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纨绔们的疑问,李忘忧只能搪塞道:“诸位兄长,小弟是觉得罗会当初消失的蹊跷,其中说不得另有隐情。”
魏叔玉听他这么一说,却也不住点头:“子忧说的倒是没错。罗会不过是个庶民而已,如何能从长安跑到这风陵渡来?当初长安万年两县发出了海捕文书,都没抓到这个鸟人的踪迹。若是无人掩护,他怎么可能跑得掉?”
纨绔们一听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之前罗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皆以为他早已被侯君集灭了口。
现在看来,说不得便是潞国公侯君集,将其安排到风陵渡来的。
而侯君集却又为何要大费周章,保下罗会,就值得深思了。
纨绔们其实谁也不是傻子,旋即想到了其中关键所在,便都不在做声。
此事涉及到潞国公侯君集,倒是不宜声张,更无需让蒲州的这些衙役知道详情。
李忘忧向牛武吩咐道:“牛武,你挑几名精灵点的部曲,跟风陵渡的衙役去认个路,找到那罗会后,把他给盯紧了。”
他又吩咐风陵渡的衙役:“烦请给我府上部曲带个路,之后的事情便不用诸位插手了。”
李忘忧让牛武取出了五十两黄金:“这些钱,拿去给弟兄们分了,算是我赏给你们的辛苦费。”
衙役班头哪里敢接:“都是下走们应该做的,当不得侯爷这般重的赏赐。”
“让你拿着就拿着,休要那么多废话。这钱又不是给你一人的,那么多废话作甚!”李忘忧眼睛一瞪,便吓得衙役班头顿时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了黄金,满口子道谢。
李忘忧给出的赏赐自然丰厚。
五十两黄金,折合三百贯铜钱。
风陵渡中衙役不过百人,加上周边州郡来帮忙的那些衙役,也不到两百人。
这等于一人可以拿一贯多铜钱的封赏,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俸禄。
打发走了衙役班头,李忘忧他们便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不去理会了。
李忘忧丝毫不担心自家府上部曲会看不住罗会,毕竟那些老兵痞子,可都是金吾卫中的老油条。
不仅一身武艺高强,一个个更是油滑的很。
有他们盯着罗会,李忘忧就不信抓不住罗会与侯君集之间的痛脚。
不过此事倒也不着急,李忘忧估计需要盯那罗会不短的时间,才能有所收获。
风陵渡县令的嫡子,很是殷勤的邀请众人去府上住宿,却被李忘忧他们给拒绝了。
众人本身就是偷偷溜出来玩耍,还大张旗鼓去风陵渡县衙,那就太不讲究了。
左右也不缺钱,李忘忧便直接让人寻了家装修精致的旅舍,花钱将旅舍给包了下去,领着李承乾等人住了进去。
李承乾与李泰二小,今日倒是兴奋的很。
他们两人,哪里有过这般经历,跟着李忘忧他们玩耍了一天,却也不觉得累。
住进旅舍后还拉着李忘忧闲聊,倒是把李忘忧熬得哈欠连天,实在困得不行,才把他们赶去睡觉。
李忘忧倒在旅舍的床榻上,很快便与周公女儿约会去了,不过刚睡到三更天时,天空中便猛地响起了一连串的炸雷声,将他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
须臾功夫,瓢泼大雨便如天破了口子一般倾泻了下来。
暴雨夹杂着不断炸响的闪电雷鸣,声势好不骇人。
李忘忧担心李承乾与李泰害怕,连忙披上衣物,去了二小的房间。
果然,二小也早已被这雷电声给吓醒了,此时也是缩在床榻上惴惴不安。
见李忘忧举着油灯进来,小胖子李泰连忙出声:“师长,这雨怎么那么大?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忘忧笑道:“能有什么事?赶紧睡觉,明日我们便回华阴县去。”
话虽那么说,但李忘忧听着那雨声雷声,却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现在外面的雨势实在太大了,李忘忧穿越来大唐这两年多时间,还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雨水。
不过他也仅仅是担心,雨势过大,不知道天亮后会不会停。而且因为暴雨,黄河的水位肯定会上涨,变得湍急起来,也不知道坐渡船过江安全不安全。
李忘忧琢磨这些事情,一边留在李承乾与李泰的房中陪伴他们。
没多少时间,纨绔们却也一个个被吵醒,全都凑了过来。
“直娘贼,这天是漏了吗?怎么那么大的雨?白天还好好的呢。”程处默不满的嘟囔着。
“子忧,今夜这雨,下的很邪性啊,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房遗爱打着哈欠,听着屋外的暴雨声,也有些担忧。
此刻由于雨水过大,旅舍院子中已然开始积水,牛武正领着一众部曲,带着旅舍的伙计忙着排水。
也幸好大唐的建筑风格,修房子时都抬高了一尺左右的距离,用以避免潮气。后世东瀛建筑也学去这一点,将地板架空防潮。
故而虽然院子中积水不少,但也不用担心雨水会漫入屋内。
“应该没事吧?”李忘忧也有些不确定,但这场雨,却让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情。
天空中再次响起一声炸雷,却让李忘忧猛地打了个寒颤,脑海中浮现出了《唐书》中的一段话。
“贞观四年,许、戴、集三州大水。”
戴州集州,一个在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