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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最无耻幼稚的混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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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颜嘴里还叼着一枚果子,看着男子亮晶晶带着点兴奋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后,速速的将嘴里最后的一枚果子也吃进腹中的时候,这才说道:“不认识!”

沈奇峰头冒黑线,看着在水里泡着的混蛋、没心肝的:“你是不是怕我夺走你嘴里最后的这枚果子,所以才吃的差点噎死似的吞下去,然后才说不认识的!”

周颜的确是差点被噎着了,既然他看出来了,她也不瞒着:“嗯,你说的很对!”

沈奇峰彻底被她这副不惊不宠外加厚皮脸的性子给挑衅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腾起来,刚想着要不要上脚踩在她的头上,然后将她按在水里喝一大肚子冰水的时候,就看这补充了力气和食物的小人跟只水嗒嗒的泥鳅似的爬上岸,然后缩成一团哆嗦着发颤的身躯。

看她如此无助孱弱的模样,沈奇峰还是有了点点的怜香惜玉,将穿在身上已经半干的袍子脱下来扔在她面前:“给,穿了吧!别让我费劲九牛二虎之礼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又被火火的冻死!”

周颜暗瞪了他一眼,瞄了一眼扔在眼前的月白长袍,冷哼:“要是你一早就将我拉上来让太阳烤烤,我用得着现在喝了一肚子水还冻得浑身发抖吗?!少假惺惺!”见她不识好歹、软硬不吃,沈奇峰‘嘿’了一声,嘴角抿着似是而非的笑又捡起地上被她抛弃的长袍,自顾自的又穿上:“不要就算,真是那个咬吕洞宾。”说完,沈奇峰就自顾自得朝着前面走去,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感情不像是从山崖上掉下来逃命的,反而像是纨绔子弟游玩踏春一样。

周颜浑身上下被河里的冰水泡了个透彻,虽说迟了些野果不再像刚才那样饿的眼冒绿光,可依然还是浑身瘫软无力,尤其是左边的胳膊,刚才被这混球戳的时候只顾着抱着大石头忘记了疼痛,现在顺利爬上岸,胳膊上的疼痛又开始撕扯着她的神经,疼的从头顶开始冒冷汗;不用说,一定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崩开了,而且情况似乎还有些严重。

沈奇峰走了几步每天见后面有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说着风凉话:“怎么不走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不管了,等会儿要是有野兽来咬你,死了不关我的事。”

周颜气的咬牙:“放心,只要你这头禽兽,我什么都不怕。”周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项脾气容忍的她居然在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面前屡次把持不住,总是恨不得在看见他那张扬着似是而非笑容的脸上划上几刀子,看他再敢那张欠揍的小白脸来嘲笑她。

沈奇峰嗤笑了一下:“随便你怎么说,我一个去找出路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现在虽然是初春天气,可到了下午和晚上风还是凉的很,你这身湿哒哒的样子不冻感冒也会冻结冰,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女孩子别逞强,尤其是在有男人的情况下,适时的示弱也是一种手段,明白吗?”

周颜看着他又转身要走,忙出声喊住他,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股狠厉:“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这个混蛋,跟她根本不熟,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她一定会杀了他,免得引来将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奇峰眼眸幽深的看着对他动了杀机的女人,哎呀哎呀的摇着头,“你当我怎么知道你的女孩儿的?你小的时候穿开裆裤我都见过你信吗?”

“沈奇峰!”周颜第一次别粗了脖子大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沈奇峰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别生气嘛,身上有伤的情况下还动怒,这是明显找死的情况;至于你的女儿身身份,刚才在水里你像只水蛇似的紧缠着我,要不是本少爷水上功夫不错,恐怕早就被你拉进水底让你陪葬了,你说咱俩在水里抱了个死紧,你的那儿跟那儿我都摸了不知多少遍,能不知道你是女人吗?”沈奇峰无耻的挑着自己那双魅惑的凤眼,亮晶晶的指着她的胸口和臀部的位置,口气是一本正经,可那脸上嬉笑的表情却像个调戏粉头的豪客。

周颜忍着身上的疼痛,窜红了脸站起身,右手抱着左肩,移动着摇摇晃晃有些发虚的双腿,恨不得飞到这混蛋的眼前,一脚踹死他。

“等我有力气了,沈奇峰,你就等着埋骨在这座小山谷里吧。”周颜看着他那张嬉皮笑脸的模样,阴测测的警告着他。

可他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耸了耸肩,接着自顾自的转过身,手里捡起一根小棒子在草丛里扫了扫去,慢悠悠地说:“最起码在你伤好之前还打不过我,颜颜,你说有没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你一不小心爱上我呢?”说完,这混蛋就自由优越性极高的侧过半边脸去看周颜难看的脸色,眼睛里的笑意和扬起来的嘴角十分养眼但又十分欠揍。

周颜忍着火气,不理他;只是这次她学乖了,跟在他身后三步之远的距离慢腾腾的走着,正如他所讲,这里是一座小山谷,真是让人想不到,兵家必争之地的老虎关山崖下,居然会有一个如此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的小山谷,要不是她失手从上面受伤跌下来,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现如今她身上的伤口再一次崩开,虽然血流的不多可总归还是伤了元气,再加上浑身上下的湿衣服,和依然有些饥饿冰冷的肠胃,她必须补充食物和热量,这样她才能撑到季海来找她,还有赵括,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后背上那么大一条口子,会不会流血过多而亡;想到这里,周颜就懊恼的恨不得那石头敲死自己,常年征战的她真是越活越回去,现在居然还有忠心的属下差点替她去死。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跌下山崖的地方。”周颜现如今有太多的放心不下,所以难得主动开口,问前面开路的沈奇峰。

沈奇峰头也不回,突然站定,手伸到眉前遮住刺眼的日光,朝着周围看了几眼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谁知道?”周颜抓狂了:“当时我昏迷了,可你没昏,我们从哪儿跌下来的,跌到了哪一片水域附近,难道你都不记得吗?”

沈奇峰现在也有点转向,突然之间听见周颜在身后像是教训孩子似的教训他,一肚子气得他也火了,转过身就冲着她叫:“是,你昏迷了你伟大,可是我差点也被你搞昏头了知不知道,我抱着你滚下来,身上擦伤了不说,掉进水里的时候你这笨蛋居然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水流又急,我为了救你在水里扑腾了很久你知不知道,等好不容易捞紧你又顺着水流游了很久,小腿都抽筋了才找到这里的一片浅滩;周颜,我是你的恩人,不指望你报恩也就罢了最起码你也得客气点,别把我当成你手下的兵想呼来喝去就呼来喝去的。”

说完,沈奇峰就火大的撩了撩袖子,果然,在他的手肘处看见了一片破皮的擦红,甚至还有些泛血丝,刚才一直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现在看来,果然他也挺辛苦的。

周颜被他这样一通呵斥,理智也找回了不少,摇晃着发软的身子跟在他后面,一头雾水的嘟囔:“我不是着急了嘛,这里四下无人,咱俩这样随便乱走万一迷路了可怎么办?”

“我也担心这个,可是不试着走一走怎么找到出路?我可不是那种干坐着等死的人。”说完,沈奇峰就又开始寻寻觅觅起来,当真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又右摸摸,本是平展的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当真是带了一点焦急的神色。

周颜看他这样,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就着河流与他一起走这,他停下来她也就跟着歇一歇,他走几步,她也默默地跟在后面;正如他所说,在她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她还不能将他怎么样,一来是自己恐怕打不过,这第二就是她需要他这个四肢健全的家伙寻找出路,必须快点和季海他们会合,万一她消失的消息传到了京城,花儿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就这样,两个人同是默默无语的走了大半天,从日头当空一直走到了低头西陲,身上的衣衫被太阳穴烤的自己都干了,脸上也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直到有一股凉嗖嗖的风吹过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沈奇峰裹紧了身上的外衫,哆哆嗦嗦的打了个冷战。

周颜也好不到哪儿去,头上的官帽早就不见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样洋洋洒洒的垂在腰间,被风吹的一荡一荡,苍白的脸颊上露出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才有过的憔悴和虚弱,这时候看她,还真有那么一点柔弱和怜惜。

沈奇峰又领着她走了一段路,终于在走到一处不大的闪动附近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一眼明显虚弱的周颜,冷冷道:“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周颜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冷不丁的蹦跶出了这么一句话:“为什么?我们再走一段,指不定很快就会和要找我的人汇合了,我还撑得住,快走!”

沈奇峰看她摆明了死撑的模样,冷哼了一下就扔掉手里的木棒盘腿坐在一块白天被大太阳烤的有些发热的石头上,懒洋洋的看着她:“那好呀,你走吧,我是走不动了,脚疼!”说完,这混蛋还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脚踝,当真的一副娇弱样儿。

周颜没见过像他这么无耻下贱的:“喂——”

沈奇峰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知道你嗓门大,用不着这么表现自己吧!”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左肩头,“你伤口不停地往外冒血感觉不出来吗?周颜,你真不想要你的这条胳膊了!”

经由他这么一提醒,周颜刚忙回头看向自己的左肩,可不是嘛,刚才一直着急着赶路忘了这一茬,经过半天的晃动,果然伤口越来越大,血水冒得比先才还要厉害。

她疼的嘶嘶的抽冷气,找了一块同样热烘烘的石头坐上,闭着眼睛抿着嘴唇,当真是死都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附近传来几声动静,还以为是野兽出没;待她一眼警惕的睁开眼,却看见原来是沈奇峰蹲在一边对着几根粗细不一的木棒子发呆,一会儿捡起一个拿在手里掂量掂量,然后满意的就留下来抱在怀里,不满意的就扔到一边,不一会儿,怀里就抱了四根粗细相同的木棒,直直的朝着她走过来。

周颜看他这样,警惕的绷紧了身子,刚想要说什么,他却在走近她时蹲下身,然后将自己外袍撩开,露出干净白素的里衣,用牙齿咬了个小口子,猛地一扯,‘撕拉’一声,就扯下来几根布条。

周颜看着他张罗,诧异的睁大眼:“你干什么?”

沈奇峰头也不抬,只是比量着木棒低着头回答:“我还不想带着一具死尸赶路,”

说完,他就抬起头看了一眼明显又被他逗生气的周颜,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一看见他,一听见他的话甚至都会生气,虽然,她早就将他忘记了。

周颜见他抿着嘴唇对着自己熟悉的笑,气哼哼的转过头不去看他;直到感觉腰间一松,本来展展的扣在腰上的腰带瞬时被他扯开,接着,外襟对着大打而开。

周颜大惊出声,扬起手就要朝着他打去,却被他灵巧的躲开,手里绕着她的腰带,嘿嘿的笑:“别表现的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你跟着一帮老爷们在战场上同吃同睡了这么多年,难道到现在还学着来玩矜持?放心,我现在对你这个半残人士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想要看看你的伤,周颜,你也不想自己将来有一天只剩下一个胳膊上阵杀敌吧!”

周颜看着他近乎无耻带笑的模样,气的连磨后牙槽都不解气,真是恨不得扯碎了他才来的痛快;可是,他的话却又是那么有说服力,就像他说的,她不会要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只剩下一个胳膊上阵杀敌,只剩下一个胳膊去抱她的花儿;她严于要求自己,从来不允许任何的一点瑕疵和缺憾出现在她的身上。

忍了又忍后,她终于无奈的妥协,瞪直了眼睛看着他对着自己‘你拿我没法子’的笑着,任由他解开自己的上衫,露出布着狰狞伤口的左胳膊和左肩头。

饶是沈奇峰做好了十万分的准备面对她的伤口,可是在看见她肩头上的伤口再一次崩裂,然后又因为长时间泡水而发白发胀的时候,他的手也跟着一抖;她的肌肤算不上最白,可却是极为健康的颜色,本来是纤细柔软的身体上,却有一道如此深、如此丑陋的伤口,就像平整的平原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缝,怎么看怎么乍眼的时候,他拧紧了眉心,盯盯的看着她的伤口,半晌不语不动。

周颜看着他奇怪的脸色,用手指戳他:“喂,看够了没!”

沈奇峰冷着张脸看着她:“西蛮的人伤你,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的。”

周颜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引得身体一颤,半晌看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你怎么知道是西蛮人伤我的?”这个男人就像一个迷一样,充满了诡异和诱惑。

沈奇峰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急着作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走到小溪边沾了沾水,然后又走到她身边去,弓下腰,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沾了些许泥沙的伤口,看着那翻出来的白肉连带着血丝,心,扯着发胀、发疼!

周颜本来还在等他的答案,可是等了一会儿将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她崩开的伤口并不回答,也不再多问,只是瞧着他专注的侧脸小心翼翼的凑在她的肩头,沾湿水的帕子在轻轻碰触一下她的肌肤时,就像是害怕她疼似的轻轻地吹一口气,本来一条不长的伤口,硬是被他光是清洁都花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周颜那里的伤口早就疼得发木了,所以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也没阻止他,只是趁着他忙活时,罩紧该罩紧的地方,免得被他占去半分便宜,虽然已经占了些便宜了。

沈奇峰看着她带着点幼稚的动作,这时候瞧她,反倒是觉得她像个女孩子了,最起码懂得害羞懂的遮掩,而且她一直垂落在身后的黑发一直如瀑布一样散落下来,将她本来就过于线条分明的脸颊衬得带了几分柔和之气,没有了往昔的俊色,倒是多了几分柔媚。

处理完伤口,沈奇峰就跑到稍微浅显的溪水边,脱掉靴子赤着脚跳进去,然后弓着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他在水中摸索了一阵子之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的一扬眉,踩着水就哗啦哗啦的跑过去,然后展开一手展开帕子,一手像是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抠挖着什么,一会儿后就宝贝似的捧着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地光芒。

周颜看他这样,十足的像个玩泥巴的小屁孩,也没理他,倒是她显得精神奕奕,在她面前献宝似的展开帕子,却看细白的帕子中间,有一捧刚从潮湿的石头上抠下来的青苔。

青青绒绒的苔藓在纯白的近乎没有任何污点的帕子上展开,嫩嫩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周颜抬起眼睛看向他含着笑的眼睛,道:“做什么?”

沈奇峰白眼翻了她一眼,似乎在嫌弃她:“水里生长的青苔有解热消肿的功效,你现在的伤口已经被泡的流不出什么血了,只是皮肉发炎,恐怕到了半夜会发烧,这里没什么草药,只能找一些青苔来敷一敷,希望能管点用。”

说完,他就将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腿上,然后找出最鲜嫩最干净的一块青苔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伤口上;起初周颜的伤口已经不知道疼了,可眼下许是这青苔当真是可以当做药物用的,只感觉在青苔被放上去之后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伤口上火辣辣的疼,接着,还带着一点痒,难受的她恨不得伸手去抠掉。

沈奇峰察觉出她的动作,忙伸出手去阻止:“喂,别乱动!拿下来就不好了,你也不想半夜发烧吧!”

周颜倒是被他这一生带着怒喝的阻止阻扰了,看着他拧着眉心小心翼翼的拣出干净的苔藓放在她的伤口上,然后又用布条包裹了下她的伤口,布条是从他的里衣上扯下来的,居然比平常用的纱布还要柔软,在处理好她的伤口后,他还将她脱至胸口的上衫拉好,然后又用刚才捡过来的棒子将她的手臂固定在胸口,挂了个布条控制着她不再乱晃,以免再牵扯着伤口裂开;这才舒了口气,像是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似的跌坐在地上猛喘气。

周颜看他这副滑稽的模样就想笑:“给我处理个伤口你就这么累?真不顶用!”

沈奇峰拿白眼翻她:“你这个女人真是——很烦呐!我为了你忙活了这么久,不说声感谢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讽刺人;周颜,很难想象花容月怎么会跟你过下去的。”

一听他提起花容月,本来脸上还搂着奚落表情的周颜顿时沉默了,看着越来越西陲的金乌,惆怅不已;如果容月知道她不见了,会怎么样?依照他的性子,京城一定会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吧,还有父王,恐怕会带着二哥和禁卫军将老虎关挖地三尺的。

沈奇峰看她呆愣着出神,也无趣的耸了下肩膀,紧跟着将手上的手臂露出来,看着大片发红破皮的皮肤恨恨的瞪了一眼周颜,吹了口气后,居然自顾自的稍稍伸出舌尖自己舔了自己一口。

周颜好不容易收回飘远的神志,回过神之后却看见他居然恶心的在舔自己,一时间全身跟过了电流似的,说不出来的厌恶:“喂,你真是好恶心呐!”周颜指着他那模样,简直跟个受了伤的小野兽似的。

沈奇峰看她这模样也不做气,只是接着又伸出舌尖舔了自己的伤口一下,慢条斯理的说:“懂什么,口水有消炎杀菌的作用;要不是你的伤口太大要费太多口水,我也会毫不吝啬的舔一舔你!”

周颜被他的这句话恶心的差点从石头上跌下来,她这时候真的很感谢老天,这混蛋在她身上用的是苔藓而不是恶心的口水。

看她一副被自己诓骗的模样,沈奇峰开心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映衬在他这张斯文俊秀的脸颊上,尤其是那双凤眸,说不出的妖异轻狂。

随着夜晚的越来越迫近,周颜终于承受不住初春的寒风,弓着腰钻进先才沈奇峰就找好的山洞里,毕竟在洞里要比洞外好很多,最起码不会太冷,而且那些苔藓似乎真的起到了一些作用,她感觉伤口上再也没有她先才的那种毫无知觉的麻木感,倒是有些凉凉的,只是还是有些痒、有些痛。

沈奇峰看着她走进山洞之后,就随便跟她说了声就转身离开;她在后面扯着脖子喊他,她也不回,只是要她在这里等着。

周颜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夜晚即将到来的朦胧中,缩在小小的洞口看着外头一点一点爬上来的月光,心里各种滋味;虽然只与他相处了一下午,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自己受伤并且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的陌生地方,她对他产生了某种的依赖,就想下午他大喇喇的要求为自己看伤的时候,要是以前,她一定不会答应一个陌生男子这样无力的要求,哪怕他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下午她却答应了,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他。

沈奇峰是傍晚离开的,可是等到了月亮都爬到头顶了他还是没有回来;周颜有些在山洞里坐不住,开始拢紧了衣衫站在外面,眯着眼睛,借着薄薄的月光朝着四周这黑压压的山谷草丛、山林望着;夜晚的丛林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平,不一会儿就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她分辨的出来,应该是野狼的喊叫。

她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被野狼咬住了,或者是被其他更凶猛的动物缠住了,可是一想到他那么高挑的身板,又瞧着似乎很有力量的模样,应该不至于连个野兽都对付不了吧;可是他又这么久没有回来,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找到出路跑了呢?

最后的这一个想法在周颜的脑海里越盘越深,竟然惊得她一身的冷汗和越来越难以压抑的怒气;就在她攥着拳头准备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的丛林处发出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紧跟着,那声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姣白的身影朝着她走过来。

这一瞬间,连周颜自己都不知道,高悬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只是紧绷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沈奇峰怀里似乎抱着一大包什么东西,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意,在看见她站在山洞前等他时,开心的一蹦一蹦的跑过来,然后围着她像个孩子似的转了好几个圈,一个劲儿的喊着她的名字。

周颜发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

待她翻着白眼准备回洞里的时候,突然眼前伸出来一只手,手里拿着的,竟然是她白天吃过的那种野果子。

周颜本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好意思要他去找吃的只能自己干挨着,没想到他居然自己主动去找了吃的不说,而且找到的还是这么鲜美甘甜的野果子。

看着周颜瞬时噌的变亮的眼睛,沈奇峰嘿嘿的、得意洋洋的笑:“你饿了吧,就知道你喜欢吃这种东西,所以刚才顺着来时的路去找了一趟,好不容易发现的;瞧,我摘了好多回来,足够咱俩吃的!”

说完,沈奇峰就兴高采烈的展开眼前的衣襟,果然,在白色的衣襟里,包裹的可不就是一大推红艳艳、鲜美的野果子。

周颜顾不得夸他,拿起一个在身上蹭了蹭,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果汁从牙缝顺着嘴角往下滴,当真是好吃到恨不得连眼睛都闭起来好好享受一番。

沈奇峰看她这样,便将果子放在洞口,又从外面搬进来两块干净的石头分给她一块,与她同坐着,拿起一枚果子学着她的样子,在身上蹭了蹭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一口,开心的直哼哼:“我自认为吃遍天下美食,头次吃这果子的时候,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周颜趁着他忙活的时候早就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三四枚,眼下垫了垫肚子后,终于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匡着他的话,问:“你好大的口气,连我都不敢说自己吃遍了天下的美食,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这样讲。”

沈奇峰知道她这是在询问自己的底细,亮晶晶的眼睛转了几圈后,高深莫测道:“我的身份呢,你猜是猜不出来的,不过我答应你,等你哪一天记起我了,我就告诉你我究竟是谁,怎么样?”

周颜十分肯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认错了人:“我说,你真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吗?我自幼跟着师傅云游,身边除了师傅再无其他人跟随,你却这样再三说起我们认识,如果我们认识我怎么会记不起来。”

沈奇峰被她的话勾起了几分低迷,看了一眼她,道:“颜颜,我连你的名字和小名字都叫的上来,你说我会认错人吗?明明是你忘记了我,现在反倒是装作一副都是我的错的模样。”

周颜看他现在提起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半天时的愤怒,垂下眼睑手里拿着咬的只剩下一般的果子,思来想去,不断的回忆着跟着师傅四处云游遇到的人,可是想来想去,除了偶尔可循的片段以外,当真是没有关于他的半分影子。

沈奇峰听到身边没了动静及转过头看她,见她皱着眉低着头,捏着果子的手指轻轻地敲动着,摆明了就是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心里有几分酸涩几分不忍,长叹一声后,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算了,记不起来就不要想;反正今后我们有的是时间,重新创造属于我们的回忆就好了!”

这话被他说得极为肯定,似乎就像是料定了什么一样;周颜拧着眉心看着他,月光下的人,本是俊秀飘逸般的存在着,可是那双英挺的俊眉中却夹杂着几分强势超然的占有欲,好看的凤眼微微挑着,这让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凤倾城,凤倾城的眼睛似乎和他的一模一样,尤其是在算计着什么或是计划着什么的时候,两个人的小动作都是出奇的相似。

这一发现,让周颜微微心惊,话说是有万物,有雷同相似的存在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可她就是心有惴惴,也许是连日来经历了不少风波,叫她过于敏感,甚至是勾起了她原来就该有的敏锐观察力。

沈奇峰任由她看着,在又吃了几口果子后就往洞里面蹭了蹭,然后找到一处还算干净松软的地面合衣躺下,月光下照的朦胧却依然轮廓的俊脸带着一股子邪笑看着她,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吃饱了就睡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

周颜看着他的动作,心下传出咯噔一声;虽然常年在军中她与弟兄们同吃同睡早已习惯,可是大伙儿都将她看成一个爷们,就算是勾肩搭背也没什么不妥;但眼下,这个男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居然还敢对她如此轻佻?

周颜看了一眼吊在胸口的左臂,又瞧着他侧着身用头枕着胳膊,另一只空闲的手还找贱的朝她不停地勾手指,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滋味在周颜心里乱撞,这个混蛋,真当她当成是随意就能睡下的女人了吗?

怒气冲冲,遭到了侮辱一样的周颜愤而起身,蹬蹬蹬几步踩的地面震响,然后走到沈奇峰的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睁大的眸子,接着,用完好的右手一把揪起他的领口,几乎没费多大劲儿就将他拽起来,眼里喷着火,看了一眼洞口外发凉的夜晚,毫不留情的说道:“我睡这里,你给我滚到外面去!”

话一说完,周颜就狠狠地将他往洞口一提一扔,沈奇峰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跌坐在地上的同时,一脸讶异:“喂,外面那么冷,你要我冻死啊!”

“冻死是你的事,我才不要跟你睡在一起!”周颜走到他先才趟过的地方,平整的地面上似乎有软软的小草生长,虽然及不上床铺来得舒服,但总比坐着将就一晚好太多了。

沈奇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生气道:“你这女人好不实好人心,我救了你,还给你找吃的,甚至还亲手为你擦拭伤口,对我这个救命恩人不好一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霸占我找来的洞穴;周颜,你、你、你——不要脸!”

骂人家不要脸的人,自己却因为爆了粗口而稍稍有些脸红了。

周颜看着他那副样儿,嘴角颠着不屑的笑意:“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今晚你就在洞口守着,你也知道我是伤患,必须要好好养着;这个山谷我看着有猛兽野狼出没,你守在洞口看着,有危险情况了再叫醒我便是。”

沈奇峰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要他给她看洞?

一下子怒急了的他不管不顾的朝着她面前冲,似乎要跟她抢占刚才被她强霸走的那片松软之地,周颜才不是好惹的主子,现如今有了点精气神的她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伸出一脚直晃晃的踢在他面颊上;金丝短靴离他的鼻梁骨之间就只差一指的距离,沈奇峰瞬时站定不敢靠前,眼睛直丢丢的看着面前的鞋面;而周颜的声音却从后面幽幽发出:“就算是受了伤的狮子,依然还是狮子;沈奇峰,你不想要我在你身上咬一口吧!”

沈奇峰听着那跟幼虫一样钻进他心里的那声音,心悸外加退缩般的朝着身后移了两步,目光在落在周颜那双幽亮的眼睛上时,咬两人一咬牙,指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憋了许久之后,才说道:“算你狠!”

是夜袭月挂于苍穹,周颜就着洞外清凉的月光怔怔发呆,过了一会儿,隐约听见从洞外传进来的跑步声,声音沉稳有力,似乎还有一定的规律;然后就看见一个人影,趁着月色不断地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在地上蹦跶来蹦跶去的;手臂似乎还在不停的搓着身子,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初春的夜晚,可不就像那二月的剪刀似的,大晚上的在毫无人烟可循的山谷里,身无遮蔽之物,寒霜露重,也难怪他冻得睡不着,只能乱跑乱跳热火身体。

看见这一幕,周颜一直紧绷的嘴角稍稍扯了一个轻笑的弧度,没有任何的鄙陋和不屑,却是从心中悠然笑出,当真是快活了几分;玄月高挂的夜空,寂静无人的山谷,早来的寒春,一切的一切虽然萧条寂寞,却又透着股独有的韵味,但是如果外面的那个人是花容月,相信她会更加开心;曾经她想要离开朝堂纷争、远离事事俗世的想法再一次在脑海中盘旋。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并不是真正站在权力的顶峰,让大周的百姓真的将她视为救世主般英雄人物的存在和尊敬;她只想马放南山、卸甲归田,建一座宅子,里面种上老梨树,待春暖花开,她和花儿一同摘梨花做糕点,每日闲情幽静,畅意快活;再有一两个孩子满院子打闹戏乐,人生美事,最不过如此吧。

周颜是怀揣着这样的美丽梦境熟睡的,但是等她到了半夜就觉得身子一阵发冷一阵发热,意识有些糊里糊涂,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一个人影不断地在山洞里走动,然后是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扶在她的额头,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一夜冰火交接,一夜安然入梦,似乎那个人影一直都陪伴在身边,无声无息,悄然静安。

待第二日的初阳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时候,周颜在一阵刺眼的阳光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醒过来;在她做起来的时候,额头上一块半干的帕子掉在怀中,她自然是认得这帕子,昨日沈奇峰还用它用来抱了苔藓给她治伤。

只是,这本来属于他的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额头上了?又回忆起昨夜似乎到了半夜之后她就一直过得极为辛苦,冷热交替几乎将她推入一阵又一阵的深渊之中;再又想到身上的伤口,难道真是的发炎高烧了?

想到这里周颜急忙看向肩头,就看本来整理好的衣衫稍稍有些凌乱,而原本应该挂在胸口的左臂也不知被什么时候放下来,包裹着伤口的苔藓和布条显然是换了新的;难道是那个混蛋昨夜趁着她高烧私自决定又给她换了药?

想到自己在迷糊落难期间,自己的身体又被这个混蛋连看带摸的,周颜就恨不得冲出去咬死那个混蛋。

而很显然,她也这么做了;只是在她冲出去洞口的时候,就看见沈奇峰正盘腿坐在一处石头上,身上的衣衫上还落着未干的湿露痕迹,而这小山谷中,清晨潮湿阴凉的空气也在她冲出山洞的时候扑面而来;鼻头有些发痒,她忍不住大声打了个喷嚏。

也正是这个喷嚏,正好引得他回头相看;而周颜在看见他那张脸时,原本腾起来的怒气瞬时熄灭,接着,便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个混蛋的眉毛上居然结了一层白白的露水珠子,晶莹的露水遮住了黑浓入鬓的剑眉,倒像是白须白髯的老头子,颇为沧桑的感觉。

沈奇峰看对面这个女人指着他很没形象的大声笑着,就知道是自己的这幅衰样讨了她的欢心,一时间无名之火升起,愤而起身:“没良心的家伙,真应该昨夜高烧烧死你才是。”

被他的这句话提醒,周颜这才想起自己:“谁让你未经我允许就又动我伤口的,本来以为你还是个颇为正直的人,没想到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趁人之危,鼠辈而已!”

“鼠辈?”沈奇峰气的拔高了嗓门:“周颜,如果我沈奇峰对现在的这个你还存了什么其他岐念,我就问你叫姑奶奶;也不瞧瞧自己的这幅模样,嘴干眼无神,难看死了!”

周颜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丑到了极点,可是被他这样说出来还是很生气的:“难不难看又不叫你看,滚一边去!”

说完,她就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这家伙狠狠地打过去;沈奇峰身法灵巧,一下就晃开了袭击而来的石块,然后看着她气愤的模样,吐了吐舌头,还扮了个鬼脸。

周颜知道这个人幼稚到了极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幼稚;明明是个大男人,可是有的时候的表情和动作,简直连三岁的孩童都不如。

跟他置气,只会自讨没趣;周颜恨恨的瞪了几眼,就拔腿要走。

沈奇峰看她离开,忙从后面跟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周颜气急转身:“不准跟着我!”

“那你要去哪里?”他也同样瞪着眼睛吼她。

周颜咬了咬牙:“去看不见你的地方。”

“是吗?你现在身体虚弱的厉害,恐怕走不了多久就腿软了吧!”身后的某只混蛋就会这样欺负她:“我又摘了些果子,你要不要吃?”

说完,他还一副炫耀的模样将红艳艳的果子捧在手心里,冲她挑着眉鬼鬼的笑;那模样,简直要人吃山珍海味都觉得无味。

周颜看着那鲜艳的果子,又看他一副自恃过高的模样,干脆一跺脚,道:“我不吃你的东西,自己去找!”

“小心哦,这山谷里你也知道的,有猛兽!”他在后面咬着甜滋滋的果子,一边咔齿咔齿的吃着,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周颜气鼓鼓的不理他,只是顺着河流往上走;在她走到几处大石头堆积的河面上时,突然发现湍流的河水上有泡泡冒出,难道有鱼?

周颜惊喜的睁大眼睛,舔了下嘴角就往河水旁靠近,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后,果然看见几条看上去颇为肥美的鱼儿正在河床中游来游去。

想到那个混蛋吃着甘鲜美味的野果子,她却有鲜嫩可口的鱼儿可以吃;周颜早就忘了身上的伤痛,挽起完好的右臂衣袖,跳进河水中就开始摸鱼。

对于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军人来说,摸鱼狩猎也是一种自给自足的活法;尤其是对于周颜来讲,更是驾轻就熟;就看她不一会儿,就徒手空拳的在水里摸上来三四条鱼,将滑不留手的鱼儿扔到一边的河岸上,看着它们挣扎跳腾几下之后就彻底翘辫子;周颜从河床里又找到了几块看上去颇为锋利的石头,上岸后就动起手开肠破肚,处理起来。

沈奇峰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周颜精气神颇足的在折腾着什么,一时好奇走近了看,才发现她正在动作利索的处理鱼儿。

这对于一天一夜都吃野果子的他,简直就像是看见最好吃的美味一样,一下子就眼睛绿了;几乎是流着口水看着周颜很快就将四条鱼处理干净,然后从一旁又捡了些柴火,前前后后的忙活着。

沈奇峰嘴里咬着甘甜的果子,看着那堆柴火,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忙从腰上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巴结似的送到周颜面前:“你没火吧,借给你!”

周颜本来还在未等会儿生火有些发愁,突然看见他手里的火折子立刻欢喜的接过去,然后又是一阵捣鼓,当尖锐的小树枝插着肥美的鱼儿被火烤的滋滋流油的时候,周颜和沈奇峰的眼神同时都直了。

寂静的周围,只剩下柴火烧着的啪啪声,还有就是鱼油掉进火堆里发出的滋滋声,看着火星子一下一下的跳跃着,周颜被火烤的红扑扑的脸颊上都带着喜色。

终于等四条鱼都差不过烤熟的时候,周颜迫不及待的扯下一块肥美的鱼肉,张嘴就啊呜一口吞下,开心的眯着眼睛嚼着;沈奇峰喉头的口水都快要溢出来了,看她都吃起来,自己也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根插着鱼的树枝,刚要送进嘴里,却被周颜雷厉风行的一把夺走。

“喂!这么多你分给我一个不行吗?”沈奇峰气急败坏的看着她。

周颜吃的嘴角流油,看着他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洋洋道:“你不是有野果子吃吗?干吗要吃我的。”

“野果子当然没有鱼肉来的鲜美,周颜,看在我刚才借给你火折子的份上,给我吃一条就行!”说完,他就还不廉耻的伸手要来抢,却被周颜一下躲开。

“不给,火折子是你自己主动借给我的,我又没求着你要;再说,你也真够笨的,昨夜冻得你满地乱跳腾,你怎么就不生堆火烤烤。”

听着周颜的这句话,沈奇峰顿时愣住了,然后在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鱼肉时,又彻底凌乱了。

昨夜他的确是冻得要死要活,要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活活冻死,他自然不会在大半夜学着跟兔子似的满山谷蹦跶;只是那个时候他只顾着气周颜了,居然忘了生堆火!

想到这里,沈奇峰就痛苦的抱着头对着她大吼一声,那双凤眸里,当真是藏着惊天彻底的恨意:“周颜!你真是个大混蛋,明明知道我冻得要死要把我撵走,明明看着我受饿,你还故意当着我的面吃鱼,明明刚才一语道破我的窘迫,还明晃晃的说出来;你不知道憋着啊,你不知道装作不知道吗?我的尊严,我的自尊,全部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周颜嘴里咬着鱼尾巴,看着他痛苦难过的模样,又觉得他十分可怜,善念之下,勉强犹豫了很久之后,这才送给他一尾鱼:“不就是饿了吗?给你吃,悄悄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哭什么?”

沈奇峰擦着脸上的湿润,没有任何坚持的接过她手里的鱼,跟着也啊呜大咬了一口,混着鱼刺和鱼肉,一边吃着一边咆哮:“谁说我哭了?我才没有哭!”

“明明就有,你的眼睛里都盛满了!”周颜又咬了一口,指着他的脸戳破他的谎言。

“谁说那是泪,那是被火熏出来的汗!”沈奇峰抓狂般的辩驳着。

山谷一天一夜,外面却已经不止发生了多大的惊天变化。

周颜根本不知道自己顺着水漂流了多久,只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只要能走动就会杵着一根树枝顺着河流往上走;只是这一走,就又走了整整一天;原本精气神十足的沈奇峰此刻也有些恹恹的,两天时间,吃了不少野果子,然后又只吃了一条鱼,这对于身高体壮的他来说,实在是跟塞牙缝一样;而且常年养尊处优的他,在长途走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开始腰酸腿疼,要不是担心周颜会嘲笑他,他定会再找个地方歇一歇,好好休息一下。

……

而与此同时

跟在沈奇峰身边的护卫终于在主子消失了整整两天之后,决定和开始在老虎关四处开始寻找周颜下落的季海等人合作。

铁翼是沈奇峰身边颇为信中的人,眼见着主子与定北大将军凭空消失,中了敌人一刀后勉强活下来的赵括也记不起他们两人究竟去了哪里,为了寻求支援,铁翼在犹豫再三后终于亲笔写下书信,派人连日快马加鞭,直直的朝着北夏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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