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荣让他最近别出来碍沈钦澜的眼,于是乔幸直接化作黄花大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坚决不离开自己温暖的小窝,连一日三餐都是拜托楼里相熟的佣人给他带的。
怂是有点怂,不过好在的确躲去了不少麻烦。
乔幸从佣人们那儿听说,温长荣回来的当天下午,沈钦澜就和温长荣在客厅吵了一架,具体吵什么不清楚,只依稀听见是与温长荣提前回来有关。
吵架不说,两人吵完还冷战了一整天。
佣人们不知其所以然,只觉得沈钦澜真是有毛病,连温先生提前回来都要生气。
但乔幸却是大概能猜到其中缘由的。
嗯……的确,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躲远些好。
不然……乔幸点开微博,看着熟悉的热搜啧啧摇头。
看看那最近还往枪口撞的祁达,都从好端端一个小鲜肉被黑成了坐台的老菊花。
……
房间里的风扇呼呼地吹着,九月的a市依旧燥热。
乔幸坐在风扇前翘着腿晃着脚丫,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他这些天把游戏都打完了,剧也看完了,现在感到了由衷的无聊。
重新点开微博,乔幸一目十行地扫过夸赞他盛世美颜或是写的歌非常好听之类的评论留言,又点开私信,挑了几条说特地到工作室去找他却没见到人的粉丝进行回复。
[不好意思,这个月去外地啦,要见面只能下次了^_^]
回完,乔幸又无所事事地将私信从上自下扫了一圈,然后点开那些问他“约吗”的私信,开始对着腹肌照片流口水。
要说这同类之间的吸引力可真不是盖的。
他从未在公开场合表露过自己的性向,而他和温长荣结婚的事也只有极少数的圈内人士知道,偶有听到风声的粉丝也大都处于一种半信半疑状态。
但乔幸本人却十分受gay欢迎。
他还没什么名气,注册微博只发了几张照片的时候,就有帅哥给他发私信问他约不约,而在他小有名气之后,上到六十岁母零,下到十八岁铁一,通通都给他发过私信问他约不约。
乔幸这些年跟在温长荣身边,再加上自己对性.事其实比较保守,故而没约过,但他无聊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看看小鲜肉们的躯体。
帅哥嘛,谁不喜欢。
还是拜倒在自己美色下的帅哥。
乔幸正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的‘战果’,门突然砰砰地响了两声。
这粗暴的敲门方式,把乔幸吓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滚下来。
难道沈钦澜突然发疯派人来杀他灭口?!
乔幸被自己的揣测吓得菊花一紧。
他握紧手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往门那边去。
透过猫眼,他看见了站在门外的——
祁达?!
这小孩儿来找他干嘛?
乔幸犹豫了一下,看着门外脸上明显多了两个黑眼圈的祁达,最后还是选择了开门。
“咋了,有什么……”
“我们合作吧。”不等乔幸说完,祁达急忙开口。
“……”乔幸没说话。
一段时间不见,祁达是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是一种极度的迫切,像是被什么东西逼急了的模样。
嗯……
乔幸伸手挠了挠鼻子,琢磨要怎么打发这孩子走。
“乔哥。”祁达似乎看出他不愿意,立马一步上前去抱住他的手臂,着急地说:“乔哥,我们合作吧!我被沈钦澜那个小j……”
“嘘——”乔幸急忙叫停。
他看了看四周一些压根没关的房门,心想这孩子真是缺心眼到了极致。
“进来说吧。”看祁达一时半会也劝不走,乔幸索性敞开了自家大门。
……
祁达走进房间,乔幸便把门关上了,还顺便上了两道锁。
祁达进屋子看到这不足十五个平方的狭小空间,立马就皱了皱眉。
而后就开始抱怨起来:“沈钦澜真他.妈不要脸,买通稿黑我,网上全是他的水军,我都被黑成什么样了……”
“嗯。”乔幸听着,随手拿了茶壶给祁达倒了杯茶。
“全网的营销号都他.妈被他买完了吧,什么话都敢编,不分青红皂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这些乔幸早就知道了,他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说:“你爸妈不是和温家是故交吗?家里应该也不缺钱吧,多给营销号点钱不就行了?”
“呵呵。”祁达冷笑,“营销号收了我的钱,给我发一条澄清微博,完事沈钦澜又给了他们钱,他们又开始编我的黑料。”
“哦……”这倒是常规操作,乔幸不意外。
“傻.逼营销号,真他.妈两边吃的狗玩意……”
虽然乔幸能理解祁达的愤怒,但不知是不是在温长荣身边待久了,这会儿听见这么连续几句爆粗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掏了掏耳朵,说:“好了,骂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怎么办啊?”祁达是越说越气,抬起脸来,继续迫切地看乔幸:“乔哥,我们合作吧!”
“嗯?”
“我们两先合作把沈钦澜搞死!然后再商量温先生的归属问题……”
“噗。”乔幸被祁达的‘归属问题’四个字逗乐。
他笑了:“祁达小朋友,你当温先生是玩具吗?还归属问题……”
“这只是个比喻!”祁达说:“我一个人搞不过沈钦澜,我对娱乐圈不熟,对沈钦澜这个人也不熟,但你熟,而且你跟在温先生身边那么久了……”
祁达叭叭叭地说着,乔幸站在风扇前呼呼地吹着风,渐渐走神到了明天吃什么。
“我说!”祁达察觉到他走神,有几分气愤地拔高了声音。“一转眼半个月都过去了!你就不着急吗?!”
这一声将乔幸拉了回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就半个月过去了?
当初吴伯在餐桌上说那人九月会回来,这都月中了……
该不会是……已经回来了,他却宅在房子里什么都没看见?!
想到这儿,乔幸有些着急了。
“哼哼,知道急了吧……”祁达扬了扬下巴,“那你就和我合作吧,我们先……”
“我问你,”乔幸走到小孩儿面前,神情带着几分严肃:“最近你有看到温家的大少爷……不是,或者亲戚之类的到家来吗?”
“……”祁达看他神色忽然严肃,有些摸不到头脑,回答:“……好像没有。”
“好像?”
“没有的……”祁达回忆了一下,说:“如果是温家的亲戚或者什么少爷回来了,家里应该会很热闹,我那栋楼可以看到主宅的大概情况,除了温先生和沈钦澜,没见到其他什么人进出。”
“哦……”乔幸不知道自己该松口气还是该叹气。
没回来是好事,代表着他起码没错过见那人一面的机会。
还有半个月时间,他还可以看到那个人。
可……他又想。
万一那人不回来了呢?
又或者是改行程了,下个月才回来,而他不知道?
那可就亏大了。
乔幸顿时被自己脑补的问题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祁达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了……”
“……”
乔幸没回答。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觉得他有必要去打听一下消息。
如果那个人不回来了,或是推迟日期,那他还能另做打算。
如果是回来的,那他安心等着就行了,起码不用在这儿自己吓自己。
那么……要怎么打听呢?
问温长荣肯定不行,而住在他这栋楼的佣人们都是些打杂的,大概率是听不到什么。
他只能想办法问问打扫主宅的那些佣人,或是去问问大门口的保镖,毕竟若是有人要回来,门卫那边是最先接到消息的。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决定好问谁,乔幸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必须要出门。
也不知道温长荣和沈钦澜吵的怎么样,如果他碰到了沈钦澜,会不会……
乔幸扭头看看身旁满脸憔悴的祁达,决定给温长荣打个电话。
……
说打就打,乔幸拿起电话拨通了温长荣的手机。
“嘀——嘀——”
“喂……”
乔幸调出营业专用声线:“先生。”
祁达听着这大变样的声音,惊了。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醇厚,穿过听筒传到这边来,透着一股低哑的磁性。
“我已经在房间待了五天啦……”乔幸小心翼翼地说着,“觉得有点闷。”
“嗯。”
“我今天可以了出门吗?实在是憋坏了……”
乔幸是真的急,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飞到门卫去问。
“……”温长荣没立即回答,似乎在思索。
乔幸又琢磨了一下,说:“……如果怕二少看到我还觉得碍眼的话,我可以继续做点打扫卫生的活,这样我就有理由出门散散心了,如果二少意外看到我,心里大概也能爽快些……”
“……”等了一会儿,温长荣出了声:“出门可以,其他随你吧,反正你尽量别出现在他面前就行。”
“嗯!”
乔幸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的是今天就要出来吗?”
“嗯!”
“……”似乎是顿了顿,温长荣那边又说:“我现在在东门门口,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出发。”
“……?”
乔幸又茫然了。
他不知道他说今天要出门,和温长荣在东门有什么关系。
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茫然地抓抓脑袋,乔幸大概琢磨出了什么。
他试探性地问:“先生要出远门吗?……我去送送您?”
“嗯。”
金主都说嗯了,那还能咋滴。
乔幸挂了电话,穿鞋子风一般飞奔出门。
……
到达东门,乔幸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宾利。
坐在后座的温长荣大概也看到了他,后座的窗户缓缓打开了下来。
“先生。”见到金主,乔幸习惯性摆出个笑来,几步走了过去。
“嗯。”温长荣的目光落在他嘴角的笑意上,而后点了点头,“来。”
“嗯?”乔幸又走近了些。
温长荣伸手,从车内递出了一个信封。
乔幸愣了愣,接过信封来。
这个信封外壳由硬纸制成,信封表面花色图案精美,看起来很有质感。
温长荣闲着没事给他封这么庄重的信干嘛?
乔幸疑惑。
他犹豫着将手指停在信封口上,又抬眼看了看温长荣。
见温长荣没什么特殊的表示,乔幸才动手拆开了信封。
信封口刚开,乔幸一眼就看到了支票的抬头。
他先是疑惑了一瞬为什么温长荣要给他钱,下一瞬便又很快反应过来。
——在多年前,每次沈钦澜为难他,事后温长荣都会给他一笔不菲的‘赔偿金’。
这个赔偿金是一种习惯,是对乔幸的安抚措施,同时更是一种对沈钦澜的无形纵容。
乔幸已经很多年没收到‘赔偿金’了,这会儿看着手里的支票,一时五味陈杂。
钱啊。
钱可是好东西。
有什么好想的。
高兴就完事了。
乔幸将支票重新装回去,对温长荣扬起恰到好处的笑来。
“先生又要出差了吗?去多久呀?”
“嗯,大概去两天,工作不多,就是去看看。”
“哦……”乔幸点了点头,“那祝您旅途愉快。”
“是去出差,又不是去旅行。”说完,温长荣又问他,“从哪里知道我今天要出门的?”
“……?”
乔幸继续茫然。
他说:“我不知道您今天要出门呀……”
“不知道?”
“嗯呢!”
“那真是巧了,宅了那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偏偏早不闷坏晚不闷坏,挑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还特地说今天立马想出来散心。”
“……”
……行吧。
金主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幸也懒得解释,当默认了。
温长荣见他不说话,也没再追问。
男人低头看了眼腕表,说:“时间差不多了,那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回去吧。”
“嗯!那先生再……阿嚏!”
乔幸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赶忙捂住鼻子,确认自己距离还是比较远,喷嚏没溅到金主身上后又松了口气。
他吸了吸鼻子,正准备摆手说再见,温长荣却皱了皱眉。
“感冒了?”
“没吧……”说着没有,乔幸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了些鼻音。
玛德。
那臭房间,没空调。
害他把风扇怼在脸上吹。
现在好了,感冒了。
温长荣的眉越发皱起,而后对他说:“过来。”
“?”又过去?
乔幸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
“弯腰,脑袋凑过来。”车内的温长荣保持着皱眉的样子,并用一副你是猪吗的眼神看着乔幸。
“哦……”
乔幸委屈巴巴,弯腰把脑袋凑到了窗前。
男人抬起手来,袖间是一股凌冽的男士香水味。
温长荣的手背忽而落在他额上,带着几分属于空调的微凉,动作又轻又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