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齐乐关于纳言阿赞为什么会有一张狗脸。
“哦!”齐乐说:以前有一女人,惹了阴,被一狗妖缠上了,狗妖要害那女人的时
候,女人提前预感到了,并且来求助纳言阿赞,但纳言阿赞那天晚上,喝酒喝多
了,神志不清,女人怎么敲门,他也没反应。
那天晚上,女人被狗妖害死在了纳言阿赞的杂货铺门口。
纳言阿赞酒醒之后,降了狗妖,但对女人的死,内疚不已,于是,他就把女人、狗
妖的脸皮剥下来,缝在了自己脸上,时时刻刻都要提醒自己,当一个守则的好阿
赞,不要再因为贪杯误事。
这么一说,纳言阿赞还真是个挺值得敬佩的人,对他的行为我不支持,但我支持他
的敬业精神。
既然聊到这儿了,我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齐乐,这条巷子,不太正常啊……
“是不正常。”
齐乐没瞒着我。
她说这条巷子里,到处都是游魂、阿赞、野仙、精怪,但是这儿,无论他是个什么
阴祟,都没有坏心眼,这巷子里住着的,无论是人是鬼,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我说我看出来了。
狗脸阿赞、街上游魂、狐仙老板娘,虽然很惊悚,但他们没什么坏心眼。
“哎!以前啊,这条巷子,叫督造巷。”齐乐跟我讲起了这条巷子。
她说巷子之前,还把她的真实来头,也说出来了,她原本就是这条巷子里的黄皮子
野仙,在这儿住了有二三十年。
怪不得齐乐的泰语说得这么好。
齐乐还说,督造巷,以前专门是督造佛牌的地方,三十年前,这条街的佛牌生意特
别好,主要的客人,就是华人、新加坡人、日.本人,大家的日子,都十分富足。
但后来……佛牌生意坍塌了,大家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摇头,说:不至于吧?现在泰国的佛牌生意,依然好到爆啊。
穷算命、富烧香,这句老话很有道理,意思是,穷人喜欢找算命先生算算自己的日
程,但富人呢,喜欢烧香求保佑,保佑自己平平安安。
买佛牌,也算“富烧香”的一种,国内不少的土豪愿意买这个。
齐乐叹了口气,说我只是看到了佛牌市场高涨,却不了解市场里的潜规则。
在泰国,佛牌都需要督造的,尤其是九大圣僧督造的佛牌,都是正牌,价格贵,买
主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出名寺庙督造的佛牌,也属于正牌!
一旦没有圣僧和寺庙督造的佛牌,都叫邪牌,很受市场的打压,目前泰国也在打压
邪牌,抓到了制造邪牌的人,轻则蹲监狱,重则还要受到“江湖追杀”,丢命都不意外。
督造巷以前,有龙婆艮在,出来的佛牌都是正牌,所以那时候巷子里生意好。
可后来,龙婆艮不在了,出来的牌都算邪牌,不让卖不说,偶尔出点货,被人抓了
包,泰国那些势力大的阿赞,还要来这儿抓人。
齐乐说:所以,巷子里要想过得好,必须要把龙婆艮找回来,我去了川西,找到了
龙婆艮,但是……龙婆艮要对付邪僧,邪僧不除,她不会回来的。
我听到这儿,感慨万千,合着这次我和龙婆艮的合作,还关系到这条巷子的命运呢。
也怪不得龙婆艮要让齐乐跟我一起来泰国,她真的是懂行。
我点头,说道:行吧,都各自睡觉去,等凌晨五点,我们和鲁旺接头之后,赶紧把
九个佛头拿了,回川西。
“恩!”
齐乐回了房间,我也关灯睡觉了。
……
我这个人还挺认床的,在异乡他国睡觉总是睡得不怎么踏实,不管是窗外雨棚的滴
水声,还是督造巷里某个轻微的脚步声,都能把我从睡梦里头拽出来。
索性睡不着,我干脆起床了,一看表,凌晨四点,离和鲁旺接头的时间,只剩下一
个小时了。
我坐在窗口,看着寂静的督造巷,点了根烟,坐着发了会呆后,拿出手机打算刷刷
网页的,才刷了半个小时,有电话进来了。
叶九爷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
叶九爷在电话那头,柔声的说道:喂!小祖。
“哟,九爷,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啊?”我问。
“嘿!”叶九爷说:昨天你不是找我打算合作嘛?你提供《大归经》,我的川西黑市替
你开放,共同破解大归经里的奥秘!
“你不是不愿意和我合作吗?”我故意问。
昨天上午,邪僧就已经指示叶九爷――探查大归经。
我昨天还估摸着,按照叶九爷的性格,肯定不会立刻给我回电话要求合作的,因为
他要面子,但我没想到,他这么能忍,一直忍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不过……咱在泰国啊,再加上我想钓钓叶九爷的性子,没有立刻答应,说:哎呀,叶
九爷,我昨天要和你合作,你不愿意,现在你愿意合作了……可能我这边……
“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没有,就是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大归经不借助你的黑市,也是可以破解
的,只是时间问题。”我说。
叶九爷声音依然平淡,说:东皇太一教能给你这么多时间吗?
“嘿,这是我的事了,不劳九爷费心。”
这做生意,就是不要露出自己的焦急来,谁先露出了焦急,谁就吃亏。
叶九爷也沉得住气,说道:既然小祖不乐意,那这次的合作,就撅了呗!
“行,多谢九爷还记得我小祖哈,生意不成仁义在,下次见面,再给你送两盒好茶
饼过去。”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叶九爷被我拒绝了,哪怕再沉得住气,多少有些不爽,一
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我寒暄,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冷笑,心说这个叶九爷根本搞不清楚形势啊,再过几天,撅了你的底
牌,看看那泰国邪僧被我们收了,你还有什么能耐,撑住川西长老会。
一大早,我和叶九爷之间,来了一次交锋,大家针锋相对,没个好结果,但我相
信,明天或者后天,叶九爷一定会给我再打电话的。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离我和鲁旺的接头时间,只差最后半个小时了。
就在这时候,窗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探头望向了督造巷,发现,巷子里,竟然有大几十号人,这伙人的衣服脏兮兮
的,灰头土脸,满面风尘,脚步杂乱无力。
这队人最后头,有一个身体十分强壮的男人,他赤着上身,露出了孔武有力的肌
肉,那两胳膊,比常人的小腿还粗,手里提着一根铁锁链。
铁锁链的末尾啊,分出了七根链子。
每根链子上,都有一条琵琶锁。
每条琵琶锁上,都锁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壮汉像拖狗一样的,拖着这几个男人走。
这伙人是做什么的?拖人的那个壮汉,又是什么来头。
我正琢磨着呢,这拖人的壮汉,忽然在我们旅馆门口,停住了,然后迅速的踢旅馆
的门。
立刻,我房间的门,也被敲响了,齐乐的声音,传进了我的房间,说:小祖,鲁旺
来了!
鲁旺?
莫非下头,那个拖人的壮汉,就是鲁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