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是我。”
面对着陈喻,那个身影开口说道,随后身上的掩饰消失,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这是个十分英伟的青年,相貌英武,极其出众,有一种极其独特的气质,模样依稀与乾天子有些相似。
此刻,他胸前淌血,左手持剑,右手则抱着一个孩子。
望着这个青年,陈喻先是愣住,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太子殿下!”
尽管太子已经被废,但是在陈喻这些人眼中,其仍是毫无疑问的太子。
“尚书不必客气。”
望着陈喻,杨明轻声叹息:“我早已不是什么太子了,这一次来,还有要事托付给陈大人。”
“太子请说。”
陈喻站的笔直,这一刻脸色无比的严肃:“殿下有托,老臣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如此.....唉.....”
望着陈喻,杨明苦笑着叹息一声,随后开口说道:“对宫中乱局,陈尚书应当有所猜测了吧。”
“父皇并非重病,而是被皇后所囚。”
“当真如此?”
话音落下,陈喻心中惊怒:“以皇后之尊囚禁陛下,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天下人讨伐吗!”
“她当然不怕。”
杨明脸上露出苦笑:“皇后并非凡人,而是上界尊者之转世,自然横行无忌。”
“他趁父皇修行出了问题,带着安妃等众直接将父皇软禁,又将我废黜,将三弟软禁,加害。”
“此刻,我三弟已经被其所害了。”
“吴王已经遇害?”
陈喻还没有从皇后乃上界尊者转世的消息中反应过来,便又被这个消息惊的目瞪口呆。
“千真万确!”
杨明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胸口有一道大洞,此刻其中正在淌血:“昨夜,我察觉到不对,强行闯入三弟府上,与一位宗师直接撞上。”
“那时三弟已经遇害,我别无他法,依仗赤明神剑之力侥幸脱身,却也只能将这孩子带出来。”
听着他的话,陈喻下意识低头,看向他怀中的孩子。
在他怀中,那个孩子看上去大约三四岁大,肌肤如金玉润滑,此刻正静静躺在杨明怀中,在那里睡着。
“这孩子是?”
望着这孩子,陈喻愣了愣,随后开口问。
“这是三弟的孩子。”
望着手中此刻睡的香甜的孩子,杨明的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些悲痛:“这孩子的身份并不简单,乃是天人转世。”
“天人转世!”
陈喻脸色再次一变,望着这孩子的眼神顿时变了。
天人有转世之能,在过去的时代中,有不少寿命将尽的天人,自知晋升无望,于是便提前做好退路,以自身真灵转世,下一世再走武道。
毫无疑问,这等天人转世,潜力无疑是极强的,若是不出意外,至少也能走到生前的巅峰。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个孩子,未来至少是一尊天人。
一尊未来的天人?
陈喻不得不动容,一尊天人,足以再造乾坤,若是放到过往的年代再造一个大乾都没有问题。
就算放到眼下这个大世将出的时代,一尊天人,也足以为大乾皇室续一口元气,有一线新生的希望。
“我已与父皇神念交流。”
望着陈喻,杨明脸色凝重,开口说道:“此刻整座皇宫震动,正是我父皇与那上界尊者交手,舍命为我创造机会。”
“但父皇他撑不了多久,三日之后,必死无疑,我只有这三天的时间。”
说话间,他胸前震动,忍不住咳了一口血。
“陛下与殿下想要老臣去做什么?”
望着杨明这幅模样,陈喻当即一拜:“但有差遣,老臣粉身碎骨也为殿下完成!”
原地,望着陈喻这幅模样,杨明张了张口,正想开口,却又忍不住咳了一口血。
他看上去伤势真的很重很重了,胸前的伤口正不断扩大,上面有种恐怖的神力在蔓延,不仅让伤口难以愈合,更有进一步扩散的趋势。
好一会后,他稳住了伤势,深深吸了口气,对着眼前的陈喻开口:“陈尚书,我要你带着这孩子,去找陈武子,让这孩子庇托在他门下!”
他沉声说道:“帝京如今已成一个死地,我父皇他撑不了多久。”
“等父皇崩后,便是皇后对我与这孩子下手之时。”
“我思来想去,如今唯有尚书你,才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他咳着血,开口说道:“陈武子有天人之资,大世压制一消,他必然晋升宗师,介时就算不敌,至少也可护这孩子周全。”
“此事我虽有把握,但毕竟难以周全,一旦事有不慎,尚书大人全家皆有生死之忧,若有不愿,尽可说出.....”
“殿下是小觑陈某么!”
陈喻立直身子,脸色严肃,望之俨然:“大乾天下八百年,我陈家世沐皇恩,世食皇禄,岂能不为其效死,更何惜此身!”
“请殿下放心,我陈喻就算粉身碎骨,只要此身尚存,必护得皇孙周全!”
“劲风知劲草,国难见忠臣,生死之际才见本色......”
望着陈喻,杨明轻声叹息,不再劝说什么,直接脸色一正,开口说道:“我将这孩子托付给尚书,稍后我带着三弟家眷一路向西。”
“我手持帝明神剑,又带着三弟家眷,皇后党羽必会将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尚书可在今日做准备,夜里出城,务必不要引人注意!”
“老臣明白。”
陈喻严肃迎上,随后从杨明手中抱起孩子,静静望着杨明转身离去。
等到原地杨明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他才深深叹了口气,抱着这孩子转身离开。
他让人下去准备马车与干粮,准备趁着夜色出城,前往定州。
当日,帝京城中大火,有人于城中交战,疑似宗师,引起一片骚乱。
随后在夜里,陈喻带着人连夜离开,一路向北而去。
因为白天日杨明造成的动静,此刻皇后的势力已经完全被杨明这个前太子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他。
不过他这么一走,倒是使得陈铭派出送信的族人走了个空,不得不继续南下,前去寻找陈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