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意思?”
韩谈拱手拜道:“奴婢此前领着诸多太监在北边军中,检查锦衣卫做事请,锦衣卫也确实是忠心于陛下,并没有出任何差错,更没有人中饱私囊。
所以这事情做起来非常快,完事以后呢,奴婢就买了一批皮货。
一匹上好的牛皮毯子,在长城边关,只需要十文钱,但是在咋们咸阳城,却要一千钱一张上好的牛皮毯子,这其中的价格,简直匪夷所思,其中的利润,更是高的可怕!
至于羊皮毯子,两个钱,甚至于一斤盐巴,就可以换取到一车羊皮毯子。
所以这般算下来,北方军中这些东西经常有的,贵人有在北军中有大恩情,这些在北军之中,视作贱物的东西,卖给谁都是卖,为什么不卖给贵人呢?”
仁妃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了会儿,这才看向韩谈:“这会不会触怒陛下?”
“贵人放心,这些东西都是军卒的私财,怎么可能会触怒陛下?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情,让北方军卒们富裕起来,陛下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会感激贵人呢!”
“十钱一张的牛皮,运送到南边,竟然能买一千钱,这其中的利润,竟然这么大?
军卒们不知道吗?”
“知道又能怎么样嘛?”韩谈笑吟吟的说:“他们驻守在北边,没有军令,使不得擅自离开的,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宰,也无可奈何啊!”
“至于其他的草原部落,只要不出售铁器,朝廷并没有禁止商贾逐利。
倒是咸阳城这边,捕捉奴隶的队伍,一茬又一茬的往北边去了。
所以,贵人如果同意奴婢这个想法,倒是可以先定下来,奴婢率先一步差遣人往北军之中去,这些捕捉奴隶的小队伍想要捡便宜,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娘娘!香汤已经备下!”
这个时候,大殿外边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仁妃站起身来:“你现在执掌东厂,自然比我清楚什么事情是皇帝喜欢的,什么事情是皇帝不喜欢的,你先拿出一个章程来,可行的事情先去做,自作主张,也并非不可。”
“奴婢谢过娘娘信任。”
仁妃苦笑一声:“韩谈,你说这满朝文武,王公大臣,我除了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韩谈也正色道:“奴婢除了依靠娘娘显贵以外,也无法依靠别的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词儿,在两人心中,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寝宫中。
皇帝还在翻阅奏折,自从奏折改成纸张以后,翻阅朱批的速度,也比以前快得多。
嬴胡亥看了一些,都是各地上报春耕事宜的,地方官员似乎都知道朝廷有钱,现在狠了命的问朝廷要钱。
这就相当于儿子问爹要钱,理直气壮,神气十足……
只要不是傻子,似乎都知道皇帝现在想做什么。
所以,各处郡守第一项要务,就是新修水利,开荒、发展农业,为商业的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
通篇各种针砭时弊,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钱!老子要钱!
嬴胡亥还不能不给……
“陛下改歇息了……”仁妃从未见过匈奴单于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她到了大秦以后,才明白匈奴企图吞并大秦的梦想,是多么可笑。
嬴胡亥将朱笔放在一边上,忍不住道:“这些地方官员,都知道朕北伐大捷,一个个此前往北伐大军中送来万石粮草的,现在都开口要十万石补偿。
开口最大的,便是任嚣了,此人尚且在咸阳城中,所以对于其他各地的郡守们,他更加清楚朕这一次北伐获利多少……”
嬴胡亥忍不住从一摞奏折中,把任嚣的折子翻了出来:“这个家伙开口就是一万匈奴奴隶,然后还要移民五十万,往东南三郡而去,真的是狮子大开口。”
仁妃莞尔道:“东南三郡之中,我秦人尚且比较少,倒是听闻昔年南征之战结束以后,已经迁移过一次移民。”
“没多少人愿意去。”嬴胡亥摇头道:“那边气候太热,很多人到了那边都会热死,所以当年给了非常丰厚的移民便利,朕记得其中一条,就是免税十年。
此外,但凡是生下孩儿,不论男女,就恩赐钱财养活,却依却依旧没有人愿意去那边。”
嬴胡亥伸手将折子丢在一边上,轻轻地搂住了仁妃:“不说这个,朕方才发怒,可曾吓坏你了?”
仁妃心里甜蜜,伸手拉着皇帝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陛下感受下,妾身的心都快吓得跳出来了呐!”
“哈哈哈……”嬴胡亥忍不住大笑起来,衣袖一挥,那灯盏便就此熄灭。
诸多侍奉在一边上的宫女宦官们,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秦家庄!
李夫人和李鼎两人一直在这边等到天黑,方才见李夭的马车缓缓归来。
李鼎迎了上去,正要说话的时候,却猛然看到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这姑娘穿着碎花布衣裳,看起来清贫,但却然而有种出淤泥不染的清丽之美。
“汝何人也?”结果自然可知……
北伐之战,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甚至于玩弄过不少月氏和匈奴贵妇人的李鼎,竟然反而露出了猪哥相。
伴随着文士的不快叱问,李鼎这才有些羞恼起来,拱手拜道:“先生便是小说家门人,林七杜吧?我是此间主人的二哥。”
林七杜闻言,心中忍不住想到此人的目光,心下倒是有些不快,但却不好再度表露出来,便拱手道:
“原来如此,失礼了。”
“二哥!”车帘子中,满脸疲惫的李夭目中却又露出兴奋之色来。
马车缓缓停住,李夭兴奋地跳了下来,俨然是不顾自己身份了。
她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兴奋地递到了李鼎跟前来:“二哥快看,这是我今天买下来的楼盘,我已经打算将衣食住行所有的行业全部覆盖起来。”
李鼎苦笑一声:“小妹,你如此尊贵身份,怎么可能操持贱业?这让陛下知道,恐惹他不快!”
“你懂什么?”李夭狡黠一笑:“我这就是为了让陛下喜欢,才这样做的,商贾大行其道,朝廷加收中重税,照样可强国。”
李鼎闻言,目光顿时有些不善的看向林七杜:“非是此人为你出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