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外的震关山虽然不像清泉山那般绵延起伏山峦叠嶂,但胜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这也是为何她们这伙子人在山上盘旋却一直没被捉住的原因之一。
陆棠一和洪喜儿两人跟着唐翀上到震关山,一路绕行,刚开始她们还能记得路,后来两个人都被绕的有些晕,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一处寨门前。
“就是这里了。”
寨子门口还有守卫把守,见唐翀来,守卫都笑呵呵地冲她抱拳:“小少保回来了。”
“我是震关的太保。”唐翀朝人挥了挥拳头,守卫们只是笑,看的出来这山寨里关系都很不错。
陆棠一拉过洪喜儿的手,两人跟着唐翀进到山寨。等走到正堂时,陆棠一才发现这里并不像电视中土匪窝里的模样。没有正堂义薄云天的大字,更没有虎皮交椅,堂上虽然挂着猛虎下山图,但整个环境布置的倒像是个大户官堂。
“你们稍坐。”唐翀请她们俩上座,随后又冲门外招呼道:“老杜,老杜!把我哥找来。”
“好嘞!”门外传来一声吆喝,却不见人影。陆棠一打量着四周,仔细看来处处摆设又都透着新奇,比如堂侧的大丹炉在边上竟然还悬着一把弓箭。正在她观察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手里还端着个托盘。洪喜儿发现,她一进来唐翀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听说来客人了,喝点茶水吧。”
“钰儿。”唐翀站起身迎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那被唤作钰儿的姑娘冲她笑笑,随后对陆棠一二人施礼,“听闻前日是你们帮助小翀解的围,多谢二位恩公。”
“姑娘严重了,举手之劳。”
“钰儿,我今日走的匆忙没去市集,本来想给你买个新胭脂盒子的,我前日在街上被追的时候就觉得好看,不过当时没腾出功夫买。”
唐翀面对钰儿的时候整个人都格外洋溢,要是身后按个尾巴仿佛都能摇上天。
“被追捕还看这些东西,当心有一天真捉拿了你。”
“怎么会,就那帮虾兵蟹将,我轻轻松松搞定。”
那钰儿姑娘笑的宠溺,上手直接整理起唐翀的衣服。对面二人看在眼里,陆棠一不忘瞅一眼洪喜儿,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我说的就是真的吧,哪有什么其他土匪头子,这就是小姑娘自己的小青梅。
后者见状略一怂眉,再看一眼她那得意的小表情,向人靠近一步,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
“咳咳咳!”
“兄弟,你怎么了?”唐翀这才把注意力转移了两分到她们这里。
“没事没事,呛了一下。”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几声朗笑:“哈哈哈哈!我看看是谁救了我家小妹啊?”
陆棠一闻声看去,外面进来一中等身材的男子,虽然生的个子不高但人却十分壮硕,一双豹眼炯炯有神。他走进堂中先是端详一下陆棠一而后看了一眼洪喜儿,“是二位?”
“哥,就是她们,帮我躲过那帮烦人的狗腿子。”
那男子点点头,冲二人一抱拳:“多谢二位帮助舍妹,唐飞感激不尽。”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上座。”
等众人坐下后,唐飞转着手中一对铁核桃,盯着陆棠一,“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姓陆,名棠一。”
唐飞点点头,心中默念一遍陆棠一的名字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继续问道:“听小翀说,你姐姐在末州失去了消息?”
“正是,家姐居于末州,一直同家里有往来消息,这次回乡祭祖才知道姐姐已经多月未曾与家中联系。昨日我听小唐说末州发生了□□,心中担心不已,还请唐大哥帮帮忙,看能否探查出什么消息?”
唐飞看一眼唐翀,末州之事怎好随意对外人道?却见她正给身旁蓝钰儿递茶点。唐飞无语,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继续对陆棠一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我也好托人查找。”
陆棠一稍稍迟疑片刻,她本意是想探听末州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伙人不知元怿身份定然查不出什么,便道:“我姐姐,人都叫她七娘。”
唐飞点点头,将铁核桃一收,“二位先在我这里住下,我这就让人前去打探。”
“这……实不相瞒,我们也准备自己去末州寻访查看,我姐姐一个姑娘家,时间长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末州现在可去不得,□□是真的,进出往来搜查的严谨,听说男子都要脱衣才能进城。”唐飞这话说完,果然见她们脸色一变。“二位先暂时住下,我这就让人去打探,左不过两三日,定会有消息。”
陆棠一看一眼洪喜儿,后者冲她点点头,若末州之事是真的,她们还真走不成了。
“那就有劳唐大哥了。”
“好说。小翀,带着客人去休息。”
“走吧,跟我来。”
二人跟着唐翀出得正堂,身后唐飞收起笑容沉下目光,转身往内堂书房中走去。到了书房取来纸笔,唐飞伏案写了几行字,而后自身后鸽笼里取出一只鸽子,将纸条卷好插入信筒中,开窗放出。那鸽子飞了一圈,盘旋自下,往湖州方向飞去……
另一边,陆棠一洪喜儿跟着唐翀绕到山寨后的一处小院中
“你们先在这里住下,这里面什么都有,吃饭啥的我再来叫你们。”
说完,唐翀便带着蓝钰儿离开。房中只剩两人时,洪喜儿见陆棠一皱眉沉思,问道:“阿棠,你想什么呢?”
“末州一定出了大事,七娘身份可能暴露了。”
“你怎知晓?”
“你知道为什么男子要脱衣检查吗?”
洪喜儿略一回忆,“是因为,那个图腾吗?”
陆棠一微微惊诧,这图腾也算皇家秘事,她怎么知晓?
“过去听我师父提起过。”
原来如此。“你师父想来定是一位隐士高人。”
“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师父传授医术,后来师父远游,这么多年都未曾相见,也不知道她现下如何了。”
说到此,洪喜儿默了默,继而道:“先不说这个,末州眼下是去不成了,我们得想点别的办法。”
陆棠一按了按眉头,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心慌,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山上来容易下去难,暂时也只能留下等消息。”
转过下午,太阳夕斜,唐翀来叫她们一起吃饭。并不是众人聚在一起,在靠近厨房不远处一个小屋中,四方桌上摆放着六菜一汤,菜品有鱼有肉看着倒颇讲究。
“来来,别客气,坐下吃饭,小陆你喝酒吗?”
唐翀称呼倒是改的快,陆棠一谢绝后几人坐下开始吃饭。蓝钰儿也同她们一起用饭,席间陆棠一就发现,这蓝姑娘盯着自己看了好几回,只是唐翀和洪喜儿都在她也不好意思明问。这面她是没说,唐翀却也不是个眼瞎的。“钰儿,你老看她干嘛?”唐翀说着还颇不善地瞅了瞅陆棠一,也没比自己白多少,不对,钰儿不会就喜欢黑不溜秋的吧?
蓝钰儿被当面点破,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瞪一眼莫名吃飞醋的唐翀,这次她又看向洪喜儿。“陆夫人,你们成亲多久了?”
“我们刚成亲没多久,也就上个月的事。”洪喜儿自是看出了蓝钰儿眼底的探究,她看了眼陆棠一,确定人没脱妆后又道:“不过我们认识很久了,成亲也是两家同意后定下的婚事。”
她说完,对上蓝钰儿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蓝姑娘同小唐姑娘也是打小便认识的吗?”
蓝钰儿还没说话,唐翀便抢白道:“自然,我们很小就相熟了,一起长大的,那叫什么来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完她才后知后觉道:“诶?我都没说过,你们怎么知道钰儿姓蓝?”
陆棠一笑笑:“城东说书馆啊,不还是你让我们去的吗?蓝小姐和震关山少保的爱情故事估计已经传得整个湖州城都知道了。”
蓝钰儿一愣,唐翀立时瞪大眼睛:“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到这段,快说说,都怎么讲的?”
“唐翀!”蓝钰儿顿时羞窘起来,拽着唐翀就想让人住嘴。
“报!”几人说话间,门外有人来禀:“太保请陆公子到前堂一叙。”
“只单独叫我吗?”
来人点点头,陆棠一站起身,洪喜儿不放心跟着起来。“没事,有小唐在这里呢,你安心吃饭。”
“就是,有我在你放心,没准我大哥是有什么消息了呢?”
洪喜儿虽不放心,却也只能答应:“那你早去早回。”
陆棠一握了下她的手,跟着那回禀的人一起走了。
等她到了前堂,那回禀的人退出去后,陆棠一发现前堂殿中并无一人。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却左等右等不见唐飞的踪影。
奇怪,人哪去了?
陆棠一坐在堂上兀自等待,殊不知内堂墙后一方小孔中,正有两个人盯着她看。
“大哥,就是这人。”话是唐飞对身边的黑袍男子说的,那男子透过孔眼端详陆棠一半晌,心中暗道:像,却又不太像。
“她说自己是安州人氏?”
“是,但听口音不像,他娘子的口音倒像是安州来的。”
娘子?那黑衣人在后面又瞧了瞧,口中念叨出声:“陆棠一……”
“对,是姓陆,叫陆棠一,姐姐说是叫七娘,想来家中应行七。”
“行七……”那黑袍男子略一思索,转身往外走去。
“大哥,你去哪?”
前堂中,陆棠一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来,便准备出门问问,谁成想刚走到门口,大门却忽然重重合上。她心里一惊,暗道事情不妙,回身就要走窗,却见堂后忽然闪出来一人,那人黑衣斗篷,头戴斗帽,见着她人即直言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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