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虽然办成了,杨厂长甚至还表扬了他,但赵仑始终觉得这都是曾毅的功劳,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愿意屈居于曾毅之下,以前上学的时候,他的成绩只比曾毅差那么一点,到了大学,他也想超越曾毅,可是自己每学期只能拿个三等奖学金。
而曾毅不光二等奖学金拿过,一等奖学金也拿过,到了工厂,原本以为自己竞争上了副科长,总算超过了曾毅,可是没想到上任之后,对于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如何去争取科长的位置却是束手无策。
甚至在厂领导面前都表现得不温不火,第一次受到厂领导夸奖,也是因为曾毅的点子。
连追求个女人,管柔明明知道曾毅跟高静之间的事情,可依旧跟他打得火热,对自己的追求却是不闻不问,如同冰山!
自己到底哪里不如曾毅?赵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看着他的背影,赵仑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超过他,把曾毅踩在脚底。
而离去的曾毅,自然也不知道赵仑心中有这么大的愤怒,因为前世他跟赵仑的关系处得是相当不错的。
所以他在这里犯了一个灯下黑的错误,曾毅从来没有怀疑过赵仑什么。
曾毅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销售一科,他打算找管柔问问照相设备的事情。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厂领导要求每间办公室在上班时间门都必须开着,摒弃官僚主义,让下级过来办事没有隔阂。
刚到门口,他就看见管柔的袖子挽得老高,正把手臂反着放在桌上,正在那里用酒精棉签擦拭着胳膊肘。
而胳膊肘上还有一块很大的擦伤,虽然伤疤已经干了,但还是显得触目惊心的一块红肉清晰可见。
而且那到伤疤从胳膊肘一直拉到了小手臂中间,由大到小。
“老管,你这是怎么了?”曾毅赶紧走进来问道。
“啊?”管柔没想到这家伙现在会跑到这里来,被吓了一跳,脸色有些不自然。
赶紧将胳膊从桌子上拿下来,慌乱地将棉签扔到垃圾桶里,收拾着桌上的酒精瓶子。
“没……没什么,昨天摔了一跤。”管柔赶紧说道。
她不想让曾毅知道昨晚的事情,所以今天也没有去找她,等周四的时候,照相设备会直接送到阳光食堂,李木都找人安排好了。
昨天那一跤摔得太惨了,膝盖上都拉破了很大一块皮,今天伤疤表面干了,但是一走路,拉扯着相当疼痛。
管柔就算是个冰山美人,但她还是个女人,对于疼痛的承受度是比较弱的,走路甚至都一瘸一拐。
“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啊!”曾毅赶紧凑过去,把脸凑到了管柔的胳膊肘边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在哪儿摔的啊?”曾毅有些心疼,他也纳闷,管柔是个挺稳重的人,怎么还犯这种错误啊?
“骑车不小心呗,人都有不小心的时候,运气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呢,摔个跤这不很正常吗?”管柔笑了笑,“你找我,是问照相设备的事儿吗?”
说罢,管柔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瓶子什么的。
“你酒精都还没擦完呢!”曾毅见管柔要收桌上的瓶子,便沉声说道。
他都有些愧疚,人家摔得这么严重,自己还跑来问设备的事情,简直有些太无情了些。
“我来帮你擦吧!”曾毅便拿起酒精瓶子,用棉签浸泡了一下。
管柔看了他一眼,心里一声叹息,最后还是将袖子挽起,放在桌上。
曾毅则是一手抓着管柔的手,一手拿着棉签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地涂抹着,一边涂,一边轻轻地吹起。
“疼吗?”曾毅问道。
“昨晚刚摔的时候挺疼的,不过今天好多了,伤疤干了。”管柔笑了笑。
她的话,符合她的心,昨晚当她知道曾毅去高静家吃晚饭的时候,心真的挺疼的。
只不过等摔了,伤了,慢慢的也就适应一些了,休息一晚,她也算想得很明白了。
“对了,昨天碰到高静了,说你晚上到她家吃饭去了,怎么?高景盛接受你俩了?”管柔想了想,她还是打算问问这事情。
哪怕就是失去曾毅,自己也想失去得明明白白。
“咳,高主任要是能这么痛快就好了。”曾毅一听这话,心里就哭笑不得,不过手上涂抹究竟的动作没停,埋着脑袋。
“高主任去市委党校学习了,高静她母亲则是出差了,两口子都不在家,高静太高兴了,非拉着我去买菜到她家吃饭去,还喝酒呢。”曾毅继续说着。
“后来喝着喝着,高静的表姐来了,还把我给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她是来跟高静作伴的。”曾毅最后说道,“我跟高静之间,是永远不会得到高主任同意的。”
“唉!”管柔一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这么一个事情,搞得她心烦意乱了这么久,管柔发现,自己是越来越陷入这里面了。
不过当她听到曾毅说这些,心里居然有一些小窃喜。
人就是这么奇怪,管柔虽然不想插手高静和曾毅,但是她以为高景盛同意的时候,会很难过。
但是现在听到这事情,心里又很开心,哪怕曾毅还是不属于自己,但是暂时不属于高静,也是挺好的。
至少自己还有个理由能帮他做很多的事情。
“对了,你嘴角是怎么回事?怎么也破了?”管柔这才看到曾毅的嘴角。
他一楞,想起了昨晚跟林白的嘴巴碰到了一起,给撞成了这样。
“没事,昨晚骑车摔的。”曾毅苦笑一声。
“那你还说我骑车不小心,你不也一样?”管柔哼了一句,曾毅苦笑,也不说什么了,把酒精涂抹均匀,这才将棉签给扔了。
“对了,照相设备的事情,周四会有人送到你食堂去,都已经弄好了。”管柔这才说道。
“行,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曾毅笑着说道,不过表情却是很认真,“老管,在我的事情上,你真是帮了我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