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们走吧,我来掩护,我活着也是死人了,早该和我的部下一起反抗美国人而死,我活到现在该为他们向美国人讨还血债了。”五师长不为所动,像响应他的话,那两个扶持他的七师士兵这时竟然不约而同充当起弹药手和副射手了。
那给五师长拍艳照的尖嘴猴腮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他气喘吁吁地探出头一看,好家伙,几乎所有的弟兄都被美国人杀害了,他把舌头一吐:“好家伙,这拉泡屎竟然还能避过一劫,我这是跟着干美国人呢,还是逃之夭夭?”说完之后,这家伙再次从背后取出相机,照着那些躺在血泊中遭受屠戮的战友“咔嚓咔嚓——”拍着照片。
“呯——”地一枪飞过来,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几乎把他的天灵盖掀开了。这尖嘴猴腮的家伙大惊失色,不等他缩回脑袋,背后就被人猛踢了一脚屁股,踢得他“嗷——”地大叫一声。捂着屁股回头望去:“谁他妈的敢踢我的屁股。”
回头一看,却是脸色铁青的副营长,副营长大骂着:“你小子找死啊,还敢在这里来拍照片。你不知道你的小命会玩完哪?”
那小子嬉笑着:“副营长,你别生气,美国人干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情,我拍下照片,将来可以送到盟军总部打官司啊。这是证据啊。”话未说完,“呯——”地又是一声枪响,这家伙脑袋一歪,捂着胸口倒下去。
副营长抱着他的身体摇晃着:“猴崽子,你别吓我,老子离不开你,给我醒来啊。你要走了,谁给我打洗脚水,谁给我跑前跑后啊。”说着泪如雨下。伪军也是人,也有感情。
尖嘴猴腮的家伙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从胸前取过了相机,交到副营长手里,奋力把他一推:“副营长,保护好相机,将来我们还要去和他们打官司的,这,这就是证据。我先走一步,到地下去等着你,再,再给你准备洗脚水。”
副营长脸色铁青,取过相机,轻轻地合上了尖嘴猴腮家伙的眼睛,但他却紧接着仰天悲愤地大叫:“兄弟,你糊涂啊,美国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野兽。我们怎么能和他们打官司?联合国也是他们美国人开的。我操!我要这证据有何用?”
他高举起相机,朝着岩石上狠狠地砸去,“哗啦——”一声,相机四分五裂了,里面的交卷也滚落出来,彻底报废了。
“杀美国鬼子——”他大叫一声,牙根一咬,转身从地上捡起一支大八粒步枪,架在岩石上,朝着美军就射击了。五师长的副射手看着不过瘾,也捡起一挺机枪跟着射击,两挺机枪同时射击,倒像是两股旋风,刮得美国人东倒西歪。
五师长的枪法不赖,那是从士兵升上来的,副营长久经战火,枪法就更好了。枪枪命中,命中的都是要害。别看枪声稀疏,美国人却是接连倒地,最后美国人不得不乱枪齐射,后面的火炮本已装上了炮衣,准备拉车,这时想要开炮,一时还不就手。
这几个人想要替战友报仇,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尤其是五师长更是想着杀敌来赎罪,一时间就是这寥寥数人,竟然爆发出了恐怖的战斗力。美军验尸队猝不及防,也没想到山顶还有人存在,这支惊慌失措的美军被打得东躲西藏,抱头鼠窜。
但山脚下的美国人立即反扑上来,简陋的工事前顿时弹如雨下,硝烟弥漫。美国人再次像潮水般涌上山来。
五师长打完了一个弹带,又不声不响地换上新的弹带,他的弹药手却离开了他。七师的副营长站起来对着他们喊道:“我们赶紧走吧,继续射击也难以奏效了。再呆在这里,美国人的炮火很快就会过来了,趁着他们没有准备,我们快撤!”
谁知五师长却一言不发地继续射击,副营长大叫着:“老头子,你想找死啊,别拉着我们垫背。兄弟们,把他给我脱下来,机枪不要了,咱们快撤!”两个七师的士兵拽住五师长的胳膊,往下就撤。
五师长挣扎着拳打脚踢,大吼着:“放开,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我宁愿死在美国人的枪炮下,也不想再受你们的凌辱,你们一枪毙了我也行。”
七师副营长笑了一声,“老头子,我们看出了你也是有血性的,就不要在这里硬撑了。我们不会再虐待你,更不会侮辱你了。你替我们的战友报仇,这份情就值得我们尊重。你得跟我们走,师座交代了让我们保护你。”
五师长冷笑一声:“你们这是保护吗?你们既然可以阳奉阴违,为何不让去死,这也免得脏了你们的手。你们这些孬种,不肯死战到底,何必阻拦我呢?”他还在挣扎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这些土匪不就是想要我的银行账号的密码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副营长急的满头大汗,“你现在告诉我们有何用?原本我们要带着你去取钱,才能证明你的密码不是假的。现在说这些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你这老家伙别不识好歹,再不快走,我们就成了送上门的肉包子,有来无回,老子可还没享受够呢。”
几个人这么折腾了一阵子,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拖着一个人哪里跑得快?忽然副营长站住了脚步,很平静地转身对着五师长说道:“师长先生,我们就到这里吧,你看这里的山水是不是很秀丽,在这里安歇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五师长一愣,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这种话调侃,脑子进水了吧。但他旋即明白过来,长笑一声:“你说的不错,这里正合我意,看你这本事,来生再做一个风水先生还是不错的。”他们都停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却看到山头上已遍布美军的士兵,正朝着他们瞄准呢。这几个人被团团围住,一个架着五师长的士兵刚想从背后顺过冲锋枪抵抗,只听几声枪响,这士兵浑身是血,脑瓜子都被打飞了一半。死尸栽倒在五师长的身前,溅了五师长一身的血。
五师长抱歉地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是一个求死之人,何必要拉着你们一起坠入地狱呢?下地狱的应该是我,我亏欠我的兄弟们实在是太多了,死而无怨。”
副营长苦笑一声:“你不是想逞能吗?好啦,我们也不会再找你要钱了,你的那些证据都已销毁了。留着你的钱,我们到阴曹地府去享受吧。”
可是美国人却迟迟没有开枪,刚才七师的伪军将五师长脱了一个大光背,他们还没有看出他的身份。五师长一直在后面隐藏着,美国人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将军。这是在夕阳的照耀下,五师长肩头的将星熠熠生辉,引起了美国人的注意。美国人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却没有开枪。这让七师的这几个人莫名其妙。
五师长见到美国人没有动手,忽然明白过来,他苦笑着对身边的副营长说道:“或许我们可以逃出生天。我欠你们的债,就用我的这条贱命来偿还吧。”这几个人都不知他的意思。
五师长走出来,对着山头的美国人挥手大喊着:“我是大韩民国第五师师长白善奎,是我的部下袭击了你们。你们想要报仇,就冲我来,我任由你们杀剐,只要你们放过这几个士兵就行,他们都是七师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除了前面的自我介绍是用英语说的,后面的话他是用韩国话喊的。这么长的英语,他可说不来。他和美国人交往,都是带着翻译官的,这时到哪里去找翻译官?翻译官早就随着大部队走的没影了。
副营长在一旁苦笑着:“没用的,谢谢你的好意,美国人绝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他们不买账,你的心思就白费了。我们死了没啥关系,和那些死难的兄弟一块上路,彼此有个照应,路上也不寂寞。”
五师长惨然一笑:“我知道美国人没有人性,但是我是五师师长,他们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杀害一个韩国将军,这会引起韩国更多军队不满的,盟军总部无法向外界交代。我去和他们周旋,也为你们创造一次脱逃的机会,你们可要把握好啊。”
副营长冷笑着:“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我们曾经折辱你,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又对你敲诈勒索,你早已对我们恨之入骨。你还会替我们说情,真是太可笑了。不过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有何可畏?反正我们也活不了,看在你杀了那么多美国人的份上,还算是一条汉子,就对你网开一面吧。希望你能活的像个人。”
五师长满脸通红,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他悄悄地掀起了一片衣襟,副营长他们愕然呆住了,只在这里他们才看得见五师长腰里缠着一圈手雷。五师长想干什么?他们不清楚,难道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别怕,你们拦不住我的,刚才激战时,我从地上捡起了士兵们丢弃的手雷,藏在腰间。我不是针对你们而是不想落在美国人手里,我不会投降,那是辱没了韩国军人的荣誉。”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下,“我们韩国军队确实没有什么炫耀的荣誉,但是军人崇尚荣誉,像我这样行尸走肉的人,早该死掉了,我活着就想替我的部下报仇,这是我的赎罪。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们这样死的就毫无价值了。”
美国人在山上用韩国话叫道:“你是五师长白善奎?你可以上来,但是你身边的人都不能活,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军人,就该偿命。”
五师长长笑一声:“你们知道吗,我的部下还有成百上千,如果他们死死缠住你们,你们中很多人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何必玉石俱焚呢?有我向他们说理,我想凭着我的威信,应该是能够说动他们的。你们也知道他们的武器并不逊色你们,那些都是你们提供的。”
美国人听得几乎气的肺都要炸了,但他们却很奇怪:“你的部下袭击我们,那你为何会要七师的人保护?既然你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又凭啥说你还能指挥他们?”
五师长没想到刚才的一句话让美国人抓住了破绽,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大笑着:“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还严重,七师迟迟等不到你们的接应,被中朝联军攻击的损失严重,他们也想背弃你们了,我到这里正是要去和他们的师长汇合,洽谈双方联手之事。他们是来保护我的。”
美军军官指着七师副营长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上来吧,我们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副营长苦笑着,暗暗对五师长说道:“你这是想拉着我垫背啊,好啊,既然活不了,我也不怨你,那就和美国人一起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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