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眼巴巴地坐在病房里等人的经历,其实她也有过,并且不止一次。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发烧感冒,然后被送进医院挂水。可是父母都忙,常常把她带到医院之后就走了,而她总是得到那句“一会儿你挂完水我就来接你”。
可是“一会儿”是多久呢?
这个时间概念太过模糊,模糊到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
但是跑到了尤可意这里,“一会儿”大概就只能意味着后者了。
在她的记忆里有无数次这种眼巴巴地望着病房门口的时刻,每当有人打开门,她都会眼前一亮,可是更多时候开门的都是护士,在看清楚对方的白大褂那一刻,她的眼睛又会黯淡下来。
而此刻的佑佑岂不正是当初的她?
尤可意听佑佑小声说着平时在学校里的事,听着听着,床上的小姑娘没了声音。她低下头去看,佑佑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她俯下身去替佑佑盖好被子,也回到单人沙发上打盹。
迷迷糊糊睡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手机忽然间震动起来。
是严倾打来的。
她陡然从睡梦中惊喜,像个欢天喜地的小孩子一样悄悄地出了门,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接起电话。
“喂?”
病房内有暖气,骤然出来有些冷,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听见严倾问她:“在哪里?”
“病房外面。”她说。
严倾又问:“哪家医院啊?”
这次尤可意顿了顿,“你问这个干嘛?”
严倾笑了,“以前去过z市,还进过那里的医院,问问看是不是我住过的那一个。”
尤可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报上了医院名字,末了还调皮地问了句:“是你住过的那家吗?”
严倾没说话了。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他似乎在走路,于是又问:“你在外面?”
看看手机屏幕,晚上九点半。她不放心地说:“如果你有事,就回家再打给我,没关系的。”
“没事。”他言简意赅,声音似乎带点笑意,然后忽然岔开了话题问她,“冷不冷啊?”
“不冷。”
手机的魔力似乎就是能跨越遥远的距离,把你最想念的声音送到你面前,让你生出一种天涯若比邻的错觉来。
这一刻,尤可意简直有种错觉其实严倾就在他身边,要不然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近,这么近,近到就好像——
下一刻,她浑身一僵。
原因是有人把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维持着手机贴在耳边的姿势,然后呆呆地抓过身去,定住。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应该啊!
她微微张着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他,几乎化身为一尊雕像。
严倾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挡住了走廊上离他们最近的一盏灯,低下头来饱含笑意地望进她眼里,背影被白炽灯染上了一层又浅又薄的光晕,宛若童话里的仙人。
他伸手拿过她的手机,然后挂断了通话,又重新塞回她的手里。察觉到她的指尖凉得没有温度,他责怪似的又替她拢了拢衣领,完全无视她的呆若木鸡,只是从容淡定地反问一句:“这叫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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