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恐惧一波波的冲刷着人们的神经。
河,河水变红了。二狗子他爸,大声说道,声音都变了腔。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瞬间煞白。
好端端的河水,竟然会变红,如此诡异的事情,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怎么办??一个村民哭丧着脸说道。
能咋办?快去请冯先生。
这时,人群中有人叫到。
对,去找冯先生,为今之计,也只能去找冯先生了。
提起冯先生,大家的脸色好看了些,村民们对冯先生很信任,坚信有冯先生在,一切都可以逢凶化吉。
但是爷爷瞥了一眼小河的方向,脸色变的很难看,他点燃了自己的烟锅子,吞云吐雾,然后一脸愁绪的拉着我和铁蛋,走出人群,回到了老铁匠家。
老哥,回来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老铁匠还坐在院子里,拿着一块布子,认真擦拭着手里的大铁棍。
爷爷叹了口气道:河水变红了,你听说没?
爷爷此话一出,老铁匠面色却很平静,他认真的擦拭着铁棍,说道:很正常,红了不止一次了,只是以前没人发现,这都是河底那东西耍的小把戏而已。
事情大发了。
老铁匠眉头紧皱,却依旧在擦拭那根泛着泛光的铁棍。
老弟,你觉得今晚会死几个人?
老铁匠说着严肃得几近残酷的话,脸上却露出近乎诡异的笑,把我直吓了个哆嗦
不是会不会死人,是会死几个人啊!
爷爷倒是习以为常,漫不经心眯着眼看外头:说不准。
水生,一蛋,你们知道为什么咬了人的狗都会被杀吗?老铁匠此时整个人靠在门边,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实际全身筋肉绷得死紧。
我和一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都是一脸疑惑。
因为狗咬了人,就知道这玩意儿能吃了,那条河,就是只开了胃,见了血的畜牲。老铁匠把烟锅子熄了,黝黑苍老的脸刀锋般坚硬。
对付狗,只要让他知道咬了人要丢命,对付河里的畜牲,要让他知道人不是那么好吞的。老铁匠对着我和一蛋缓慢而有力道地解释道:听着,我在教你们。
说实话,我没怎么听懂。但是铁匠爷爷那时脸色实在太难看,我稀里糊涂就点了头。
太阳刚下山,村子里难得这样静悄悄的,连窗外鸟叫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爷爷和老铁匠在外头院子里打牌,说是今晚不睡了,看看情况,早早的赶我和一蛋去睡觉,还反复的,十分严肃的叮嘱了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要出门。
我和一蛋躺在床上,一边想着铁匠那句话,一边想着河里那张人脸,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水生,水生!
是爷爷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蛋站在床前,那张脸此刻青黑发紫,那双眼睛血红血红,几乎瞪出眼眶。
一蛋?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可能是对发小的信任吧,我从不觉得一蛋会害我,又壮着胆子问道:你怎么了?
谁知一蛋瞪着血红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阴森森又显得呆滞的目光看得我全身发凉。
一蛋歪了歪头,只见他半边脖子都被撕裂,露出两节断裂的颈骨和里面被活生生咬开的血肉,一歪头,整个头连脖子都掉下去,剩另一边一层薄薄的皮勾着。
大可不必吧,我只是孩子。
我脑中只剩这一个念头,滚下床来还吓得大叫一声:爷爷,铁匠爷爷!
一蛋竟然把头拽了下来,拿在手里就往我身上丢,我凭着本能一抓,一蛋的脸竟然笑了起来,那笑越来越大,嘴角直直裂到了耳后跟,脸颊两侧的血肉簌簌地往下掉,跟他娘的下锅五花肉似的。
我这回真是魂都下没了,连爷爷也不敢喊,生怕他俩进来遇见这个怪物,只能一边涕泗横流地满屋子乱窜。
然而屋子就这么大,一蛋走到哪里,他身上的烂肉就丢到哪里,那肉丢下来,竟然发出一股属于尸体的腐臭味。
门那里比较干净,我这么想着,就想跨躲到门那里去,果然,我到了门旁后,一蛋抓我的动作也就慢了,甚至仿佛还很期待我逃到外边去一样。
不对!
老铁匠交代我绝对不能出门,那几个道士是在外面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