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的母亲,这一点是事实。
“庄美仪,你何曾进过母亲的职责?除了生了我,你还做过什么?这些年来,我还给你的还不够吗?”叶连柔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愤怒而冷酷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叶连柔到底做了什么孽,有这样一个母亲?
“够?”庄美仪轻佻的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够?叶连柔,我要你死也不能幸福。”
“死也不能幸福?”叶连柔看着庄美仪,苦涩的扬唇,难过的呢喃着。这是一个母亲会对自己女儿说的话吗?这般好似诅咒一样的话,是一个母亲会说的吗?
心为什么还会痛,因为心还没死。
也许,等到心死了,就不会痛了。
“好,我跟你走。”庄美仪,我任由你伤,直到那属于母亲的带来的痛,痛到极致,痛到心死。
庄美仪冷冷的看着叶连柔,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愧疚之色。
能用一个厌恶的女儿,换的强大而有力的后盾,这笔买卖,划算的很。
叶连柔跟在庄美仪的身后,向前走去,走到尽头时,才发现,他们居然要进入的是帝皇俱乐部。
黛眉微挑,她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庄美仪,不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进去吧。”庄美仪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最深处的包间,打开门,一把将叶连柔推进去。
叶连柔皱眉,咬牙,没有发出一声。
“叶连柔小姐。”
顺着声音,本能的看了过去。但见那人坐在一袭白色休闲衣,一身优雅闲逸的坐在沙发之上,金色的短发,柔顺好似流光化作一般,墨绿色的眸子清澈而明亮,看一眼便觉得清新而温暖,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本身就精致无比的五官,拼凑在这张胜雪仿若凝脂的肌肤上,那份美,被发挥到极致。
这是一个妖孽一般的男子,若放在古代,必是蓝颜倾城。放在现代,当红偶像也不急他三分之一。
惊艳,这样一张脸,这样的优雅的气息,只一眼,便铭记这人一生。微微的有些晃神,叶连柔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他太过美,太过雅,于是便不真实了。
“你是谁?”暗暗的打量完此人,继而揽下自己那纷乱的心,沉声问道。
那人看着叶连柔,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那一头秀发,好似黑色的流光,整洁而柔顺的垂在身后,随着房间之中灯光的照耀,浅浅的流光在发丝间流动。
那真是一头美极了的长发。
男子在心中暗赞一声,随后眸光掠过那一双黛眉,凤眸,琼鼻,樱唇,继而浅浅一笑。
不愧是她的女儿,即便是蒙上灰尘,放入着烦杂凌乱的浑浊世间,也能成长出如此风华来。
“我是南宫勋。”男子勾唇浅浅一笑,说道。
刹那间,好似有千树万树的梨花在周围开放一般,讶异的深吸一口气,却发现空气之中竟然也带着丝丝梨花的香味。
南宫勋。
忘记这个名字,也许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忘记眼前的这个人,怕是要穷尽一生。这样一身优雅,一身风华,让那言语之中的狂傲,也变成了优雅。
不,不是变成,而是他本该如此。
“我不认识你。”叶连柔收回目光,再看下去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管住自己的心。
这样的男人,是毒,是瘾,莫说沾之,便是看上一眼,也生生的不知毁了多少男男女女。
“我认识你便可。”南宫勋闻言,浅浅的笑了。
定定的看着叶连柔,第一次发现,他来寻找她,也许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你找我什么事情?”叶连柔低着头,不去看南宫勋,然而脑海之中闪现的却是他那样看一眼便再也无法忘却的优雅,风华,浅笑。
输了。
没有原因,那种感觉充斥在心间。
“你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南宫勋眸光飞扬,语气之中带着浅浅的压抑。
见到他的人,几乎没有人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有这如此复杂的情感。眨了眨眼睛,即可了然,随即柔柔的勾了勾唇,她还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若是如此的话,成为他儿子的母亲,倒也有那份资格。
“你找我什么事情?”叶连柔眉头蹙了蹙,随后仰头看着南宫勋,仰起头的瞬间,神色间默然而平静。
南宫勋也看着叶连柔,两个人就那样遥遥相望,不知道的人定然以为两个人是一对神情凝视的情侣。然而内中到底有何乾坤,也便只有二人知晓。
良久,南宫勋收敛了脸上那份平静漠然,变得冷酷起来,同时他身上的气息也从如沐春风般的温煦,刹那间风雪漫天。
“我要你做我儿子的母亲。”南宫勋冷冷的说道,那声音好似寒池之水流淌过身体,带来沁骨的寒。
闻言,叶连柔眨了眨眼睛,眸光之中一片茫然不解。
这样一个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天外飞仙的来给她这么一招?
“很抱歉,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咪,实在没兴趣给他弄个同母异父的弟妹来。”叶连柔看着南宫勋,但觉就那么一句话,生生将南宫勋刚才所营造出来的那份气息给消弭殆尽。
这样优雅若诗,风华万千,绝美好似画着走出来的人,不应该说出那般的话来。
那样的话,只该他们俗人来说。
“我不介意你有没有过孩子,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拥有你我血液的孩子。”南宫勋勾唇,扬起冷冷的弧度。
叶连柔看着冷酷散发着寒意仿若玄冰一样的南宫勋,愣了一下,有些晃神的说道:“你既然要装谪仙,也好歹请你一直装下去。这样的气息转变,还真的叫人无法接受。”
“谪仙?”南宫勋眨了眨眼睛,仿似一时间无法接受叶连柔给他的称呼,声音中溢出那么一丝惊讶。
叶连柔猛的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来历不明,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子面前走神,顿时觉得危险系数呈直线上增。
沉默,无声的沉默。
她不想要回答以及谈论这些偏离了一切的问题。
南宫勋,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的气质,这样幽深难测的感觉,却有飘渺冷漠如仙的同时却透着冷漠寡绝。
这样的一个人,为敌者,劲敌。
“我是谁?”沉默半响,叶连柔看着南宫勋问道。她不认为,聪明如他,不知道她到底在问什么?
南宫勋看着叶连柔,墨绿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暗沉的光芒,那光芒掺杂着各种情绪,一时间,竟然无法从那双眸子,从那暗沉的眸光里分析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人,比之天佑麟,紫曜深,只在其上,绝不不会出齐左右。
“你觉得你又是谁?”南宫勋看着叶连柔,眸光微垂,似乎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叶连柔那些事情,随意而淡然的问道。
叶连柔勾唇,扬起一抹讽刺,声音好似清泉之水流过,虽不寒,却带着仍人内心慕然冷冽的感觉,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问你?”
南宫勋挑眉,淡淡的看了一眼,眸光冷沉。
“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露出这样表情的人,我是该说你胆大,还是无知?”南宫勋墨绿色的眸子里透着冷厉好似剑一般实质的寒芒,冰冷的视线紧紧的锁着叶连柔。
叶连柔轻轻一笑,那笑容清雅却也讽刺,“那又如何?南宫勋,你似仙而非仙……”
淡淡的反驳,语气在后面拉成,给人一种特别的韵味。任谁也能察觉,她话里套话。
南宫勋冷冷的盯着叶连柔,墨绿色的眸子一片平静,好似风暴来临之前的征兆,就那样看着叶连柔,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到什么。然而,在张挂着浅笑的绝美面容上,在那漆黑深邃透亮而澄澈的眸子里,她什么也看不到。
菏,小小的浊世里,竟然可以养出她这般的性情以及深不可测,真不知道该说这个浊世还不够混着,又或者金子到了哪里都不会埋没了一身光华?
“你让人带我来这里,就只为了告诉我那么一句吗?那么现在也已经说了。我可以走了吗?”叶连柔淡淡的看着南宫勋,面容上一派淡漠。
南宫勋。
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复姓,这般的风华,容貌,以及能力,不应该不被她所知道。
南宫勋轻轻颔首,淡淡的眸光看着叶连柔,明明什么也没说,可偏生让人觉得他说了很多。
叶连柔微微的垂首,淡淡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身,打开房门,走出来。
庄美仪,如今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刚刚走出黑暗的通道,叶连柔便看到紫曜深以及天佑麟两个人从一侧的包间门里面走出来。看到叶连柔,两个人俱是一惊。
“柔儿,你怎么在这里?”紫曜深连忙上前,扶住叶连柔,眼神之中带着责备。
虽然那香味清雅怡人,清淡之中却让人无法忽视,依旧掩饰不了,那香味之下丝丝的血腥之位。
叶连柔看了一眼那深深的走廊,看了一眼天佑麟,还有紫曜深,那眸光之中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以及一种让两个人觉得怪异,却清晰而认真的打量之色。
那样的眸光好似要透过两个人的皮囊,看尽灵魂深处。
“你们听过南宫勋吗?”叶连柔轻轻的问道,眸光定定的观察着两人的脸色。
两个人的面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叶连柔垂下了眸光,她也不知道突然间怎么了?会觉得眼前的两个人,应该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可是她仔细的看着,试图抓到一丝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然而,什么也没有,平静之中带着对她眸光的诧异,一切反映,眸光,脸色,完美的毫无破绽。
“什么南宫勋?他找你做什么?”天佑麟问道,在叶连柔没有看到的情况下,与紫曜深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闪过复杂而难懂的晦涩。
叶连柔扬起眸子,看看紫曜深,又看看天佑麟,漠然的说的哦啊:“她说,要我做他儿子的母亲。”
紫曜深的眸光之中飞快闪过一抹暗沉冷酷,天佑麟的眸光之中迅速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总而言之,两个人的脸色虽未曾有多大的变化,但那眼神,却耐人寻味。
叶连柔来不及深思各种因由,便被紫曜深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那你答应他了?”紫曜深黑眸定定的看着叶连柔,一副你要是敢答应的话,我就,我就怎么样的威胁模样。
叶连柔好笑的看着紫曜深那副威胁,却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的脸色,眼神,整个人的心情慕然间一阵放松。眉眼间那份沉重,思虑,以及那种对未来未知的防备,纷纷褪去。
“我自然没有答应他。不过,那个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叶连柔提起南宫勋,眼前好似又浮起那金色的短发,墨绿色的眸子,绝美的容颜,耀目的风华。
那样的人,安静时仿若谪仙,带着春暖花开的暖意,冷漠时仿若修罗,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说是妖孽,一点也不会委屈了他。
那样的人,不可敌,不可友,天怜之,地养之。
“唔。”叶连柔吸了一口凉气,抬起头不爽的瞪着紫曜深。
随后唇角抽了抽,真是的,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再说了,他不是一直都很自信的吗?怎么这会儿……?
“你怎么了啊?”叶连柔看着紫曜深,眯着眸子不爽的问道,一副压根不知道紫曜深在吃醋的表情。
紫曜深不说话,定定的看着叶连柔,叶连柔也看着她,两个人久久凝视,终于紫曜深败下阵来。
“不准你想别的男人。”紫曜深开口,声音严肃而认真。
叶连柔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那我呆在天佑麟身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啊?”
眼睛,眨啊眨,眸光开始泛起一丝冷意。
紫曜深此刻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我承认,我认识你说的那个叫南宫勋的家伙。”紫曜深看着叶连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柔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打心里欺骗她。
叶连柔抿唇,一脸的不爽。
“好了,进去说吧!”刚从包间里出来,再次进入包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叶连柔只觉得,紫曜深会知道更多的东西。那东西,远远要比天佑麟知道的多,并且深。
“南宫勋所在的家族,是一个跟紫门一样有着千年传承的家族。但是南宫家族的规矩,却是南宫家世人不可显世。若违背家族祖训,必然会被废除一身的功夫,饮下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药剂,逐出家族,跟普通人一样。”
紫曜深一边说着,一边用内力去帮助叶连柔治伤。
“可是在这一代,出了一个南宫勋,他的能力超出了南宫家族任何一个人,成为了南宫家族的家主。但是南宫勋这个人的性情,却是十分的古怪,说他温文儒雅,偏偏又冷厉寡绝,说他冷厉寡绝,可偏偏有时候又儒雅若仙,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总之,他的出现,是一个异数。
对于类似紫门存在的其他家族,我们对他的态度,便是不可友,不可敌,放之,任之。所幸的是,他并不会毫无理由的对旁人出手。
只是这次……”
紫曜深眸光沉了下来,南宫勋那样的人,突然间找上柔儿,要柔儿做他儿子的母亲。
那么他的意思,绝对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要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的母亲是柔儿,这又是为何?
那家伙条件很好,巴不得有女人上门,哪怕是只做个承载婴儿的母体,工具,也多的是女人。怎么就突然间找上了柔儿?
看来这其中,必然还有些其他事情。
“紫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叶连柔看着紫曜深,眸光闪了闪,意识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世人都只知道紫门传承了千年,是黑暗世界的王者,可是却没有人真正见识过紫门的力量。不管是怎样的挑衅也好,叶连柔从未曾见过紫门还拥有着古武学。
臻臻那样的孩子,都那般的厉害。那么其他人呢?
真正的紫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叶连柔的话,自然也引起了天佑麟的注意,他派过很多人去查探紫门的根底,可是却只得到紫门表现出来的力量,那样的力量与天门不相上下。
可是他绝不相信,那样的力量就是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