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季白深吸一口气,一点点喘匀了气儿才嚷嚷着说:“老余头,你的烟袋子以后被你孙子没收了,以后你不准再抽烟了,还要戒烟戒酒,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体检去。”

余国栋上一世是因为肺癌去世的,那时候季白刚刚创业不久,余国栋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肺癌晚期,他一开始还瞒着季白,怕季白担心就没跟他说,但没想到会扩散得那么快,一次在电话里隐隐约约提过想要季白回来一趟。

季白当时正摊上一个官司在打,他人回不来,就想到让人把姥爷接到自己身边,但老爷子没等到出国手续办好的那天就走了。

一直到最后,季白连姥爷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这是季白上一世一直的遗憾。

凭白被抢了烟袋子,还莫名其妙要被拉去医院做体检,余国栋最不爱去的地方就是医院,也来了气,瞪着眼说:“不去,我现在好好的去医院干什么?我的身体好着呢,去医院就是给医院送钱的。”

老头儿平时话不多,但是喝过酒了就爱生气,就跟小孩儿一样,还总爱说气话,季白又一次看见姥爷吹胡子瞪眼的,说话还是中气十足。

他蹲下身,一把抱住了还在呛声的余国栋,酸着鼻子说:“姥爷,我又看见你了,咱家又不缺钱,你孙子有钱,这回说什么都得听我的,明天就去,你要不愿意,我就扛着你去。”

余国栋被季白抱了个措手不及,季白平时闷闷的,总是阴沉着性子,但骨子里往外透出蛮横霸道,脾气又倔,简直把他年轻时候那几分脾气,隔代遗传了个十成十,一丁点儿也没落下。

季白妈妈过世后,季白说要来跟他一起生活,余国栋本来就心疼孩子,但爷孙俩儿都是一个脾气,平时亲密的话都很少说,更何况像现在这样抱着。

余国栋一下子就收了声,轻咳一声,心里有点纳闷季白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但被孙子抱着,老头儿心里还是美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在裤子上来回搓了搓手,想开口哄两声,又不知道怎么说,觉得别扭,最后也只是在季白后背上拍了拍。

季白最后拉着余国栋回了屋,余国栋有点喝多了,走路不稳当,季白直接送他回了房间,又从他房间搜刮了半天,把他抽屉里,枕头底下的烟卷跟打火机全都收走了。

这回老头儿只有干瞪眼的份,张了几次嘴,但只要一看季白满脸严肃沉重的表情,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季白把所有烟都收走了,出去前还嘱咐余国栋:“姥爷,你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我就不做饭了,我们得空腹去做检查。”

余国栋坐在床沿边,吹着胡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他拿他这个孙子没办法,孙子说啥就是啥。

季白跑着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开了灯,余国栋去年听说他要来,第二天就把二楼的房间弄好了,还特意找人折腾出一个浴室出来,单独给他用的。

虽然房子很老,但余国栋把季白的房间装修得很漂亮,余国栋还给他装了个空调,买了新的衣柜跟床,现在的一切都是新的。季白昨晚睡的就是这个房间,但十几年后的空调机坏过几次,一打开就轰轰直响,墙纸也已经泛黄,墙角还长了青黑的霉斑。

季白走到窗边,趴在窗沿上往外看,房子后面现在还是一片菜园,这时候还没种上牧霖的玫瑰,夜晚的风是青草味。

季白没多看,直接进了浴室,站在洗手池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十八岁的他,还是少年模样。

很瘦,额前是细碎的头发,他发色是天生的深栗色,让他整张脸都显得耀眼了一点,头发有点长了,发丝盖在眉毛上,还有几根搭在睫毛根上。

镜子里的少年一脸迷茫,眼珠黑漆漆的,眸底一片汹涌。

季白眨了眨眼,对着镜子里十八岁的自己笑了下。

这次他是发自内心地笑了,是庆幸。

庆幸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季白长相随他妈妈多一些,嘴角两边长了一对梨涡,笑起来梨涡浅浅的,笑得深了,梨涡也是深深的。

季白一直不太喜欢自己脸上的这对梨涡,因为他总觉得,笑起来有梨涡,看起来会有点儿傻乎乎的。

所以他上一世很少笑。

季白现在倒不讨厌了,对着镜子长长吐了口气。

笑够了,32岁的季白烟瘾犯了,摸遍了身上的口袋,除了刚刚没收姥爷的纸烟之外,没找到他常抽的烟盒。

季白十八那年还没开始抽烟,他的烟瘾是在大学时候才有的,也是在牧霖消失的那一年。

真要认真追溯起来,那时候牧霖对他的影响原来已经那么深了。

又想起牧霖,刚刚还说能忍住的季白还是没忍住,匆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给姥爷煮了点粥。

看姥爷在房间里已经睡着了,季白在餐桌上留了张纸条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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