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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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听见女儿的胡话,立刻黑着脸让人快马加鞭将太医喊回来。

几个太医再度围着苏长乐细心诊断,但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苏长乐可能这一摔,就把七岁之后发生的事全都给摔没了。

消息很快就传回宫中,林皇后得知后难以置信,可偏偏派过去几个的太医皆摇头叹气,束手无策。

翌日,沈季青与温楚楚得知苏长乐的情况之后,一前一后赶来相府。

“什么叫这八年来的事都不记得了?”

“回王爷,姑娘一直声称自己只有七岁,还哭闹着要回边关,言行举止也和平时完全不同。”

哭闹?他认识苏长乐这么久,可从未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就连那日落马,头破血流的少女被他抱在怀中,也仍笑着对他说:“季青哥哥别担心,我没事。”

沈季青沉着脸的越过管事,一手置于腰间,一手背于身后,大步流星的朝苏长乐所在的明月轩而去。

“王爷、王爷虽然您和姑娘再不久就要大婚,但、但您也不可擅闯姑娘所在的院落,请王爷莫再往前……”相府管事满头大汗的追了上来。

沈季青连停都没停,直接将人挥开。

跟在他后头的温楚楚满脸愕然。

沈季青向来温润儒雅,面上总带着如春风般的和煦笑意,无论见到谁都和颜悦色,遇事镇定自若,是宣帝九位皇子中最好相处的一个,谦谦君子,举手投足尽显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如今听见苏长乐忘了以前的事,居然失态到要闯相府后院,就算他对苏长乐无意,这举动也未免过于上心。

温楚楚宽袖底下的手慢慢地紧攥成拳,指节微微泛白,不动声色跟着他一块进到明月轩。

苏长乐这一摔,八年来的记忆都没了,好不容易有了淑女模样的闺女一朝回到解放前,满腹怒火无处可发的丞相大人,一大早就亲自驾马前去温大将军府,找温楚楚的父亲温彦辰理论。

房里只余苏母坐在榻旁哄苏长乐喝药,苏长乐紧紧皱着眉,一下撒娇耍赖,一下呜呜咽咽的哭,就是不肯喝。

“囡囡乖,这药不苦,娘也让人备好了蜜饯,喝完马上就喂你吃蜜饯。”

苏长乐不怕疼,可她最怕喝药的苦,小时候喝药也都是苏母这么哄的。

温楚楚一看到苏长乐变成这副模样,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涌出,嘴唇微动,仿佛难过到说不出话一般。

苏母见到沈季青进来,甚是讶异。

四皇子平时最讲究礼数,怎么今日如此失态。

“臣妇见过王爷。”苏母放下手里的药碗,朝他福了福身。

沈季青抬手制止,大步来到榻前,看着苏长乐的目光带着探究,仔仔细细地梭巡过她每一个神情。

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苏长乐为名动京城第一美人,雪肤乌发,琼鼻樱唇。平常笑起来时又纯又甜,如今双眼迷蒙,眼眶微红的模样,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述的妩媚,教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想好好疼惜一番。

这还是沈季青头一次见到她哭。

美人落泪总是惑人心弦,尤其是像苏长乐这样纯真又妩媚的美人。

向来淡定自若的沈季青呼吸微窒,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俯身探手。

他眼帘低垂,长睫半落下来,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将她笼罩住,仿佛早就习惯这样的亲昵,两人离得极近,鼻尖几乎都要贴到彼此,似要帮她拂去脸上的眼泪,又似是想将她拥入怀中。

温楚楚捏着帕子擦拭眼泪的手骤然一紧。

苏母柳眉微蹙,正要开口,就听见‘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只见苏长乐重重的掴了沈季青一个耳光,接着整个人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

“阿娘,他是谁?哪来的无耻之徒,为何擅闯我的闺房还想摸我,快叫护院或阿兄们来把他赶走!”她背抵着墙,蜷缩着身体,紧抱双膝,眸底尽是戒备。

沈季青被打的猝不及防,只能硬生生挨下这巴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与愕然,旋即恢复平静。

他佯装错愕的看着苏长乐,见她眼底的厌恶与冷漠仿佛要化作实质的利刃,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般,完全不像装出来的,心头莫名一紧。

苏长乐不会这样看他,她看着他时眼里总是闪烁着光芒。

沈季青揉着发疼的左脸,像是不太相信前几日仍羞涩而迷恋的看着他的小姑娘,转眼就将他忘得一乾二净,再次俯身靠近,问:“乐乐真不认得我了?我是你的……”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温柔,却话音未落又迎面飞来一颗硬枕。

沈季青眉梢微挑,这次已有防备,倒是轻松闪过。

苏母被女儿一连串的疯狂举动吓得心都要停,连忙上榻将人往怀里带,慌忙的道着歉:“请王爷恕罪,请王爷原谅囡囡的无礼,囡囡落马时撞到了头,太医都说她忘了这几年的事,她、她只记得刚入京时的事,您也知道她刚入京时的性子,她现在不认得您了,不会随意让您近身的。”

苏长乐七岁时两人就已相识,沈季青自然知道她以前是什么脾气,摇了摇头,语气无奈又宠溺:“无妨,本王不会放在心上,对陌生外男有防备心不是什么坏事。”

话落,他又弯起眼楮,指了指不远处的温楚楚,笑着问她:“那乐乐记不记得她?她是温楚楚,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他的声音柔若春风,笑意温如暖阳,就算莫名其妙挨了她的打也不恼不怒。

苏长乐看着他毫无破绽的温柔眼眸,若非重活一世早就知道他是装的,真的很难不被他儒雅温润的表相所骗。

她不得不承认,沈季青对一个人好时是真的好,近乎无限包容,但舍弃时,也是真的心狠手辣。

她也知道,之后的庆功宴上沈季青还得用她来毁掉沈星阑,暂时不会动她,才敢如此大胆动手。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苏长乐眨了眨水汪通透的眸子,纯真的目光带着几分茫然:“她虽然和温楚楚长得有点像,可温楚楚和我一样才七岁,她不可能是温楚楚。”

温楚楚上前,亲昵的握住她的手,未语泪先流。

她双眸哭得通红,看着苏长乐时,眼底全是愧疚,一边掉泪一边哽咽地问:“乐乐,我就是楚楚,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上个月才一前一后行完笄礼。”

苏长乐不说话。

温楚楚看了沈季青一眼,不死心的追问:“他是四皇子,是你从小就喜欢的季青哥哥,两年前你们定了亲,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你也不记得季青哥哥了?”

这次她话说才到一半,苏长乐就扑进苏母怀中嚎啕大哭:“沈季青谁啊听都没听过我又不喜欢他,我不要成亲,我才七岁我不要嫁人!我要回边关!”

哭得毫无形象,眼泪吧嗒吧嗒掉不停,软糯糯的声音里委屈极了。

方才苏长乐扇沈季青耳光时温楚楚就被吓过一次,如今见到她这般撒泼吵闹,心中又是一惊。

温楚楚愣了愣,低头拭泪的同时,不着痕迹的观察起苏长乐。

她觉得苏长乐不止是只记得七岁以前的事,恐怕是连脑子都一并摔坏了。苏长乐七岁时虽然又野又撒泼,可她性子又倔又好强,就算跟人打架打得浑身是伤也从来没哭过。

沈季青和温楚楚没待太久,因为苏长乐一直不愿意沈季青亲近她,不论他如何释出善意,如何温言软语的哄她,苏长乐都窝在苏母怀里不肯抬头。

离开相府,乘上马车,沈季青扶额敛目,面色凝重。

半晌,撩开车帘吩咐:“去皇城,本王要进宫一趟。”

沈季青和沈星阑同年,都大苏长乐四岁,去年他被封晋王,已出宫另立府邸。

沈星阑十六岁那年忽被任命抚远大将军,远赴边关讨伐漠北外敌,不到三年大破漠北,如今在回京路上,不日就要进京。

苏长乐的情况比他预想中还要严重,虽有一瞬,他曾怀疑她是在装疯卖傻。

可两人大婚在即,她是那么的喜欢他,一直盼着和他成亲,眼里的光从来就只为他,脸上的笑就像蜜桃一样甜,热烈而直率。

她实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手指摸着玉扳子,昔日少女甜美娇憨的笑容和今日对他充满防备的冷漠在他脑中反复交织,久久挥之不去。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沈季青心底升起几许陌生的烦躁。

要是两年前,沈星阑被十万大军围困雁门关时就死了,也无需用上她。

沈季青离去后,苏母语重心长的叮嘱她以后万不可再对沈季青动手,说沈季青不止是她未来的夫君还是当今的四皇子。

苏长乐身上还带着伤,疲惫的打了个呵欠,乖巧地应了声:“知道了。”

苏母见她喝完药犯困,赶紧让她睡下。

离房前,她看着女儿如今已出落得极为标致的脸蛋,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四皇子虽然脾气好,愿意包容囡囡,可这件事若是传到皇上耳中,虽不会和自己从小疼到大又摔傻了的小姑娘计较,这门亲事也恐怕悬了。

苏长乐出了这等大事,相府上下虽未乱成一团,可京城第一美人摔成傻子的消息,却不知为何不胫而走,没多久就传得人尽皆知。

苏泽虽然严令府中奴仆不许将这件事传到苏长乐耳中,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苏长乐还是知道了,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她傻了的事越多人知道越好。

宣帝虽然不喜欢沈季青这个儿子,但按宣帝极好面子的个性,怕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还未过门就赏了他一个耳光的傻子当正妃,指不定,现在已经在想方设法的安抚或说服她的父亲解除婚约。

苏长乐头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否则当初太医也不会说她只是受了皮肉伤,在苏母的悉心照顾下,不过几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

就在她伤好的同时,林皇后的懿旨也来了。

苏母原本要陪着女儿一块进宫,林皇后却吩咐沈季青亲自过来接人。

苏母见女儿变成这般,四皇子依旧待她如初,心里不止感动还松了口气,林皇后母子都对女儿如此上心,可见他们还没放弃这即将过门的媳妇。

沈季青原以为两人独处,苏长乐会像那日哭哭啼啼,没想到她却异常的乖巧,那安静的模样一度让他以为她全都记起来了。

直到两人进了皇城需改乘撵车,苏长乐才刚被丫鬟扶下马车便拎起裙|摆转头就跑,沈季青才反应过来,为何她在马车上会那么安静。

两人初相识时,苏长乐就是这样的性子,要做坏事前总是异常乖巧。

她在入京之前,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入京之后也一直都是如此让人头疼,天天只想着玩跟缠着家里的两个兄长习武。

直到有一天听见林皇后说他喜欢文静温柔的姑娘,她才突然转了性,乖乖的跟教引嬷嬷学起规矩,变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沈季青看着她袅娜曼妙的背影,温润双眸泛起清浅笑意,无奈摇头,双手背于身后,闲庭信步地跟了上去。

这头沈季青慢慢悠悠的走着,那头苏长乐却是笑容愉悦,脚步飞快。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肆意快活了。

苏长乐开心的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林皇后得知她又顽皮也不会责怪于她,毕竟她还大有用处。

少女脚步轻快,阳光自她头顶洒落下来,眉眼间仿佛缀着细碎光泽,面上笑容越显灿烂快乐。直到小径的另一头,出现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才渐渐缓下步伐。

那人逆光而来,墨发飞扬,银白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容颜俊美得过分冶艳,眉似远山含黛,唇若朱丹,姿态风流肆意。

这声太子哥哥来得太快,砸得沈星阑措手不及。

他显然没料到她会主动开口喊自己太子哥哥,高大健硕的身子僵硬一瞬,衣袍下坚|韧结实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

那双过分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眼底漫上点点猩红。

前世他求而不得的四个字,如今她却主动开口。

他未曾想过,她忘却大半记忆之后,竟会变得这般娇-媚甜软,就连和他说话都软软糯糯,带着柔柔的娇气,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沈星阑双手紧握成拳,试图用指甲掐进手心的疼,让自己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又像是想藉此保持冷静。

他看着眼前粉唇轻抿,面带娇甜笑容,不再与他针锋相对,而是甜甜的喊他太子哥哥的小姑娘,感到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

直到苏长乐困惑的皱起眉,才猛地回过神。

他烦躁的别过头,仿佛想藉此掩饰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低哑的嗓音微带怒意:“昨日分明是你自己说要骑马的,现在又说不去,苏长乐你是在耍孤吗!”

苏长乐:“???”

谁知道堂堂太子殿下会将她随口呼拢的一句话当真啊!

就在她于心底将沈星阑痛快地怼了个遍,才注意到偏着头的少年耳根子烧红成一片。

苏长乐:“……”

难不成是因为那句太子哥哥?

她饶富兴味的看着沈星阑,想起前世他欺负自己的那些行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呵,沈星阑,你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面上扬起一道恰到好处的笑容,是沈星阑最抗拒不了的那种笑,是前世两人成亲之后他最渴望见到的那种笑,那笑就如同她的人一般,又娇又甜。

苏长乐为京城第一美人,向来只需将娇艳欲滴的粉唇微微一勾,妩媚又不失纯真的凤眼轻轻一挑,便足以让世间所有男子为她倾倒,为她失控和疯狂。只是从前的她,从未想过要凭借自己的美貌去做什么。

眼角余光瞥见小姑娘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自己走来,沈星阑指尖微微一颤,猛地将头偏得更过去些,看起来像是气狠了一般,却已从耳根子一路红到脖子。

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来到他的面前时随之窜入鼻端,沈星阑的鼻息骤然深沉,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少年这副紧张的姿态自然全落入苏长乐眼底。

“太子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面上笑容稍减,看着他时,纯粹又干净的眉眼间泛着不安,浓密挺翘的长睫微|颤,轻咬着粉唇,看起来有些紧张。

她的嘴唇饱满厚实,看起来水嘟嘟的很粉|嫩,是最典型的樱桃小嘴,美丽却又不失性|感,微微嘟着,几乎就能诱得人神魂颠倒。

两人向来一见面就吵,苏长乐何曾这般软糯糯地跟他说话,不但羞怯的喊他太子哥哥,说话的嗓音还放得极柔,听起来又软又甜,直教人筋骨酥.麻。

沈星阑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嘴唇紧抿,胸.膛急促起伏,浑身却紧|绷起来,似是在极力隐忍压抑着什么。

苏长乐见他耳根烧红更盛,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比起前世要可爱许多,起码比那个看到她只会怼,每次都将她气得半死的沈星阑来得可爱。

她从未见过少年这般温驯可爱,心中暗觉有趣,突然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儿眼珠一转,咬了咬唇,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拉住少年的衣袖。

她的长睫扑闪扑闪,声音软软甜甜,仿佛像在撒娇一般看着他,“太子哥哥,你──”

话都还没说完,沈星阑就猛地挥开她的手,夺门而出的俊挺身姿充满着旁人从未见过的狼狈。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站在原地静默不语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嗯,赢了沈星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感觉,真好啊。

……

沈星阑夺门而出,并未真的离开相府,矫捷身姿飞快地隐进大厅外不远处的假山之中。

接近午时,秋阳却恬静舒适,迎面而来的微风轻柔和煦。

少年背靠假山,微微垂着头,鸦羽般的睫毛低掩,阴影落在眼下,薄唇紧紧的抿成一直线,面上不显半分情绪,黑眸中的痴恋与炽|热却是再也压抑不住。

精|壮的胸|膛起起伏伏,捂在上头,节骨分明的手指,缓缓收紧。

心狂乱得似乎要跳出胸.口,砰砰砰跳着。

沈星阑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仰首闭眼,喉结不住滑动。

就剩两天,他却突然有点等不及了。

……

沈星阑前脚刚离开,苏长乐的大哥苏玉后脚就进门,身后跟了一名柳腰花态的杏衣女郎。

苏玉人如其名,面如冠玉,手持折扇,端的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苏长乐以前觉得大哥和沈季青是同类型的人,但现在她发现拿沈季青来比她大哥,简直是在侮辱大哥,大哥才不像他那么虚伪。

沈季青虽也是温润公子,可他面上无时无刻都带着笑,看起来脾气极好,苏长乐从来没见过他动怒或不笑的模样。

可大哥不一样,大哥是笑着时温润,不笑时冷峻的目光不怒自威,生起气来还瘆人得很。

苏玉大苏长乐七岁,小时候苏长乐总觉得大哥不笑的看着她时,那双带着冷意的眸子,不知比阿爹还要可怕多少倍。

“方才在门口遇见太子,听太子说,乐乐昨日跟他吵着要骑马,今日他上门要带她去马场,乐乐又突然说不想骑了。”苏玉跟苏长乐一样,都有着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眼尾细长上挑,看着是在笑,却给人一种距离感。

苏长乐听见大哥的话愣了愣,不敢相信落荒而逃的沈星阑居然恶人先告状,在大哥面前胡说八道一通。

苏玉话方落,他身后的女郎便将纤纤玉手交迭于腰侧,上前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大姑娘。”

苏母见女郎双颊酡红,眼尾还残留着暧|昧的桃花意,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女儿在旁,她话说得隐晦:“光天化日,要是让你爹撞见,又得将你和子菁训上一顿。”

子菁是那名女郎的名字,她名唤江子菁,是苏玉的通房,但她并非苏府的家生奴仆。三年前,苏玉下了一趟江南,再回来时身旁就多了个江子菁,当时江子菁才刚满十五。

苏长乐知道大哥这么多年还未定亲就是因为她,大哥很迷恋江子菁,喜欢她喜欢得紧,想给她名分娶她为妻,但父亲并不同意。

前世苏府还没出事江子菁就先出了事,江子菁没了之后,苏长乐以为大哥很快就会听从爹娘的安排,随便娶个门当户对的贵女为妻,可大哥到死前身边再未有过旁人。

想到这,苏长乐忍不住多看了江子菁两眼。

“看什么,”苏玉却是立刻就将人拉到身后护住,手中折扇往她脑袋轻轻一敲,“你那些鬼灵精怪的主意少往菁儿身上打。”

作者有话要说:苏长乐:我果然有崽崽啦!嘿嘿嘿(*^▽^*)

沈星阑:孤要杀了岑景煊!

苏长乐:???

沈星阑:没事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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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陈院判所言那两段:“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上焦不通,易感外邪,悲伤过激,元气离散,脉涩气沉,元气大亏……”等部份内容,引用自《黄帝内经》

古代并没有抑郁症或躁郁症一说,故做此私设,用悲脉代称。

实际上中医并无悲脉一说,悲脉纯为私设,小可爱请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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