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洲大步流星,顾不得手上端着的精致糕点,随手往旁边一搁,便小跑到傅均城身边,见状眉头立即隆重蹙成一团。
他的视线轻轻往极其狼狈的吴靳处一瞥,徐曜洲唇线紧抿,神色间飞快闪过一丝嫌恶,又收回眼问傅均城:“哥哥,怎么回事?”
徐曜洲的突然出现让傅均城有些懵,这才想起来徐曜洲之前说过,让人给他送点吃的来。
傅均城皱眉,正准备让吴靳老实点。
门口传来动静。
被吴靳这么一搅和,居然给忘了。
似乎是猜到傅均城在想什么,不等傅均城回答,徐曜洲又补充道:“本来想拜托其他人拿给哥哥的,但总归也是没事,我就自己来了。”
“你要是真的喜欢徐曜洲,就光明正大地去追,何必搞些不入流的手段,真以为自己是情圣?”傅均城字字清晰道,“不过是恶心人的自我陶醉罢了,别说徐曜洲,连我都看不起你。”
吴靳置若罔闻,挣扎了几番,艰难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傅均城,你识相的话……最好给我乖乖松手!”
这渣男,实在是没救了。
吴靳:“……”
傅均城:“你要还有点良心就该知道,这回可怨不得我对你动手,我忍你很久了。”
傅均城直接踩着那大片玻璃渣子往前,分明的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隐隐返出白青色,直接将吴靳俯身推倒在房中央的大圆床上!
他用膝盖顶住吴靳的腰胯骨,居高临下看着吴靳因为愤怒而近乎狰狞的侧脸表情,犹如一只困兽,只能脸红脖子粗地扭过头,狠狠瞪向他,喉间发出剧烈喘息。
不等傅均城下一步动作,吴靳怒不可遏地趄趔上前,回想刚刚眼前一黑,差点被疼晕的滋味,恨不得立即把人活剥了。
如果是原身,遇见这种情况或许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耳边人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傅均城顺势后退半步。
傅均城轻轻舔了下后槽牙,微笑道:“我们之前说好的,只是替身,不做其它的。”
吴靳:“……”
说到徐曜洲名字的时候,傅均城眯了眯眼,声音也沉下来。
傅均城稍顿了几秒,知道吴靳此刻怒火中烧,铁定是不会对他的话有所回应。
干脆继续道:“而且这个替身我现在也不想当了,你要不是瞎子,应该能看出来,我跟徐曜洲一点都不像,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可傅均城不是吃素的,那猝不及防的一脚已经要了吴靳半条命,趁着吴靳没能完全恢复,在对方的掌风就要扇过脸侧的瞬间,傅均城快一步钳住吴靳的手腕,毫不犹豫反手一扭!
橱柜被撞击得剧烈晃动,排列整齐的酒杯掉在地上,哐啷碎了一地。
傅均城怔怔然点点头。
徐曜洲眼神微暗,瞳仁乌黑:“所以这是……”
恰逢此刻,谢家管家也闻声赶来,猝不及防瞧见地毯上那大片狼藉,赶紧仓惶跑进门:“怎么了这是,我刚才听见……”
话到一半,望见房内情景,顷刻间没了声。
徐曜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动声色脱下外套,面色不悦披在傅均城肩上。
突然被一阵温热所包裹,外衣还残留着徐曜洲的些微体温。傅均城愣住,低头一瞥,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浴袍。
他这样抬膝,压着吴靳的动作多多少少有些……不雅。
刚才徐曜洲进来,看见的就是他这副模样?
丢人!
意识到这一点,傅均城忙收拢脚。
趁现在!
不过一瞬之间——
吴靳终于乘机脱身,难忍的燥热和心头的愤怒占了上风,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翻身爬起,五指直接对准傅均城的喉咙!
掐死他!
让他狠狠向自己求饶!
想看他在自己身下哭的样子!
吴靳的脑袋近乎空白,药意顷刻间上头,盛怒的眼中布满血丝,可怕的吓人。
只是指尖却没能如愿碰到傅均城分毫。
徐曜洲反应极快挡在傅均城的面前,进攻的动作已经蓄势待发——
身后传来傅均城的惊呼:“曜洲!”
徐曜洲眸光微转,突然不露痕迹收了手。
下一秒。
吴靳来不及收手,怒不可遏掐住徐曜洲的脖颈。
模糊的视线中,等看清徐曜洲阴鸷望过来的眼,脑袋中久久绷紧的弦突然就断了。
徐曜洲?
怎么会是徐曜洲?
这样毫不畏惧,阴恻恻看着他的人,怎么能是徐曜洲?
可变故实在来得太快,容不得吴靳继续思考。
傅均城的心骤然窜到了嗓子眼,直接从徐曜洲身后冲出。
他反手用臂弯勾住吴靳的脖子,直逼得吴靳窒息放了手,二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轰!
书桌被撞得移了半寸,擦着地板发出一声巨响!
顾不得身上就要散架般的疼痛,傅均城揪紧吴靳的衣领,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
却见吴靳居然没了动静。
他的眼下还是乌青一片,半眯着眼眸,眼神直勾勾盯着傅均城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均城被吴靳的眼神看得发毛,匪夷所思怔了半秒。
就听徐曜洲重重咳嗽几声,声音还带着无法控制的沙哑,沉沉道:“还愣着做什么,我看吴总现在好像不是很清醒,还不赶快让人来看看,别耽误了时间。”
管家闻言这才从震惊中抽身。
如醍醐灌顶,惊恐道:“知、知道了,我这就去喊人!”
管家的速度很快。
但再掩饰,刚才那番打斗已经惊动了不少人。
而谢老爷子得知此事也是颇为震怒,竟有人敢在他的地盘用下药这种龌龊手段,并扬言一定会彻查此事,绝不轻饶。
吴靳被吴家的人接走。
但傅均城没跟着吴靳一起离开。
徐曜洲的脖子被吴靳抓出一道明显红色长痕,还有几处破了皮,被简单上药后,与旁侧的白皙皮肤形成强烈对比。
傅均城实在是心疼坏了,时不时往徐曜洲的方向瞥。
为徐曜洲上好药后,谢家的这位家庭医生这才得空,转身问傅均城:“你怎么样,觉得还好吗?真的没有受伤?”
傅均城想也不想就接口:“别管我,我没事。”
“把药都给我吧,”打断傅均城的话,徐曜洲简单跟医生道了谢,“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对方颔首。
下一刻,门被从外关上。
傅均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徐曜洲。
毕竟徐曜洲身娇体贵,上回被徐曜洲救下也就罢了,这次还让徐曜洲受这种委屈。
“疼吗?”傅均城担心问。
徐曜洲点点头,沉默须臾后,委委屈屈又接了一句:“疼。”
“……”
傅均城闻言更加揪心。
都怪他。
徐曜洲说完,把家庭医生留下的干净棉签和药膏拿在手里,傅均城以为徐曜洲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又想起之前徐曜洲赶人的话。
“时间不早了,那我也先回房了。”傅均城说。
事发后,为表歉意,谢家老爷子特意把人留下,说明天一定得好好招待一番,以弥补今日的歉意。
傅均城见徐曜洲答应,心里惦记着徐曜洲的伤,也就一同住下了。
多多少少对徐曜洲还存着几分愧疚,傅均城指尖搔了搔额角,就要从沙发上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一定要跟我讲……”
说着说着,傅均城突然没了声。
徐曜洲折返回傅均城的身边,冷不丁勾下腰,温凉的指尖轻轻按在他脚踝的肌肤上。
傅均城猝不及防,惊得缩了缩脚。
徐曜洲却摁着他的脚腕,不容他躲开。
下一刻,傅均城便对上徐曜洲深邃的桃花眼,眼里倒映着灯光。
徐曜洲抬头仰视着他,嗓音淡淡的,却很强硬。
“哥哥明明也受伤了,为什么撒谎?”
“傅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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