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先生’忽然站起来,他手放在脖颈后面,沿着脖子的分界线撕下来一张极度仿真的面具。
原本是脸上满是岁月痕迹的老人,陡然变成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那‘宋老先生’对着旁边的茶师捧腹大笑,说着。
“哈哈哈,小槿你看,我装得老爷子还是装得很像的对吧!小茯去吩咐那些佣人的时候他们都被骗到了!”
作为一个颜艺患者,白攸攸几乎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写出来。
她此刻内心极度无语到想摔桌子有人。
搞什么啊?这是什么没营养的垃圾恶作剧?
白攸攸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来看向江叔,而江叔只是对着她和蔼一笑,然后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她讶异的看着那和茶师一模一样的面容,惊得说不出话。
“江叔你……”
不对,她不是江叔,他们是一伙骗她来这里的。
而‘宋老先生’看着她脸上丰富多彩的小表情,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好笑。
‘宋老先生’慢慢走到白攸攸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轻轻一笑。
“白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陈庸。”
“……”
不知为何,白攸攸对于面前这个名叫陈庸的男人,从看见的第一眼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白攸攸向后退了几步,与陈庸隔开一段距离。
“你好,陈先生。”
她皱眉看着陈庸,心里梳理着现在的情况。
这几个人,能用宋老先生的名义在宋家的宅子里,把她骗来。
一路上的仆人带路,以及这几个人,那定是宋老先生的安排。
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值得让他们这么做呢?
图财实在是没必要,图色未免太离谱。
白攸攸看了看自己的干巴身材,心里觉得还是非常安全的。
“哈哈哈,白小姐,你的身材其实很不错,不要太妄自菲薄哦。”
陈庸忽然爽朗一笑,径直坐到白攸攸旁边的茶座,一双茶褐色的眸子盯着白攸攸看,仿佛可以读懂她内心。
“什,什么?”
白攸攸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的话。
“言归正传。白小姐,我们的确是受宋老先生的指令把你找来的,不过伪装成宋老先生是我的一个小实验,请不要在意。”
“哈哈……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你一大早上天刚亮让人把我吵醒,然后装作宋老先生骗了我,然后让我不要生气?”
陈庸听罢,对着白攸攸耸耸肩笑道。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白攸攸觉得自己嘴角都要抽搐得飞起了。
苍天有眼,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挨雷劈死的啊?
她刚在心里想完,窗外的晴空立刻‘噼啪’一声,降下一道闪电。
电光劈在了宅院里的一颗高大的树木上,瞬间起火。
“怎么会?”
茶师和‘江叔’异口同声的惊叹出声。
毕竟,外面的天可是连云都没有一朵的,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任谁看了不吓一跳。
白攸攸自然也是,她看着窗外被劈着火的树顶,愣住了。
不是吧,她只是说说而已,还真的有晴天打雷啊。
而陈庸看向窗外片刻,又扭头看向白攸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刚才,白攸攸在心里想着说怎么没有道雷劈死他的时候,她的身上,隐隐浮出一层朦胧的蓝色光芒。
该不会……
他忽然站起来,猛的走过去,单手掐住白攸攸的脖子。
陈庸手力惊人,一只手就将白攸攸给掐倒在茶座上,让她动弹不得。
“宋家不想看见有人和宋丞交集太深,所以,抱歉了。”
“额啊……”
白攸攸显然不是陈庸的对手,陈庸少说也有一米八几,白攸攸只能挣扎着,试图用手指头抠开他的手。
“呵呵,现在你或许只能想想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能让你活下来了。”
白攸攸几近窒息,脸色涨起猪肝色,她手上力气渐渐松去。
她挣扎的瞪着腿,可惜毫无用处,白攸攸心里无助的想着。
救救她吧,来个什么东西把这家伙砸死都成了!求求了!
陈庸像是能听见她的心声一样,忽然抬头往头顶看去。
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他想错了?陈庸皱眉看着快要被他掐死的白攸攸,犹疑的缓缓松开手。
就在他彻底松手的一瞬间,他所站的那个位置头顶上的天花板吊顶忽然发出一声干涩的‘咔嚓’声。
“轰!!!!”
一整块三米长的吊顶轰然而下,砸向陈庸。
“陈庸!!!”
茶师和‘江叔’本想提醒陈庸,可是已然来不及。
吊顶覆盖住白攸攸和陈庸的位置,墙灰四散,完全看不清人到底怎么样了。
“咳咳咳咳!!”
刚才就在吊顶坠下的一瞬间,陈庸快速的松开手,抓着白攸攸闪到了吊顶砸不到的位置。
她脱离了陈庸的手,坐在地上疯狂的咳嗽着。
“你个疯子!!!”
白攸攸沙哑着嗓子,怒视着陈庸。
“喂,我这也是救了你一命吧?”
四周的烟灰实在太大,他捂着鼻子,曲膝蹲下看着白攸攸。
“方才是我冒犯,我只是想实验一下。”
“实验?什么实验?疯子杀人实验么?!”
刚才就陈庸掐她的力气,她离嗝屁就差一口气了,这是要拿人命做实验么?!
白攸攸看着靠近过来的陈庸,惊惧的用腿向后挪着身体,试图离他远点。
“咳咳……”
她身后是一面玻璃幕墙,幕墙外面便什么也没有了。
白攸攸看着陈庸,逃脱死亡的极度恐惧感,让她下意识的靠在玻璃幕墙上,寻求一点安全感。
天哪,她要怎么才能逃脱这里,宋丞你要是听得见,就来救救我吧!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也许你很小的一件事,你以为毫无联系的事,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引发一连串的事件。
就在宋宅后院的一幢仓库房子里的房顶上,有一个园丁装扮的中年人正在调试气泵,下午要用来猎杀后院里乱飞的贼鸥。
那气泵本来是没装软弹的,不知怎么的被塞进了一枚石子。
他抬起气泵,胡乱的瞄准了一下,便摁下了制动开关。
“砰!!”
那枚石子在气泵的作用力下,猛地飞射出去,打在了一块玻璃幕墙上。
而那块玻璃幕墙,正是白攸攸靠着的那块。
处于惊惧状态的白攸攸全然没感觉到那石头击中玻璃幕墙的冲击感。
“喂!你别动!”
陈庸看着那逐渐散裂成蛛网状的玻璃幕墙,他急忙伸手过去拉白攸攸过来。
谁知他一伸手,白攸攸就紧张的往后退去。
“啪!!”
玻璃幕墙受力,应声而碎,玻璃碎片被窗外涌进的风吹得四散纷飞。
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了身上裸露的每一寸皮肤,细细的血珠连成串被风吹飞起来。
白攸攸只感觉自己背后突然脱了力,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后倒去,她想抓住旁边的窗架,可已然来不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