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峡谷已经变成尸山血海,两个大队日军,一大半被炸药爆炸引发的山崩碎石阻隔在三营火力网中,一千二百多名日军被挤压在宽不足五六米,长两里左右的区域,承受着陆战团暴雨叩瓦般密集的射击,弹幕编织如幕,自崖顶宣泄而下,笼罩在日军人群中,就像熟透的杏树被飓风狂卷杏子如雨掉落,为数众多的日军在弹孔密布,血水四溅中扑通扑通掉落入溪水,更甚有日军活生生被挤压入溪流随即被铺天盖地倾射而下的金属弹流打的血迹模糊在溪水中渲染开大团大团的血雾。数以千计的刺眼弹火犹如电焊弧光,在密集的日军人群中交叉反复横扫,在哀鸣中,无数争先恐后慌不择路的日军在血水中变得支离破碎,东倒西歪,飞火烈焰所到,成片成片的日军化为纷飞的血雾肉雨,破碎的肢体在污秽的血水中溅满地面,就像割韭菜一样日军一片一片,一波一波滚滚倒下并化成一滩滩稀烂的骨骸。
丧失指挥官的日军完全成为一群无头苍蝇,狭窄拥挤的人群让极力指挥的军曹、少尉瞬间就被慌乱的人群和碎石弹雨砸入激流中。
日军的反击极为凌弱,在拥挤成团,摩肩接踵,前脚接后脚的人浪中,长达180毫米的三八式步枪掉头都会捅到身边日军身体之上,九二重机枪,九六式轻机枪完全无法架设,几名亡命的日军举起九六式轻机枪仰射,枪口刚刚举起,视线中便看见黝黑散发着死亡气息手榴弹呜呜临头砸落,亡魂丧胆中,爆炸声霹雷惊响,一蓬血雾夹杂残尸碎体,枪械零件满空飞舞。
手雷完全处于无用武之地,压根仍不了近十几米的高度。
所以两个大队被拦截的日军完全就像热锅的蚂蚁团团转,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聪明机灵的日军蜷缩在悬崖和地面走道的夹角,躲避暴雨叩瓦般飞火流星坠落的弹雨,陆战团三营一千多支自动武器射击,峡谷中弹如密布,流光尾焰,宛如火树银花,闪耀出一种燃烧的炙热,半空中不时有密集而下的子弹撞击在一起,灼闪出烟花般的璀璨,地面冰雹一样坠落的手榴弹炸开的烈焰火球犹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裹卷翻滚的浓烟烈火中,到处都是被撕碎的人体组织和分解的枪支零件,蜂鸣般的射击声密如鼓点,扫掉头颅的尸体犹如木头直挺挺的倒地,拖着肠肚奔跑出数米被踩踏拽出体外发出的惨嗥声连环不绝。一道道璨如炫目,白弧闪电在日军队伍中来回搅动,金黄弹壳像一串串脱线的珍珠满盘盈落,不断的退弹匣,不断的更换弹匣,愤怒的眼神和炙热的弹流交汇在一起,撕裂着一具具兽性包裹的肉体。
近八百名被坍塌的土方岩石横截的日军无法翻越小山一样的乱石碎土,徒劳的听着前方惨绝哀嚎的求救。
“出谷上悬崖,出谷上悬崖”纷乱的日军中一名少佐喊道。
人群哗啦一声就像拦截的洪峰找到宣泄口像谷口奋勇蜂拥而出。
日军少佐的判断很敏锐,只有出落马峡才能展开阵营不至于在拥挤的路道挤压成饼,只有占领落马峡崖顶才能拯救全副武装却又手无缚鸡还手之力的同伴。
只可惜方天浩抢先一步预料到日军可能出现的应变,抢得先机布置。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在落马峡十余里深处,一道巍峨壮观的情景勃然跃在画面中,溪水匹练般奔腾咆哮的白带之左,一道土黄色的人浪相辅相成如浪潮涌,而在接近谷口处,一山碧绿中,一道土绿色的人浪,逶迤穿行,声势浩大。
完全就是在和出谷的日军在比速度,在石门高,在官埠桥两次参与拦截逃亡日军阻击战的四团战士个个心如明镜的知道阻击战的惨烈更甚于攻坚战,在亡命逃路中,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会使隐伏在日军每一个细胞毛孔中的兽性暴戾彻头彻尾的激发出来,在看到曙光一线的时候,突然被阻隔,那种毁天灭地的暴戾性在原本就擅长冲锋射击的日军身上会成倍的放大威力。在石门高,四团没能阻隔住波田支队小池安之和秋永寿联队的逃亡,在官埠桥,四团拦截住109联队长泷寺保三郎,但是四团是以白刃赤搏的惨烈,血溅长空的英勇,在惨重代价之下全歼逃亡日军。
落马峡,绝对不能如之前一样损兵折将。
凡事不过三。
10里的武装拉练,对汉华军任何一支营队而言,都是信手拈来,闲庭游步般的稀疏平常,但是10里全副武装高速奔跑则另当别论,
苑长春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前心贴后心,肺部的空气在每一次脚步的扯动中全部被挤压出去,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发出撕裂的疼痛,风声和脚步声混合在一起自耳边呼呼刮过,风灌声彻底的掩盖住枪声弹雨,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沉重之极,犹如一列自远处呼啸而来的蒸汽式火车,余光中,侧翼林木浮光掠影般飞速后移,苑长春,所有四团一营战士都知道时间就是战机,就是生命。
在方天浩未雨绸缪的算计下,抢先一步的四营比稍后出发,路窄举步维艰的日军赢得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到达谷口,苑长春便命令一连全部设伏在右翼山崖,自己带领二连三连四连见缝插针的将阵地横摆在谷口宽达数里的区域。
一挺挺勃朗宁重机枪托着长长的黄灿灿的弹链,枪口在夕阳余晖下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幽寒指向谷口方向,手持勃朗宁轻机枪的机枪手整整齐齐的将弹匣搁放在触手可及的区域,掷弹筒,迫击炮,炮口斜斜张扬,碗口粗的炮筒散发着冰凉的寒气,弹药手手持一枚枚高爆弹,单膝跪地,目不转睛凝视着落马峡峡口宽窄不一的通道。
八百人亡命丧胆的奔跑何等气势!
仓皇的构建完阵地,刚刚让燥热的肺部循环一圈峡口清凉的空气,心跳如鼓的频率趋于正常,一阵一阵宛如大海潮生般的轰鸣声便自峡谷隆隆传入所有一营战士耳际。
是一千六七百只脚踩落在地面发生的落地声,经峡谷峭壁聚音回传形成万马奔腾般的雷霆气势。
数分钟后,一股土黄色的人浪呼啸蜂涌而出。
一种万兽奔腾呼叫的凶嚎声自日军出谷部队口中凝结成形,谷口豁然开朗的地形让原本曲线一样狂奔的队伍瞬间就水银泻地变成一道横向推进的散兵线。
日军推进到00米距离,一营阵地勃朗宁重机枪和勃朗宁轻机枪以及两挺九二式重机枪、m190春田式步枪开始狂飙怒射,整个一营阻击阵地灿然摒射出眩人眼目的白弧电光,所有枪支、掷弹筒、m2迫击炮以最大的速射怒绽烈焰,狂飙飞射,汇集成飞雨落瀑般的烈火狂澜,密不透风的金属流海,无数的弹丸以雨点般的密度劈头盖脑砸向日军阵营,弹道尾痕流光飞溢,灼眼辉辉,整个迎面弹流的日军兵锋线如同巨浪裹卷碰撞在万年不化的礁石瞬间分崩瓦解,刺眼的光线下,距离一营阵地00米的区域骤然升腾起一层血雾,包裹住一具具亡命冲锋的躯体,暴雨叩瓦,密如连线的弹雨流瀑中,前排的日军就像阔地冰雹中的宽叶菜,瞬间就被撕裂成星星点点的残碎肉片,被勃朗宁重机枪拦腰横扫而去的日军齐腰被扫成两半,在惯性趋势下,上半身拖拽着残肠内脏,飞出数米,在日军士兵惊悚骇目的眼神和暴戾嘶吼的哀叫中血哒哒摔落在地面,下半身兀自在身后迸溅数尺高的血柱被身后的人浪碰翻在地,踩踏成稀泥。被大口径弹丸击中脑袋的日军整个头颅瞬间爆裂,混合着红白粘液的液体纷纷扬扬洒落在数米范围内,众多的日军肩部、面孔、钢盔挂满了人体碎片,粘液流体,整个人就像一个吸血鬼赤目猩红的在急速奔跑中不断射击。
掷弹筒、迫击炮炮射的弹丸尖锐的破空声密连一片,爆炸的火球雨后春笋般在日军冲锋人群中腾空而起,遍地怒放,来回滚动,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气,硫磺硝烟味,弹壳抛舞中,粗大的重机枪子弹在数倍音速的趋势下串联成一道白弧闪电席卷向日军攻击队伍。劈头盖脑射向日军的弹流在脆弱的肉体中轻而易举的撕裂开一具具躯壳,不时有高速奔跑的日军惊骇的发现身前的士兵在瞬间化为一蓬血雾迸然消失,随即自己被半空中簌簌而下的一片尸雨劈头盖脸包裹住。天空不断拖划而下的掷弹筒、迫击炮炮弹爆炸出一朵朵钢铁莲花般的焰火,爆炸产生的火球层层叠叠翻腾,白炙状冲击波旋涡形包裹着密集如雨的钢铁弹片肆意扩散,炙热的弹片轻而易举的撕裂开人体纤维组织,黄灿灿弹链在机枪手疯狂的扫射中不断的进入弹仓,跳仓而出的弹壳带着滚烫的温度洒落一地,纵横交错射击的弹流击打在人体洞穿肌肉声密如暴雨叩瓦,跑动的日军被横扫而来的弹流横腰截为两段,被子弹打碎胫骨拖着露出白泽泽碎骨断腿的日军在人群中哀嚎着爬行。烈焰飞虹般的火力射击中,无数道炙热的白光横扫向狼奔豕突的日军,处在弹流光带中的日军触电般周身抽搐,身躯乱舞,喷涌出一股股血线轰然倒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