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实际上创建仙颜堂这个招牌的人应该是陈天。
当初,十多岁的陈天在师门当中与小师妹互生情愫,陈天为她自制了一个美容养颜的药方秘法,想作为礼物送给小师妹。
不过方子并不完善,还弄得小师妹起了一脸的痘。
气得小师妹一边哭一边追着他打——
“呜呜呜,你个坏人!把我害毁容了!”一袭白衣的小师妹追累了之后,蹲在溪边大哭。
陈天细声细气靠近,安慰道:“无妨,即便毁容,我也喜欢你。”
小师妹低着头还是在哭。
陈天趴下身,凑得更近了些,嬉皮笑脸继续说道:“细想之下,你若是毁容了未必是坏事,如此一来,别的男人便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这辈子就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你……混蛋!流氓!”
小师妹红着脸,小粉拳锤了下陈天的肩膀。
陈天顺势拉住小师妹的手,一本正经道:“你师兄我天赋绝伦,假以时日就能将此养颜妙法制成,让你仙颜永驻!”
小师妹破涕为笑:“尽知道说大话!”
陈天将小师妹拥入怀中,小师妹俏脸红似天边云霞,她低声道:“待到咱们出师下山,师兄你娶我可好……”
“好!”陈天的声音响彻山间。
然而——
未等两人出师,大明边关告急,敌军大肆进攻,战事突如其来。
“我大明男儿,生当为国效力。如今国难当头,外敌内叛狼子野心欲覆灭我大明!众男儿弟子且随为师上阵杀敌!护我大明江山!”
年逾百岁的师尊身先士卒,倾尽师门之力,奔赴沙场。
师门上下数千人,只留下女子孩童,其他尽数出动。
战事紧迫,陈天甚至都来不及跟小师妹好好道别。
“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陈天忍着眼泪,毅然上马。
儿女情长,只能暂且割舍。
“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回来娶我!”小师妹的声音在陈天身后回荡。
他不忍回头,只能快马加鞭。
怎知这一分离,竟成了永别。
待到数年后战事平定,一同奔赴沙场的同门众人仅剩下了陈天。
陈天未到弱冠之年便初封将位,回朝受封之后,他率部下马不停蹄奔往师门所在之处。
然而,师门房屋早已被尽数毁坏,满目断壁残垣杂草丛生。
“报告将军……都找遍了,没有任何人。部下们也都打探过了,这里……四年前就已经没了……”
陈天背对着众多部下,听得报告,挺拔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多年后,陈天自创造化决,武功医术双双登峰造极。
他回忆起曾经给小师妹制的那份秘方,将其加以完善。
后随医决一起传给了贺青山,并授意贺青山除了行医施药开设医馆之外,还要以那份秘方再做一个单独的招牌,取名仙颜堂。
也就是说,仙颜堂实际上是陈天因怀念他的小师妹而创立。
不经意间,陈天的视线被泪水所模糊。
“哎哎哎?陈同学,我还没把你怎么着呢,你这就哭了?你他妈比以前还怂了啊!”伍德良惊讶地叫喊道。
伍德良的声音,将陈天从自己的回忆思绪里猛地拉回了现实。
陈天擦了下眼泪,冷冷道:“让开。”
伍德良把手搭在了陈天肩头:
“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这小子废物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有出息。这不,我如今都成夕虹市仙颜堂唯一专卖店的店长了。我穿的是几万块的衣服,开的是几十万的宝马。你他妈还在穿地摊货骑自行车!哈哈哈!读了大学有个屁用?”
“你的自行车哪里捡的?怎么长得这么奇怪,啊,该不会是你从垃圾堆里捡了些零件自己拼起来的吧?厉害了,不愧是大学生啊!动手能力牛哔啊!你小心点骑,要是散架了你得心疼死了。”
伍德良一通炫耀讥讽,让陈天脸色越发冰冷。
“哟哟哟……表情这么难看,生气啦陈同学?”伍德良勾住陈天的脖子,嬉笑道:“生气也没用,几年前你他妈就已经被我按在厕所摩擦了,现在你更是——”
话还没说完,伍德良就感觉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不等他反应过来,陈天单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砰地一声巨响。
伍德良一头撞在了自己的宝马车上,车窗都被他的脑袋撞出了裂纹。
“窝草……窝草!你他妈……”伍德良摸着额头的血,踉踉跄跄爬起来。
然而陈天已经骑车走了,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草!!”
伍德良气得踢了车子一脚,怒骂道:“陈天你给我等着!我他妈不搞死你我就不姓伍!”
——
陈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刚到家不久,楚恩雅就打了个电话给他,说今晚她会早点回家。
陈天马上去了一趟小区附近的菜市场。
菜市场人头攒动,陈天麻利地在几个熟悉的菜摊前买了些菜,顺便与这几个摊贩闲聊了几句。
“陈天,你最近这段时间来光顾的次数明显少了呀。”一个大婶笑着说道。
陈天解释道:“丈母娘和老丈人都搬到别处了,我老婆最近经常加班,几乎都睡在了公司。所以我就没有向之前那样,每天来买菜了。”
“要是我家女婿有你这么好我就开心咯。”另一个大妈羡慕道:“我家那个,能做个蛋炒饭都不错了,唉。”
“陈天,要是你没结婚,我肯定得把我女儿嫁给你。”旁边一个憨厚的中年大叔开口说道。
大妈和大婶都笑了起来:“得了吧,人陈天还不乐意呢。难不成跟着你学种菜呀。”
“种菜有什么不好的。”
大叔叼着烟屁股,又问陈天:“你要是还没工作,不嫌弃的话,大叔带你种菜!”
陈天嘿嘿笑道:“多谢大叔了,我已经找到了工作。”
“是么,啥工作啊?”
“唔……在姜庄古玩城里干活。”
大叔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念过书的,哪怕耽误了三年,还是能找到好工作。”
“大叔大妈大婶,我先走了,得回去做饭了。”陈天微笑着跟三人说道。
临走了,这三人还多塞了点菜给陈天。
看着陈天离去的消瘦背影,三人凑到一块儿,感叹道:
“唉,陈天这么一个好孩子,就是命太苦了。”
“就是,听到他说丈母娘搬到别处了,我都替他开心。他总算能少受些欺负了。”
“唉……”
陈天其实几乎很少跟他们聊起自己婚后的情况。
不过三年来,他这个上门女婿在丈母娘家里受了太多罪,难免有被左邻右舍看到的,一传十十传百的,周围很多人也就知道了。
有人会觉得陈天是吃软饭的窝囊废。
那么也会有人理解陈天的不容易,尤其是这些与他打了三年交道的底层卖菜小贩。
人的悲欢喜乐并不互通,但同样都过得不容易的人们,还是能在某些时候产生同理心。
三年来,原来的那个陈天,也只有在这边来买菜,跟这些淳朴的摊贩们聊上一会儿的时候,才会短暂的忘却上门女婿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无尽卑微。
陈天拎着买好的菜走出了菜市场,隐约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盯着。
他回头一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什么异常。“奇怪了,最近怎么老有这种感觉。”
陈天嘀咕了一句,快步走向了小区。
直到他进入了小区,菜市场附近一个角落里才缓缓走出个穿黑风衣的人。
风衣人自语道:
“堂堂镇国大将军,竟成了个买菜做饭的家庭煮夫。皇帝老儿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气得从皇陵里蹦出来。奇怪了啊,这种日子你竟然过得下去,呵。”
陈天回家之后立马开火做饭,以确保老婆到家了就能立刻吃上。
趁着做饭的工夫,陈天给贺无疾打了个电话,他要问问仙颜堂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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