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一的脸上没有了以往标志性的笑容，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一直很好奇，他们究竟是传说中的修炼者。”
“还是，更离谱的……妖魔邪祟！”
“我的时日无多了，我想去看看。”
唐灿心中黯然。
在他想来，有可能是修炼者，也有可能是妖魔邪祟……
毕竟。
就算前世，依旧有着神魔的说法。而且……关于神魔究竟是与生俱来的神族，抑或是修炼而来，两者争执不休。
只可惜，在科技发达的后世，没有神魔，也没有什么修炼者。
但是如今……
见过了女帝，见过了帝江、小书袋，以及那个夜里发生的种种……
沉默片刻之后，唐灿终于开口，但是却并非高元一猜想的那样。
他轻声说道：“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让你身体撑不下去了吗？”
“是。”高元一没有隐瞒，轻声说道：“那一天，我杀的人太多，虽然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实力提起来，却也不能再撑下去。”
我能。
不过……想了想，唐灿并没有说，只是等待着高元一的下文。
“十几年前，你知道天下是什么样子？”
“夏朝，何等辉煌？”
“没有想过，依旧如日中天的夏朝，会在一夜之间崩塌！”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高元一的表情有些古怪。
“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任何人想过，夏国会崩塌。”
“也没有任何人想过，一个年幼的女娃娃，可以带着人，从北边，一路杀到南边。”
“硬生生的强盛的夏朝，从头到尾杀了一遍，登基为帝！”
唐灿眉头微皱。
大凉建立的事情，他听人说过很多次，也看过相关的记载。
但是高元一此时说起，却和他的记忆，有些偏差。
因为……
史料记载之中，夏朝末期，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当时女帝的父亲，为了挽救天下苍生，揭竿而起，得到了无数百姓的号召。
“历史，果然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唐灿忽然有些感慨，轻声说了一句。
“不错。”
高元一嘴角重新浮现一丝笑容：“那时候，元大人根本没有想过要造反。”
“但是……”
“被一个女娃娃逼的，不得不反。”
“那时候，元大人还是营府刺史。”
“年幼的女帝，带着人，直接把夏帝派来劳军的使臣宰了。”
想到这件事情，高元一的嘴角笑容更胜，还有些戏谑：“那时候，元姑娘提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架在了元大人的脖子上，就说了一句话，你反不反？”
唐灿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这个事情，实在是……太令他意外。
更令他意外的是，这件事情，代表着……
“你的意思是，女帝和魑魅魍魉有关系？”
高元一转头看了一眼，不置可否，也没有顺着唐灿的话题，只是轻声说道：“我本是元大人家奴。”
一句话，说明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唐灿不再打断高元一的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时光……仿佛回到了过去。
高元一将过往经历过的奇妙的战斗，一点点的讲述了出来。
从被往南。
一路所向披靡！
越往南走，造反的队伍，越是壮大。
无论夏朝的官军如何强横，都根本不是反军对手。
因为……
两军交战之前，官军必然出事儿。
要么主将莫名其妙的疯了、死了，要么就是大军投诚！
就这样，我们从南到北。
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造反成功。
“不过……”
“到了洛府的时候，情况出现了一些变故。”
“元姑娘，忽然病倒了。”
“领军的事情，就变成了元大人。”
“也就是那时候，官军似乎又恢复了战斗力。”
“两军就在洛府，连战数日！”
“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
“我们在攻，他们在守。”
“每一天，都有成千上万人，变成尸体……”
“洛水，被鲜血染红，恶臭无比。”
“那时候，我们有些绝望……”
“因为，除了洛府的官军，从夏国都城而来的数十万援军，距离我们不足百里。”
“那时候，一病不起的元姑娘忽然醒了过来。”
高元一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是眉宇间，却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个女娃娃，一个随从就没有带。”
“就那么，走到洛水河畔，直接走过洛水，站在了洛府的城墙下。”
“随口说了一句话。”
“开门，朕回来了！”
“没有人会想到。”哪怕数十年过去了，高元一的眼中依旧有着浓浓的震惊。
“就这么一句话。”
“打了几十天，死了数万人。”
“洛府的大门，就那么开了！”
“城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所有人，对元姑娘，顶礼膜拜！”
“那一幕……”
听着他的话，唐灿自然而然的代入了当时的场景。
一时间……
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画面？
年幼的女帝，应该是一个粉雕玉琢一样的小女孩。
一个小女孩，小气横秋的说出“朕回来了”？
就把城拿下了？
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吧？
可是……
嘶！
唐灿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许多！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
如果说女帝是穿越而来……
那么……很多的事情……就能说通了！
她依靠系统，成就帝王。自己则是拥有系统，改善民生……
唐灿醒悟的极快。
一下子，将很多荒谬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包括……那个什么狗屁的谶语！
极有可能！那个谶语，就是女帝自己鼓捣出来的，她真正想要做的，恐怕是摆脱系统的束缚。
也不对。
唐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这样虽然看似合理，可是没有办法解释许负、小书袋、帝江、红气、魑魅魍魉！
“拿下洛府之后，元大人就失踪了。”
高元一继续说道：“元姑娘，也就在洛府登基，改国号大凉。”
“只是登基的那一天……”
“天气并不好，阴云压顶，电闪雷鸣。”
“我就在她的身边，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
“魑魅魍魉，朕既然登基，也就用不着你们了，都回大非川吧。”
“然后……天清气朗。”
唐灿不由得一怔，有些茫然：“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