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狄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小夫郎亲自念的剧本。
看看正趴在她怀怀里,小唇儿一张一合说着剧情的小夫郎,简直心都要化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如卫狄所想的,要她把玉银心当做任务目标,努力冲破被渣诅咒的故事。
真正的任务主角是小狐狸。
也就是小夫郎现在身体的原主——一只叫做小八的狐妖。
因为渡劫失败,小八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抛入了凡人界,被恰好路过的拥有大气运护体的气运子殷云给捡到。
殷云救了小八。
小八为了报恩,自愿跟在殷云身边,帮她做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
比如说——巩固卫国的国运。
先前说过,殷云是个一个有‘天眼’的女人,但每一次开启天眼,都需要她折损自己的寿命。
殷云第一次用天眼窥探到的天机就与卫国有关。
——十年后,卫国国都被破,国运衰亡,百姓沦为俘虏,殷府上下全部沦为阶下囚,最后落得个惨死下场。
得到了天机的殷云必须要做点什么。
后来正值女帝病重,皇女争储,非死即伤。殷云意识到,如果让君后与太女上位,恐怕别说十年后,殷家在太女继位之后就会被赶尽杀绝。
于是,殷云联合弟弟殷慈,暗中笼络女帝,最后各种算计,将年仅八岁的小卫狄推上了太女之位。
原剧情中,卫狄的女帝之位坐得并不稳当。
卫狄那时还是个孩子,殷云为了稳固国运,她只能将狐小八送进了宫里,成了卫狄的第一位夫郎,卫国的君后。
狐小八好歹也算半个小仙,勉强算是让卫国熬过来那一段艰难的日子。
但偏偏卫狄不是个贤能的皇帝。
她无能,性格也很单纯。
她依赖着狐小八,对狐小八也不错。
狐小八却因为卫狄对他的好,渐渐地学会了凡人的感情,他爱上了卫狄。
为了卫狄,狐小八甚至放血祭天,就这么把卫国撑了下去。
但很遗憾。没有过几年,卫国的国运就渐渐衰弱下去,如同殷云的‘天眼’看到的那样,卫国城破,仿佛就在不远的将来。
邻国派来的奸细潜伏多年,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不同,决心要除掉狐小八。
于是觐见谗言,什么打油诗,什么童谣,什么天降异象。无数的恶意与谣言全都指向了狐小八。
卫狄说得好听是单纯,说得难听是愚蠢。
她竟然信了!
在奸细的步步筹谋之中,厌弃了狐小八,甚至神智发昏,把狐小八杀死祭了天。
狐小八不能跑吗?
他能的,哪怕这些年为了卫国,他几乎已经放干了自己的血。
但他还是能跑的。
只是那个人头一次那么聪明,竟然用甜言蜜语来欺骗。
只为了让他一步一步掉入陷阱,最终身死魂消。
狐小八是半个小仙,天道许他修炼到渡劫期,那他必然是受天眷顾的灵兽。
卫国拿半仙的尸骨祭了天,才真正惹恼了天道。
国运到头,最后还是落到了‘天眼’留下的结局。
邻国打破城门,攻陷了卫国。
殷家覆灭,弟弟惨死。
殷云带着有狐小八真气守护的卫狄逃了出去。
卫狄一生清苦,流落街头,再不负当年光景。
殷云为了弥补过错,用了整个后半生来弥补。
不惜折寿开天眼来换取百姓平安。哪里有灾往哪儿跑,成了隐姓埋名的‘救世主’。
最后感天动地,得了不死之躯,终生为百姓祈福消灾。
“……”听完后卫狄没说话。
“至于这玉银心嘛,原剧情里也的确是嫁给你啦,不过他倒是没怎么出头,安安静静地念着自己的梅太傅苦守在这宫中,后来在卫国城破之后就被梅太傅救了出去,也算是个好结局了。”狐小八盘腿坐在她双腿细隙之间,打着小呵欠说完。
“那你为什么要用玉银心的身份?原剧情里小八不也就是用的自己小狐狸的身份嫁给卫狄的吗?”卫狄不解,捏捏他的小手。
“那个啊……因为在原剧情里小八没权没势的,就是国师送来的一个孤儿,当初力排众议才把小八给送上了君后之位。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所以我就‘自力更生’了。”
反正玉银心的面容总是覆着薄纱,卫国见过他的人也很少。
卫狄笑了下,“即便你不作为,朕也有办法将你送上君后之位。”且,谁也不敢多言半句。
小八靠在她肩膀,笑而不语。
“你个小坏蛋,为何早先不说?”卫狄亲了亲他的发,既然任务目标还是她的小夫郎,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安心过日子就好了。
“唔,你做任务都太容易了,我想迷惑迷惑你嘛。”
卫狄叹气:“倒是真把我迷惑住了。”
让她以为玉银心才是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呢。
“说来,这个世界,能不能怀上小宝贝了?”松下了心,卫狄的手掌开始不安分地往小夫郎的腹间移去。
少年微微一缩,挡开她的手,眉目一竖,“等等!”
“嗯……”被她握住了那里,小夫郎喘哼一声,“你别摸我!”
他啪地拍了一下她的贼手,“你都还没封‘玉银心’做君,怎么可以宿在云遥宫,回你的寝宫去!”
卫狄无辜地看着他:“在这过一夜了不就能封君了吗?”
小八一呆。
憨憨的美眸就这么怔然地望着她,瞳如黑玉,惹人心悸。
“小八今日受了朕的宠爱,明日才好名正言顺的给位份啊。宝贝儿你说是不是?”
小八思忖了好一会儿,点头道:“好像有道理。”
“那……”
卫狄顺势解开他腰间的玉带,少年一身红衣,花样虽不繁复,但那一段段红绸批覆在白皙的肌肤上,就像牡丹盛开,娇艳无两,让人哪怕知道面前是一只会勾魂的艳/鬼,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宽松的外衫滑落,被扯拉开的雪白肩头在烛光的氤氲下如蒙薄纱。
卫狄看得失了神。
就在这时,少年纤长的手肘勾过她的脖子,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不知自己想到了什么,面颊桃红。
“那个……”他贝齿轻咬,眼含春意道:“明日可以不去上朝么?”
卫狄一怔,随后大笑,“明日不去。”
“那后日呢……”
他就像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从此君王不早朝’一般,非要闹着央求。
卫狄摁了摁他自己咬着的嫩唇,将他压在身下,倾身在那圆润的耳珠边吹了口气:“上不上朝,端看宝贝的厉害了。”
小夫郎顿时拿出气势来,揽着女人的脖颈压向自己,同时也将粉唇迎了上去。
如此主动的模样看得卫狄心动,压着他就狠狠吻了上去。
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了似的。
那自然是——
一夜欢愉,烛火轻晃,床上双影斑驳。
良辰一晚,春宵千金。
……
翌日,果然没去上朝。
有宫人来伺候了,卫狄就让人把她夜宿云遥宫的事给传了出去,抬手一挥,封了玉银心为贵君。
然后……抱着仍在怀里撒娇撩拨的小夫郎又掀了被子,滚作一团。
寝殿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吟声低语,可是把一众小奴给羞红了脸。
……
起初,皇太君知晓女儿开了荤,心里还暗笑,这玉银心果然是个厉害的,原来他还想着女儿都十六了,对男子那方面却是真的太淡泊了一些。还打算着是不是找个懂得给教教。
谁知这一转头,不仅宠幸了男人,还给后宫添了一位贵君。
殷慈自然欢喜。
就坐在福禄宫里等着新晋的玉贵君来给他请安——
结果。
第一日傍晚,殷慈还奇怪地问小奴们:“今日本宫午睡时玉贵君可来过?”
小奴们摇摇头:“回太君殿下的话,没有呢。”
霜画站在殷慈身边,品出了些不同寻常,捂嘴轻笑道:“太君殿下您盼着玉贵君来呢?可昨夜陛下才刚夜宿云遥宫,听说这玉贵君清早都没能出得了殿,哪儿能来给您请安啊。”
霜画这话说得不算太谨慎,不过殷慈倒不怎么在意,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柔和:“你说的也是……”他莞尔一笑,眼中多了些期盼,“若是能怀上个小皇女就好了。”
小奴们纷纷红着脸低下头。
不过……
第二日。
第三日。
乃至第五日,玉贵君也仍没有来请安。
不仅他没有来请安。
就连陛下,也没有去上朝。
殷慈得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愣的。
狄儿没有去上朝?
“那她在干什么?”脱口问出。
前去打听的小奴战战兢兢道:“说是……陛下还待在云遥宫,这五日来,都没有出过云遥宫,据暗卫们说,陛下不许人去打扰。”
殷慈大惊,“此话当真?!”
这是他的女儿?
那个兢兢业业,一手将卫国撑起来的女儿?!
殷慈深吸了一口气,仔细问道:“陛下待在云遥宫作甚?”
小奴噗通就跪下了,惊得殷慈都吓了一跳。
“太君殿下,陛下……陛下她,一直在云遥宫的寝殿,没有出来……”
殷慈:……
这玉银心,这样厉害?!
……
就在殷慈赶到云遥宫时,发现其实情况并不如小奴说的那样离谱。
至少他没有撞上两人在床榻上行云雨之事的场面。
他来时,卫狄正在寝殿里批奏折,她用的桌椅是临时让人从御书房搬来的,而她身后两步之遥,是寝殿的床榻。
隐约可见床铺微微隆起,小人儿用被子般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眼睛,眼皮耷拉着,睡得很熟。
殷慈刚进去,就见他女儿比了个嘘声的姿势,抬手把他这位父亲给扶出了寝殿。
“……狄儿,为何本宫听说你疲于政事?这几日……都在这云遥宫中做什么呢?”殷慈问得不算太露骨,言辞委婉,其实也希望她注意些自己这些日子的荒唐行径。
卫狄揉了揉额角,“谁又去您面前嚼舌根了?”
殷慈脸色也不好看了,“这满后宫都知道了,哪里还需要谁嚼舌根?”
卫狄叹了口气,“父后,万事朕心中有数。这几日他身子不爽朗,朕便没有离开,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竟去打扰了父后的安宁。”
殷慈一听女儿这话,心里就有数了。
这是怕是不用他管,他也管不了。
“父后也不是要叱骂你什么,只是要你看清这女儿私情,不要耽误了政事。当然……”他话到嘴边一转,又对着女儿眨了眨眼,“若是嫌父后话多了,那就生个小皇女给为父带带。不仅能止了为父的嘴,也能封了那些臣子的口。”
卫狄失笑,“原以为您是来劝诫朕不要为了后宫男儿忘了国家大事,谁知您竟然是来找朕要孙女的?”
殷慈笑了一下,眼中大都是慈爱,眼中映着女儿的模样,他开口说:“见你还在处理政事,为父就知道,你心中有数。只是也不要闹过了头,你才十六,那孩子年纪也不大。明日本宫吩咐御膳房给你弄些吃的,你可要好好补补。”
卫狄直接愣了。
还要补?!
卫狄只能尴尬地笑:“朕省得。”
殷慈难得见凡事运筹帷幄的女儿吃瘪,心中好笑:“待他身子好些了,便让他来福禄宫看看本宫,这后宫里啊,冷清的很。”
卫狄颔首:“好。”
殷慈最后还没能得到‘玉银心’的请安,只心情很好地领着奴儿回了宫。
卫狄抱臂而立,瞥了眼藏在墙头的暗卫,语气打趣:“去,告诉韩风,问她愿不愿意去福禄宫当差,若是愿意,给朕搞定了这宫里爱嚼舌根的。”
暗卫接令,跃下墙头走了。
卫狄看了眼天色,心想小夫郎也快醒了,于是扬声道:“来人,传膳。”
寝殿外有人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