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席卷全身,庄小钰疼的颤栗起来,浑身冰冷,小腹处好似被人塞进去了一把刀,在里面用力搅动,她恨不得直接死去。
细密的冷汗从额头渗出,汗水很快打湿了里面的衣衫。
鲜血染红了衬裙和床单,巫医鱼贯而入。
外头烟花升腾到半空的爆裂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又是一年辞旧迎新的好时候了。
庄小钰的眼神渐渐恍惚起来,视线逐渐失去了焦点,她的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似乎在叫秦无言的名字,又似乎不是。
秦无言看着庄小钰那副模样,整个人处于濒临失控的边缘。
庄青云闻言,随同巫医一同赶到。
诊脉的诊脉,开药的开药,扎针的扎针,庄小钰的意识模糊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模糊,灵魂好似从身体里飘散开,思绪回到了久远的快要被她遗忘的从前:
冰天雪地里,男人将猎来的兽皮全部都裹在她的身上,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危险的禁地山走去,只为了躲避父亲追上来想要将他们抓回去的护卫......
男人倒在血泊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如一块烂肉一般,血肉早已模糊,腿骨被打断,看到她偷偷跑去看他,面如死灰的样子......
山脚下,面对饥饿的野狗群,男人横刀立马,一马当先,将她紧紧的护在身后,斩杀那些朝着她扑过来的野狗......
那个男人,便是秦无言啊,为了她,带着她不顾性命私奔的丈夫啊,他们跪在雪山的山头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拜了天地。
在简陋又温暖的石洞里,度过了洞房花烛。
他对着月光,歃血起誓,说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
原来他们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劫难,最后才好不容易在一起,原本以为一切苦尽甘来,却没料到两人最后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吧,她的孩儿似乎要从她的身体里离开了......
一定是她一开始不打算要这个孩儿,被孩儿知晓后,弃她而去了......
她是个罪人!
是个给父兄和丈夫以及朋友,甚至孩子都带来灾难的罪人。
庄小钰缓缓闭上眼......
秦无言周身的气息随着庄小钰的生命垂危而越发压抑暴躁,犹如风雨欲来,山洪奔腾。
男人浑身透着沉沉的死气,吓得卧房里的巫医战战兢兢。
庄青云见这些巫医束手无策,一个个不敢上前,一把拽住秦无言,将他往外拖:“无言,你先出去,让他们好好医治夫人,你杵在这里,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利于医治夫人的......”
秦无言不管:“若是小钰有个三长两短......”
庄青云使劲了浑身力气,“你若是不想害死小钰,你就随我出去,到门口守着,让别的人过来伺候着......”
秦无言眼眶湿润,一双眼红的厉害,水雾涟涟。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秦无言这样的男儿,向来流血不流泪。
只是未到伤心绝望之处!
庄青云将人拖到了门外,秦无言浑身仿佛虚脱了一般,站不起来,身子软软的靠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