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的事情,现在人人都看的出来,贾雨村犯了众怒。原本贾雨村在官场上就是没有多少能够亲近的人,现在除了一些看不清楚的人还巴结这贾雨村外,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远离了!
说句实话,林海为官几十年也没见过贾雨村这样做官的,竟是不管不顾的乱攀乱咬。现在除了那些子小门小户、或是心虚要保命的,谁能瞧着上他呀!
林家是贾家的姻亲,哪怕就是林菖另外娶了一个老婆,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林家就是救不得他们,也当在朝中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方不负了姻亲之名。再则,谁屁股上没有一点龌龊呀,今天贾雨村能咬着贾家不放,明天也有可能咬着自己不放。
因此在对付贾雨村的事情上,林家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树立起来了!别说因为甄家的事情,让林家和贾雨村有龌龊,哪怕就是没有,这样的人,也必须要死死地踩下去。
要说这贾雨村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也应该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有些时候,人聪明过头了,就容易出昏招,这贾雨村现在就出昏招了!
贾雨村现在认定的就是皇上,认为只要得了皇上的信任,就用怕任何人,因此现在开始逮着人就咬,很不幸,这次,贾雨村咬上了一个硬骨头。
这人就是开国功臣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的牛继宗,贾雨村参他,倒卖军需,说得义正言辞的。还参牛继宗的儿子,打死了人,却被人给包庇了!
这包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四王八公之称的,缮国公之孙石光珠。正好这石光珠是三品京都府尹,加上牛温打死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名人,因此石光珠也乐得卖牛家一个好。
这石光珠的父亲去的早,家里只他一脉,不过他爷爷辈份比较高,同贾代善一个辈儿,如今八十几岁,当年当过兵打过仗的老爷子,历历功勋在目,让太宗特许他不降爵世袭一代,平日里皇上给缮国公的赏赐都会更胜别家一筹,以示敬重。
若是只参镇国公这事还没有这么大,但是偏偏贾雨村就把缮国公府的石光珠给咬出去了,缮国公历经三朝,可不是好惹的。
缮国公的作法很有宗族风范,听说有人把孙子给参了,又一打听,嗬,是近些日子挺有名的贾雨村,他也没纠集人上本驳斥贾雨村,他开祠堂用家法先收拾了石光珠一顿,直接把人收拾到床上去了。然后,久不上朝的老爷子亲自穿着蟒袍玉带颤颤巍巍哆哩哆嗦的上朝请罪。
缮国公身子骨儿还是相当硬郎,只是年迈,个头儿就抽得精瘦,他先说自己教孙无方,然后就开始,质问贾雨村。这老头儿说得很清楚,你以为我是吃素的么?行啊,你参老子的孙子,你够狠,够胆量,你给老子拿出证据来!
其实咸光帝没料到贾雨村狗胆包天,敢在朝堂之上拉扯国公府下马,若皇上有心弄死这两家,早就下手了,还会等到现在?
再者,四王八公去其七,也还只是下五家了,缮国公和镇国公都是个很识向的人,善于揣摩帝王心思,在咸光帝的心中,这两家人并没有太多不是,因此想要留着他们,给自己留下一个仁厚的名声。
此时面对缮国公的质问,咸光帝非常光棍儿的把问题推给了贾雨村,贾雨村傲然道,“待刑部会审,自然有证据,老国公一心为国,实在是可嘉可叹。”
缮国公大怒道:“老臣为官几十年,自太宗朝起,只知御史言语言风奏事不为过错,如今司马大人可是开了此先例了么?不是御史又不是言官,无凭无证,司马大人就参奏一品相辅、三品京都府尹!
还敢大言不惭的说邢部会审,先不说司马大人此举不合规矩,妄开尊口!皇上尚未定罪,怎轮到司马大人说会审二字!此大不敬之人,老臣历经三朝也未曾见之啊!”
贾雨村误会了咸光帝的意思,他显然还不大了解皇上这种生物,他立码开口驳道:“向来无风不起浪,一等伯的牛继宗的儿子牛温在闹市中伤人至死,这是有真凭实据,多人亲眼所见,石大人判其误伤,岂不是有意为他开脱!
试问,国公大人,若无内幕交易,石大人为何偏颇牛温!而牛温正是一等伯的牛继宗的儿子,试问,石大人不是看牛大人薄面,看谁的薄面!”
缮国公厉色道:“贾大人不回答老臣的问题,却说这个有什么用,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贾大人可是心、虚、了!”
“国公大人,你也说了公道自在人心,本官作为朝廷大臣,为皇上分忧这是本分的事情……”贾雨村义正言辞的说道。
缮国公不愿在这个事情上,和贾雨村多说什么,于是开口道:“贾大人心不心虚,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不过老臣就奇怪了,贾大人和牛家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将牛家往死里咬呀!”不待贾雨村说话,缮国公自己就接着说了!
“皇上,老臣有一内侄孙自金陵回来,前儿跟老臣说起了一桩事故。说金陵城薛家薛蟠在金陵曾卷入一场官司,乃是与人强争买侍女以至将一户冯姓少爷冯渊活活打死的事情,当时金陵知府判词为‘死者了结。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相遇,原薛蟠今已得了无名之病,被冯魂追索而死’。”
缮国公精光闪闪的眼睛转向脸色泛白的贾雨村,厉声问道:“若臣记得不错,那时正是这位贾司马贾雨村大人任金陵知府!臣倒要请教司马大人,曾经被司马大人论为死人的薛蟠如何又活过来了!
而贾大人之所以要一味要将这件事情至到死地,就是因为牛家大少爷,现在很宠幸一个侍妾,据说已经宠爱到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了,据老臣所知,那个侍妾就是当年薛蟠要强买的侍女。
贾大人是怕这位尚在人世的侍女挡了你的路,怕她得宠后记恨你将她买入薛家,怕她翻你的旧帐。所以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将牛家一起打入尘埃吧!老臣倒是想问了,贾大人为金陵知府时徇私薛蟠,看得是谁的薄面呀!”
缮国公是有备而来,他冷眼盯着贾雨村脸色一瞬间的委败后又挺直了胸膛,高呼冤枉。如今的贾雨村已不是当年金陵知府、更不是初入京的巡街御史,他位列三公,当朝大司马,他此时掩去俱色,声色俱厉,满腔正气,大声控诉缮国公冤枉于他!
缮国公是绝不会就此罢手的,这位老家伙深知打蛇打死的道理,他上前一步,冷声道,“是真是冤,凡案子必有文本记录,自金陵取来便知!老臣在这里立下军令状,若是贾大人实属冤枉,老臣请陛下治臣妄言诬蔑重臣之罪!”
牛继宗此时也出列道:“臣启禀皇上,牛温的确是臣的儿子不错,但是若他这干了这样的事情,臣请万岁依法治罪。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臣在朝多年,难道国法例律倒不知,徇私逆子不成?
若这般,臣有何面目站于这朝堂之上。贾大人并无凭证,私自捏造参奏臣等不法之事,请万岁为臣等主持公道!若贾大人所奏不实,请陛下依法治其狂悖之罪,还臣等清名!”
这事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家的事情才引起的,缮国公都下了血本,他自然不能坐视。再说,牛继宗虽然有一个混账儿子,但是他却是一个精明的,早在这事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证据证人都打点妥当了!
只要皇上不是狠下心来,要牛家的命,表面上牛继宗做的滴水不漏,查就查,牛继宗还怕他不查了!
而且缮国公都已经,将事情从牛家的贪污案,转化到了,贾雨村是否包庇薛蟠案上。他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怎么会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话句实话,这事是牛家连累的石家,石家都下血本了,他自然也能下。
这个时候,不要说是亲身儿子了,就是亲身老子,也不能管那么多了!
因贾雨村yin威而瑟瑟的权贵,此时见两大家族都跟贾雨村叫了板,也请陛下公审此案!由此可见贾雨村的确得罪了太多的人!
内阁的首辅,也是最为皇上信任的人,也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这事事关重大,臣提议三司会审。”
皇上不是个逆势的人。
他并没有当朝夺去贾雨村的官职,他将牛温的杀人案,还有薛蟠之前的案子交到三司会审。可见,皇上也对贾雨村的作风恼怒了!不然为什么会单独的漏洞一个牛家的贪污案了!
三司会审,就是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个中央司法机关会同审理。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纠察,大理寺驳正。
说是这么说,但是一般三法司长官都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使这三位,会同审理,最后的结果由皇帝裁决。
但是,制度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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