一统天下。”谢兰幽想了想,问姬发道:“陛下的意思是,因为你是正,纣王是邪,所以元始天尊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叫他门下弟子来帮你?”姬发点点头道:“不然如何?元始天尊堂堂阐教之主,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借助我一凡人来做的么?况且纣王无道是事实,天意不站在他那边,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谢兰幽轻轻笑了笑道:“陛下,所谓之正义,不过是因结善缘而得善果,陛下不曾与上界神仙们结过善缘,如何能得此善果?倘若说是因为陛下仁德,故而得天所眷,降下如此大的天命和助力,我是不信。陛下的父亲姬昌和兄长伯邑考,皆是才能出众、仁德兼备之人,倘若如今阐教宣称的正义当真存在,令尊就不会被囚七载,令兄也不会为人所杀。”姬发道:“上界之事非我凡俗所能议论,不过……姑娘如何以为?”谢兰幽道:“天降此运,是因为上界有事要做,然而大约是有些不好翻到明面上来的事情,所以要找个幌子。陛下便是这个幌子。只消说因陛下仁德,得天之运,当为圣主,他们下界是顺应天道前来助圣主出世,一边打着幌子,一边悄悄的把事儿办了,这样就好。”听到这里,姬发和周公旦交换了个眼神,姬发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姑娘不妨直言。”谢兰幽点点头道:“那兰幽就直说了。天庭虽是说掌管三界之事,但匮乏人才,实力平平,上不足以承接天命,下不足以掌管三界,抚育苍生,稍有本领的生灵,便可无视其权威。因此天庭,急缺人才。所谓辅佐西周,讨伐商纣不过是个借口,其目的在借此战拣选人才。姜子牙携封神榜下山,正式为了利用封神榜之能或软或硬将之招揽麾下,如此天庭便可充裕人才,增加实力。况且,天下之势,此消彼长,人才原本在山野之间,经此一役都入了天庭,那么天庭的实力越发强,山野的实力便越发弱了。”听到这里,姬发松了一口气,截断谢兰幽的话,道:“原来如此,孤本来还以为,元始天尊花下大力气助孤,是为天下道统之争,原来背后尚且还有这样的原因。谢姑娘,你的意思孤明白了。只是,既便如此,孤也绝不能拒绝阐教的帮助?上仙固然有上仙的想法,但上仙既来助我,便是于我有利,有内i幕又如何?谁做事还没个前因后果?倘使上仙无端端的来帮我,才叫我诚惶诚恐。实话说与姑娘,之前丞相曾对我说,是因不愿见到通天教主助纣为虐,才派玄门弟子前来相助于孤,也希望孤能在夺取天下之后,将阐教定为天下道统玄门正宗。”谢兰幽道:“不错,仙家帮大王打成汤,总好过帮成汤打大王,但大王也需记得,纣王那边也有上仙。俗话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如今是上仙斗法,大王你的凡人士兵遭殃。上仙们水淹火烧的打完架,拍拍屁股去天庭做神仙了,大王你的兵和百姓却因收到波及死的死,残的残,空留下一个打下来的江山,无人可用,又有什么趣?”姬发沉思片刻苦笑道:“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瞒姑娘,姬发确实有此顾虑,但我若拒绝上仙相助,他们跑去帮纣王,我的子民只怕更惨。人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还是不能拒绝。谢姑娘,你的好意姬发心领了,但为王者,须有不得不割舍的事。”谢兰幽摇摇头道:“不错,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陛下确实不能拒绝上仙的‘好意’,但陛下难道就不做些什么,减少凡人的损失么?陛下日后既为凡人之主,凡人强便是陛下强了。”姬发沉吟片刻,竟起身向着谢兰幽行了一记大礼,道:“请姑娘教我。”谢兰幽毫不躲闪,受了他这一礼,而后道:“陛下不妨招人组成‘大夫团’,救治阵地上尚有一线生机的士兵。”周公旦苦笑道:“姑娘不知西岐现下的情况,大王早就叫大夫们在军中候着,只是杯水车薪,只怕到了真刀真枪拼起来的时候,不顶什么用。况且姑娘方才所说,很多仙家斗法之事,要大夫何用?”谢兰幽摇摇头:“战阵之上,凡人对阵,兵将所受的,大抵是外伤,兰幽之意,是召集心细的百姓,教给他们处理伤势的法子,在战阵上救人。至于仙家斗法殃及凡人之事,我愿为陛下分忧。”姬发问道:“如何?”谢兰幽道:“我可召来一干花妖草精,授以法术,倘有凡人为术法所伤,我便带领她们上阵救人。”她刚说完心中突觉疑惑道:“怎么我贵为龙宫公主,却是想到召来草精花妖相助?难道我不该想要水族来帮忙吗?何况,我怎么竟似十分笃定我能召来不少花妖草精共我调遣一样?今日的怪事委实太多,先是无缘无故给自己改了个名儿,现在又是……”然而还未想出个结果来,便听姬发激动道:“那普通的伤病……”谢兰幽一愣,随即摇摇头道:“我可以帮助训练百姓,组建大夫团。只是凡人所伤许以凡人之法解,若以仙家之法相救,就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陛下,天助自助者,若要自强,凡人便需自救。”姬发这些天对天命天道听的也够多了,当即明白了谢兰幽言下之意,道:“仙子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如此,就按仙子说的办。阿弟,你负责从百姓中遴选合适之人组建大夫团,剩下的事情,劳烦仙子了。”周公旦立即与谢兰幽一同应承道:“请陛下放心。”虽说谢兰幽对自己想到要召来花妖帮忙一事十分奇怪,不过如今大军开拔在即,时间紧迫,赶紧召齐人手才是当下要务,容不得她将这些怪事细细想清楚。因此她索性不去计较这些,飞身前往附近灵气充沛的山谷间,仅凭着直觉随手拈出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是什么的法决,竟真的召来一大批花妖草精、山精灵怪。她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十个里面竟有八个愿意追随。谢兰幽心中暗喜,点点人数觉得还是不够,于是令其中看起来像是领头羊的一个名叫竹君的竹精为众妖之首,叫他带领众人先行一步前往周公旦处入册登记。待他们走了,谢兰幽想了想附近的地形,正待前往下一处寻人,突然听到背后有人道:“这么古老的唤妖之术,我已多年未见,想不到今日竟然在一条不足两百年的小龙身上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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