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入神的看着《邪瞳》。
刚一打开书籍,便扑面而来一股邪气。眼前是个身穿绛紫袍,眼神凌厉的男子。他的双眼诡异的像是能看破人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二郎神站在那男子面前,虽然他知道,男子并不能看见他,然而在那男子睁眼闭眼之间,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
血红色的双瞳,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男子的面容冷若冰霜,站在一大片罂粟花间,挥手间,千万片血红的花瓣随风扬起,也掀起了他的衣角,露出衣摆内侧,红线秀的罂粟花。
冷不丁的,男子看着二郎神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闭上眼睛。
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二郎神却仿佛觉得,他看见了他!
不等他反应,那男子血红色的双瞳睁开,二郎神定睛望去,赫然是两只重瞳,重瞳之中还倒映着二郎神高大挺拔的身影。
二郎神此刻只感觉心底拔凉拔凉的。
天上的云彩一点一点被染成了血红色,重瞳所过之处,万物消失殆尽,只开出朵朵罂粟,尽情的绽放着。
“这个世界虚伪的太虚伪……肮脏的太肮脏……不如毁了吧。”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入二郎神耳中,他从那男子的声音中,听出了无尽杀意。
纵眼远观,千万里之内,无一活物。
亘古悠长的歌声响起:“长生天的种子啊,在遥远的天边草原,牧羊女放牧,骑马的哥儿啊,追逐着丛林的猎豹……长生天是我的阿母啊,保佑你的孩子,获得长生吧……”
镜头一转,方才还阴森的看着他的男子突然消失不见了。漫山遍野的罂粟花被广阔无垠的草原替代,骑马的哥儿身着红色的御马服,手中的辫子挥舞在空中。
身上戴的银饰叮叮作响。当看见了他的脸那一刻,二郎神疑惑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这不是方才站在罂粟花海中,红色双瞳的男子吗?
然而此刻,他的眼睛却是清凉的黑色。
面容也不似方才那般冷厉,甚至还有着淡淡的飒爽。
他骑着红鬃马,头也不回的踏入了幽深的丛林。二郎神正想追上去,但下一秒那男子便又骑着马走出来。
身后的丛林泛起一阵阵血色浓雾,向一只凶猛的巨兽一样张着大嘴巴吞噬着无边无际的草原。
原本还湛蓝的天空此刻却暗的纯粹,圆月高高挂起衬的男子的身影更加消瘦冷漠,他眼睛上覆上了一层红布,风一吹,那块红布便飘得不知所踪。
那双血红色的重瞳之下隐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长生天……我就是长生天……”
二郎神明了,原来这个男子是藏族的异子,所谓异子便是生来与众人不同,长生天预言,会毁灭世界的存在。
然而,他活下来了,他带着对世界不公,世人不仁的怨恨活下来的。
他的重瞳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血色气息。
怪不得叫邪瞳,二郎神心想。
这邪瞳,只扫视他一眼,便让他觉得心悸。
下一刻,少年的眉心长出一条缝,那条缝慢慢的扩大,直到长出一只完整的眼睛,不含任何感情的望着这片天地。
二郎神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眉心,他的天眼跟那只新长出来的眼睛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邪瞳吗?
二郎神屏息凝神的看着那道身影,忽然,男子眉心的眼睛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红色射线,朝着那幽深的丛林射去。
眨眼之间,那片从来顿时哀嚎遍野,化为无边炼狱。
是生灵的跪地求饶,是丛林深处传来的啼哭,是高悬的圆月照耀在大地上的冷色。
整个长生天陷入了死一般的压抑,天地之间,只有那名少年遗世而立,脚下遍地罂粟,天涯尽处飘来的血雾,淹没了二郎神的视线。
这重瞳简直太厉害了!
只要一眼,就能让这么大一片的丛林变成人间炼狱。这太恐怖了。二郎神的心中涌上激动,他迫不及待的想获得那个传说中的邪瞳。
血雾散去,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
二郎神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他变成这个男子了吗?忽然,眼睛一阵强烈的痛意袭来,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然而彻骨的痛意根本遮盖不住。
二郎神眉心的眼睛缓缓裂开一条缝,血红色的的重瞳在眉心的眼眶中转动着,痛意消散,二郎神放下双手。
角色完全反转了,原先那名男子面容清冷的站在二郎神对面,脸庞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解脱的感觉。
而二郎神的双眼赫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重瞳,他的面容也比之前邪魅诡异了许多。全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恐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你有信心控制邪瞳吗?”男子看着二郎神,出声问道,声音中显露着他的疲惫。
他真的累了。
自从被族人污蔑,谩骂,打杀……逃到那个丛林中,被那股邪恶的力量掌控,做了那么多亦正亦邪的事情。
他真的觉得好累。原来做长生天也没有那么好啊……
听到他的声音二郎神抬起头,与男子最初一般无二的表情回答他:“怎么不能?”
拥有无尽的力量才可以毁灭天庭,打破那些循规蹈矩的天条天规。重塑这个世界,让他死去的母亲,父亲,哥哥……重生在干净纯洁的世界。
还有他可怜的妹妹,还在华山之下镇压着,他若不强大,如何能违背玉帝的旨意救下她的妹妹!
二郎神心底的怨恨越来越重,男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漫山遍野的罂粟花变成了他记忆中一派祥和的天庭。
高大宏伟的南天门,触手可及的白云……
一名银甲银冠的刚毅少年手持三尖两刃枪,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一般矗立着,在他身边蹲着一条狼一般的黑犬。
那……那不是从前的他吗?
被玉帝用全家人的性命威胁而妥协的他,修行神道,为那个所谓的舅舅镇守他的天庭,日日夜夜伫立在这个看似祥和的南天门上。
“呵……欺我,骗我……玉帝,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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