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郑铁强又对郑海富和吕世财说道:
“海富哥、吕总,陈天这个小野种回村还不到三天,就把咱们村子搅得乱七八糟!现在竟然还妄图在我们郑氏祠堂给他妈办冥寿!”
“我虽然从来没把他当做自己的外甥,但总归有血缘关系。所以说,要用咱们宗族之法处死他的话,我最适合担任执法者!”
“并且我强烈建议,把他吊死悬尸示众之后,还要把他妈的坟也给刨掉!这样更有警示效果,以平息村民的愤怒、维护郑氏宗族的威严!”
这一番话,郑铁强说得底气十足大义凛然。
本是由于记恨而报私仇,说出来却好像是替天行道一样。
郑海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算了,不用问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郑铁强也不知道陈天跟吕世财有关系。
想想也是……郑铁强要知道的话,在这之前就该巴结陈天了。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郑铁强讶异地看着吕世财和郑海富。
郑海富干脆偏过了头。
吕世财黑着脸,一着急开口道:
“要我说该把你给悬尸示众还差不多!你知道陈天是谁吗?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其他人屏气凝神,就等着听听陈天能有什么样的身份,能让吕世财这么客气对待。
楚恩雅也露出了狐疑且好奇的复杂表情。
郑铁强哪能想到吕世财会这么说,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脱口而出:
“他是谁?他不就是我那个不要脸的妹妹跟个外来流浪汉生下的野种吗!如今在外边当了个上门女婿,这身份说出来都丢人现眼啊!”
吕世财说道:“他是我们顺泰公司——”
“是顺泰公司重要客户——楚恩雅——的丈夫。”陈天插话道。
吕世财愣了半秒钟,随即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
“对对对。”他马上顺着话说道:“陈先生的妻子,是我们顺泰公司的重要客户!跟他过不去就是跟他妻子过不去,跟他妻子过不去,那就是跟顺泰过不去!”
这下轮到楚恩雅发愣了——
差点还以为陈天在他老家这边,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厉害身份。
结果……是因为自己,吕世财才会对陈天客气?
听着似乎也合理,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恩雅姐姐,原来你是顺泰公司的客户呀!”张莹莹欣喜地看着她。
楚恩雅愣愣的点了点头。
“我靠……”郑建仁捂着胸口嘀咕道:
“搞半天还是因为上门女婿的身份嘛……这个废物真特么运气好,回村了都能靠老婆罩着。”
郑海富表情阴晴不定,没想到陈天的老婆跟顺泰公司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果然是重要客户啊,连客户的丈夫要给母亲办冥寿,吕世财都亲自带人过来安排布置。
这么看的话,要借由宗族之法处置陈天是不可能的了。
想阻止陈天在祠堂办冥寿,也变得格外棘手。
郑铁强又惊又恨,咬牙切齿道:“小野种,难怪你敢在村里嚣张跋扈,原来是仗着你老婆撑腰!”
陈天冷笑道:“现在你总该相信,找人拆你家房子的是我了?”
“真的是你!?”郑铁强眼睛里都要喷火了。
陈天又对郑海富说道:
“现在你们也应该知道,为什么郑保贵等人被我打成了残废,我不仅没事,他们反倒丢掉工作了吧?当然,他们那本就是罪有应得。”
郑海富这帮人,脸色就像是吃了大便一般难看。
以往都是他们仗着吕世财的关系欺压别人,结果这回倒成了被欺压的了。
“老婆,还是你有本事,也多亏有你在这里。”陈天还不忘给楚恩雅夸了一句。
楚恩雅被夸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该进祠堂点香了。”陈天转身走上台阶。
楚恩雅和老村长以及张莹莹也都跟了过去,现在这三人心里也都踏实了下来。
眼看陈天一行人又继续往台阶上走,远处围观的郑氏村民们又开始闹腾了。
郑海富摸着光秃秃的头顶,眼珠子一转,低声对郑铁强说道:
“铁强,一旦被陈天破了例子,咱们郑家帮的威信就岌岌可危了。还好其他郑姓村民还在反对他的行为,你马上借着这股势,搞定陈天!”
郑铁强皱眉道:“可是你女婿都给陈天撑腰了,我很难办啊。”
郑海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相信你!你是陈天的亲大舅,由你带头对付他,再合适不过了!只要这次把他搞定,以后你在村子里的威望可就不得了了!”
听了这句话,郑铁强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接着,郑海富又抬头朝众人高声喊道:
“我儿子身受重伤,我这当爹的只能先带他去医院,还望诸位族人乡亲谅解。现在我让郑铁强来主持大局,替咱们捍卫宗族尊严!”
说完这些,郑海富让手下背着郑建仁,一同匆匆忙忙离开了现场。
一部分郑家帮成员也跟着走了。
此刻,陈天已经走到台阶顶部,即将踏进祠堂大门。
“小野种!给老子站住!”郑铁强吼了一嗓子,就要冲上台阶。
吕世财急忙示意手下,把郑铁强给拦住了。
“郑铁强,你是想跟我作对吗?”吕世财冷着脸说道。
郑铁强心一横,凶狠地说道:
“不是我跟你作对,是你跟所有郑姓村民作对!说到底我家房子被拆也有你的份!大不了我豁出去了!有本事你把你公司里所有姓郑的都开除!”
吕世财顿时一怔,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各位郑姓乡亲们!”郑铁强仰头大喊:
“今天要是让陈天在祠堂里把他妈冥寿给办了,那就是我们这些郑氏后人的耻辱!不能让这么个野种骑到我们头上啊!不然今后其他姓的村民都得耻笑我们!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
郑保贵家的亲戚本就想报复陈天,现在机会来了,他们率先冲出了人群,直奔祠堂大门!
加上郑铁强的大喊很有煽动性,众多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郑姓村民也冲了过来。
祠堂外人头攒动,村民们的气势在不断拔高,大有要一哄而上把陈天撕碎的架势!
上千人涌向祠堂大门的场面相当壮观,也相当可怕。
就连那些只想看热闹的外姓村民都被这场景吓到了。
夹在人群中的谭民急得团团转,昨晚上他还能说服上百人跟他到老村长家帮忙。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会儿想要召集村民支援陈天,无异于痴人说梦!
别说召集人手了,哪怕他想自己一个人挤过去都办不到。
涌向祠堂的郑氏村民实在太多,太猛!
祠堂大门前,吕世财吓得摔倒在地,在手下们的护卫下连滚带爬躲到了墙角,他已自顾不暇,陈天等人是死是活管不了了。
台阶之上,楚恩雅、老村长以及张莹莹又一次陷入了懵圈惊恐的状态。
这小半天的时间里,这三人的心情就如同坐了过山车。
前一会儿还在担忧紧张害怕,后一会儿就化险为夷。可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情况猛然变得凶险至极!
张莹莹蜷缩在爷爷怀中,害怕得泣不成声。
老村长紧抱着孙女的肩膀,眼神无助且绝望。
台阶下方,愤怒的郑姓村民们步步逼近,如同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般让人窒息。楚恩雅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
自己这边仅四个人,还有老有弱。
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如何才能从这一千多人的围攻中逃出生天。
更何况,这些郑氏村民已经被郑铁强煽动得情绪暴躁。
别说四个人了。
四头老虎恐怕都能被他们活活打死。
楚恩雅脸色惨白如纸。
她缓缓看向陈天,嘴唇微颤,绝望道:“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了吧……”
面对已经逼近到台阶前的众多村民,陈天泰然自若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扳指,戴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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