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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1 / 1)

俗话说,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好奇的想法时,往往是——

小说电视剧里说对一个人的好奇是爱情的开端,但是对于姚珞来说,有人对自己好奇要么意味着想要多听点书,要么……

“哎呀,就和我们讲讲咯。”

从阳翟到阳城的路不远,早上吃完朝食坐上船,有钱点的还能在阳城去吃个下午茶点心。而就是这段路,姚珞本来还想坐在船头多看看周围景色,谁知道旁边还凑过来了个郭嘉。

“毕竟我也都没怎么特别出过远门,济南是什么样给我说说?”

“济南挺好的啊,泉水多,村里乡间不愁没水。再过段时间又到了春耕的时候,前段时间大约又来了批流民,正好让他们继续种地去。”

“哦?”

“我可不信你不知道去岁济南国相爷砍了一批人。”

看着郭嘉铁了心要坐下和自己聊天的模样姚珞也不再躲避,反正躲了这家伙也要凑过来,还不如大方一点卖安利:“这事儿传得挺远的吧?”

“但传得更远的,不应该是曹国相怒杀贪官众,被广大百姓称为‘曹青天’么?”

眼前的少女依旧含笑看着周围的景色,手里拿着的折扇敲打着船沿,时快时慢的节奏细品却又有着不少韵律在其中。郭嘉听着被她敲出三种音色的拍打声突然双手一合,清脆的击掌声仿佛游鱼入水般融洽加入,再加上不远处悠悠传来的歌声显得分外悦耳。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雅兴?”

“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啊。”

看到戏志才也一样拿着书探出头,郭嘉瞬间笑得灿烂,停下击掌对着他格外殷勤地挥了挥手:“志才,一起不?”

“不了,船头有你就行。”

“哎呀,志才莫不是怕……”

刚想说“翻船”这两个字就想起船家的忌讳,郭嘉看着船公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个应该怎么说,索性就把问题抛向了身边的姚珞。姚珞收回敲打船沿的折扇,整个人却坐得愈发塌了下去:“志

才确实别过来了,万一船正了怎么办,对吧?”

“哦豁,阿珞妹妹果然厉害,这也知道应该怎么说。”

郭嘉笑眯眯地赞了一句,也同样学着她的样子瘫在甲板上:“好天气,可惜没酒。”

“酒啊,我想起来了。”

“嗯?”

“我前两年在我家里埋了两坛子,要回头你们来了济南,我就把这酒挖出来送你们了。”

看到郭嘉咕噜一下爬起来满脸“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姚珞想着自己手里还有的蒸馏酒资料笑意愈发深刻:“当然,若是你们准备走,这两坛也送你们当践行礼。”

“我这怎么好意思呢。”

呵,你明明满脸都是“我很好意思”。

船舱里的几个人同时达成一致,想要鄙夷又不能太过于外露地看了眼船外又都收回了目光。戏志才摇了摇头,看到余纵趁着这个机会还在和徐福与太史慈学读《中庸》时稍稍瞥了眼,在注意到他手里那卷竹简上的圆圈和各种符号时下意识地念了一遍,随即恍然:“子越这是直接标好了句读?”

“志才先生?对,这是军……姚先生教的,说这样读起来比较方便。”

读起来是很方便,但也未免有些过于讨巧了些。

看到戏志才皱眉太史慈也不解释,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一样解释了更加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些都是阿珞想的,她以前就爱这么偷懒,现在写文书都会用上。不过看起来确实方便很多,主公也就由着她了。”

由着她……

“哦对,子越他半年多前,也就认识十来个字。”

“啥?半年前认识十来个字,现在都在看中庸了?他不是……”

原本不困了的郭嘉彻彻底底不困了,爬起来也不管船公喊着小心,摇摇晃晃奔回去扶着船舱门目瞪口呆:“再说一遍?多久?”

“也没半年,应该是八个月?”

“也就两个月,有区别么!”

“区别挺大啊,两个月前还只在读论语呢。”

姚珞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手却直接垂下感受着颍

川水的清凉,抬头看着格外湛蓝的天勾起嘴角:“不过在最开始,我都是用孙子兵法给他们启蒙的。”

“你确定不是在与我说笑?”

“我唬你干什么。”

听着船公提醒把手从水中拿出来,被天上的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姚珞打了个哈欠转过头,看着不可置信的戏志才与郭嘉笑:“当兵学这个也没必要,谁让东家让我教他呢。”

“东家……”

“子越,你能读通?”

“可以啊,要不奉孝你考考子越?”

徐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他一开始在军营里甚至于都没想过孙子兵法还能用来启蒙。然而随着姚珞那一场场的说书,在某一天晨跑时他听着隔壁帐篷那队人鬼鬼祟祟地在讨论怎么跑怎么包抄,怎么分配体力才能拿到前三吃肉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很多,但对着姚珞也有了更多的不明白。

子曰因材施教,那么姚珞……算是在因材施教么?

那不是二十个,也不是两百个,是两千人,而且这两千人都是兵卒——

“不用了。”

看到太史慈与徐福明显是看好戏的样子戏志才摇了摇头,重新看向总算是回到舱里的姚珞叹息:“的确,是我少见多怪。”

“也没有,这些你出了济南见不到的。”

姚珞笑着瞥了眼刚才还和自己扯着各种船上见闻和各路水神传说的船公,在心里把传说故事全部记下后才安心:“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说起来这个别无分号,上回你娘用的那个什么澡豆,好像也是从济南出的?”

“是啊,我花奖金买的。”

徐福看着暗戳戳来闹自己的郭嘉也不生气,他在书院里的时候就知道这货有多随性,虽然心高但是不气傲,好相处但也挺难言深,但在这儿却好像和姚珞特别聊得来:“然后我就送了一包回去,我娘分给你家了?”

“是啊,母亲用了说好,正巧阳翟也有我就去买了点。确实比皂荚方便,还比皂荚便宜。”

哟呵,卫兹大爷在澡豆上是准备打价格战走薄利

多销的路子啊?而且没往徐州卖,反而往颍川……也正常,毕竟走的袁家路线,从洛阳往下就是颍川,再远怕是也传不到了。

至于济南城里的销量……

穿越了一回,姚珞才深切明白为啥品牌要有个好代言人。在现代社会她只知道某些特别有名的反向营销和抵制案例,现在只要济南城里说“这是姚先生做的”——

好家伙,卫兹赚得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弄得她都对着这位奸商老爷子怒吼不要中间商赚差价。

“济南的东西,你做的?”

“正是,奉孝你要么?”

“你送?”

“怎么可能,拿钱来换,布帛我当然也收。毕竟钱这玩意儿谁都爱,对吧?”

听着郭嘉发出的大笑以及戏志才浅浅勾起的嘴角,姚珞看着彻底已经看不见了的阳翟微微合眼:“好歹有了这个济南才没乱,颍川如何?”

“无碍,几家大族一起把钱给交了,只是……”

“虽然不想说些闲话,但近日想要寻求庇护的农家越来越多,荀家都有点心动。”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郭嘉所说的明显犀利了许多,让在场的人看过来时却也不慌,甚至于还吹了声口哨,明明表情欢脱嘴上却无比哀怨:“大族都要交钱,哪有咱们不交钱的道理?交了钱没了余粮,母亲愁苦,我这样来蹭吃蹭喝倒也不错。别人我不放心,但若是阿珞妹妹我自然是乐意的。”

十五岁来游学,也亏你娘能点头答应。

“你说什么阿珞妹妹呢?”

“哎呀,兄长在此,那是嘉失言了。”

郭嘉拖长了尾音与太史慈拱了拱手,本来太史慈是想生气,但奈何郭嘉长着一张好看的脸,狐狸眼睛示弱着又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再加上他还比太史慈年纪小几岁,硬是让十九岁的太史慈脸涨得通红,蠕动着嘴唇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别调戏我慈哥,他傻。”

“阿珞!”

“所以你给了多少。”

听到这句话戏志才与郭嘉同时一滞,对视后却也一个字都没有

说。姚珞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折扇,眼里却愈发阴沉。

“我不要具体数字,你们告诉我从多少到多少就行。比如说,一钱到一万钱?”

“那可太广泛了。”

听着这个范围郭嘉噗嗤一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我只能说太守人还不错,不伤筋动骨,但让人难受。”

“几位客人,阳城要到了。”

剩下想说的话被船公打断,姚珞也并没有介意,看着阳城渡口率先下了船,随即等到家眷那艘船到了之后与徐福一同将徐夫人给扶了下来。在船中久了上岸后还会觉得自己在摇晃,徐夫人习惯了好久才恢复过来,轻轻拍了拍徐福的手后对着阿珞笑得格外灿烂:“多谢阿珞了。”

“……”

娘!是我!是我扶着你的!!

太史慈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刚想让徐福放宽心时就突然看见了一个朝着他们奔来的人。注视着朝他们奔来松了口气的王獒,还没来得及开口介绍太史慈就看到王獒对着姚珞简单行了个礼,在旁边戏志才与郭嘉的注视下压低声音开口:“姚先生,路上遇到人给您送信,我知道您今日会到阳城就接了手。”

信……别是曹老板又要让她回去干活吧?

“知道是谁么?”

“大约不是国相爷,没在信封上看到相爷的印记。”

不是曹操?

心里突然打了个突,姚珞立刻伸手先把自己的过所递给太史慈让他去帮忙搞定入城与离开手续,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她微微合眼,最后才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手上的信拆开。

这封,是陈宫给自己写的信。

作者有话要说:船上不能说“翻”,一般都是用“正”来代替

三更完毕,剩下一更在今天晚上六点。谢谢大家支持,晚上见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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