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桦夜将军直接找到了云丞相:“丞相留步!”
云丞相看了看桦夜道:“有什么回去再说。”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脚步加快了不少。
二子檀华对着自己的大哥问道:“大哥,你说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不明明说绝无可能是澜安国所为么?”
檀茂看了一眼檀华:“父亲这么做,自然有父亲的道理,只是你我不知罢了。”
“那哥你知道?”
“我也不知。”
檀华不屑的道:“那你装什么。”
檀茂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檀华,然后转身离开了。
檀华看着自己哥哥这个眼神,也是没好气的走了,只留下最小的檀黎不知所措。
回到府中,桦夜再也忍不住了:“云相!此时绝无可能是澜安国所为啊!为什么您不再争论一下!”
云相也是颇为生气:“争什么?没看到王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按在澜安国身上么!”
“可为什么要这样啊!风起将军现在还是生死未知啊!”
“你心疼,我就不心疼么?”
桦夜越想越气!风起可是这些将领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并且曾救过桦家全家性命,此刻看到风起被人暗害,生死不明,心中自然无比的火急。
“云相不去,我去!”
“回来!你想害死风起么!”
“云相何出此言!”
云相叹了口气:“唉,你真不知?”
桦夜也是毕恭毕敬的道:“望云相解答。”
云相看着这个满身刀疤的男人,便知道这孩子跟风起一起不知打了多少仗,经历了多少生死。
“桦夜啊,此次战役,国库早就空了,你知道么?”
“打仗自然需要粮草物资,没有这些士兵们怎么能打胜仗!”
“这我自然知晓,那你可知我们凤栖国有多少地方闹饥荒么?又有多少地方占山为王,山贼四起么?”
“这……确实不知,云相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云相叹了口气:“你们久居边境征战,国内之事自然不是很了解,情况只有比我说的严重的多。”
“为何会如此啊!?”桦夜实在不明白:“京都依旧是一副繁荣的景象啊!”
云相笑了笑:“进府这么久,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桦夜愣了一下,想了想:“有点太安静了,下人呢?”
“基本上都没有了。”
“这是为何?”
云相没有接桦夜的话,看着东南方道:“你知道你们打了多久了么?”
“吾等跟随风起将军已有五年了。”
“那你可知,澜安国与星野国合击攻打我国多久了?”
“这……大概有十几年了。”
“是啊!十几年了!一国对阵两国,打了十几年的仗,最严重的一次我们丢了大半个凤栖国!”
“奇耻大辱,吾辈怎会不知!”说着说着桦夜将军越发激动,整个人身上的鳞片开始骚动,闪闪发光。
“小桦夜莫要激动。”
桦夜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稳定了一下心神:“云相见笑了。”
云相笑的很开心:“没什么,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凤栖国才能长盛不衰啊!”
“云相缪赞了。”
“十几年的征战,无论是我国还是其他两国,早已是精疲力尽,民生哀怨,已经动摇了国之根本。”
“我们不是赢了么!怎么会动摇国之根本!?”
“刚刚说了,国库空了,还要打仗,那怎么办?只能加重税收,加重税收,就会有人有意见,你真的以为所谓的山贼就真的是山贼么?”
“您的意思是?现在凤栖国内部也很乱?”
“没错,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先平了内,才能想着外!国库也好,军队也好,已经很难有余力了。若继续打下去,很快我们自身的粮草都会供给不上。”
桦夜还是不能理解:“那为什么偏偏选择澜安国!?”
“只有澜安国不会反抗,安安心心的背上这个锅!”
“澜安国不是速来与我国是死对头么?怎么会安心背锅?”
“澜安国主动投降你见过么?”
桦夜摇了摇头。
云相坐在小池子边上接着说道:“澜安国主动投降乃第一次,要么是国力是在无法支撑,要么是有着比打仗还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内乱,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现在的澜安国都不会与我国发生正面的冲突。”
“那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啊!”
“给我,给风起将军,给军队,给全天下人民一个交代!”
云相突然凌厉的看着桦夜:“你真的不会以为是你们打的胜仗吧!”
“云相此话何意?”
“风起这孩子确实有些才能,但也只是有些才能像他这种将领我凤栖国不在少数!可他却成功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么?”
桦夜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转不过来了,好复杂啊!桦夜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
云相盯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儿道:“其一是时事,此时此刻三国已经都是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正好需要一个人打破这个局面,刚好他出现了。”
“那为什么是风起将军?”
“那就是其二了,时运好,碰到了这是时间段,又碰到了我的女儿,我那女儿性格刚烈,非他不可,才选择他成为了这个人选。”
“这……”
“让他去前线,也是暗中有人给的意见。”
桦夜愣住了。
云相好像要就知道桦夜会如此,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小女故意传出的那段佳话也是我们在背后操控的。”
“这又是为何啊?”
“凝聚人心,很可笑吧?很多人国家已经被人践踏了却无动于衷,反而因为一个爱情故事异常高涨。”
桦夜有些痛苦的摸着脑袋:“那我们能坚守住城池,还有我们的胜利也是虚假的?”
“这倒不全是,我说了风起这小子有点能耐,是他守住了不假,只不过暗中调去了很多精锐,不然那些残兵败将如何受得住?”
“这这这……”
云相拿起了一颗石子丢进了池子里,鱼儿被吓得四处逃窜,却很快的平静下来:“你们就像这个石子,看似把他们全都吓跑了,打败了,却丝毫没有伤到它们,而他们只是想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桦夜还是不敢相信云相说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刻意为之?”
“不然你以为一个武举而已能去往边境?能立马得到赏识?能立马带军打仗?”
“所谓时势造英雄,你们就是时势所造的“英雄”!”
云相看着慢慢又开始聚集过来的鱼儿说道:“今后你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现在你们在风口浪尖。”
“云相这又是何意?”
云相叹了口气:“不朽不是什么好名号,除了风起,你见过任何的不朽么?你知道他们是谁么?你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么?”
桦夜想了想:“确实不曾见过,只是听说,不朽乃除了王之下权利最大之人。”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无论是我国的不朽也好,澜安国的定渊,星野国的赤炎,锦隍国的剑锋,哪怕是瀚海国的岩盾,及时用尽了密探情报网,有一个人被认出来么?”
桦夜越听冷汗越往下冒,这哪是风口浪尖!简直是一只脚已经在深渊上面了。
桦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云相为何要把这些告诉末将?”
如此重大之事,桦夜也想不明白,云相为何就这么告诉了自己。
云相有些落寞的道:“此番话告诉你,就想让你转达给风起那小子,此事一出,风起已然是所有人都想铲除的目标,无论是内还是外。”
“那云相为何不亲自告诉风起将军。”
“不行啊!以后估计想见我那调皮的女儿都是难上加难了。”
云相眼神中更加的落寞,这个女儿也是云相最宠爱的一个女儿,想想今后难免有些…
云相看着桦夜道:“风起最信任的将军曾与老夫说过,便是你,而且老夫也仔仔细细调查过你的所有过往,你不会埋怨老夫吧。”
桦夜单膝跪下道:“末将不敢。”
云相直接把桦夜拉起来:“好啦好啦,随便说说,不用行礼。话说这一切有一半是我在后面支持的,当时只是觉得一切时机刚刚好,又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才成这样的。”
云相慢慢握紧了拳头,眼神越发冰冷:“可万万没想到!王居然授予了风起不朽的称号!直接把风起往绝路上逼!要么继续前进赢!要么死在所谓的“敌国”手上!”
云相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桦夜道:“孩子,风起乃不朽之一,又是统领边境所有军队的大将军,而老夫乃当朝宰相,若是密切联络你觉得会如何?”
桦夜不敢想:“可那毕竟是您的女婿啊!”
“正因为如此,才更是要避嫌,今日之后还请将军与将军府上之人,莫要来找老夫。”
桦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看着云相给了最高的礼仪,站的笔直狠狠地用手握拳击打了腹部。
“罢了罢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将军请回吧。”
桦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离开了。
没有多久后面传来了云相的声音:“对了,密探来报,风起那小子毒解的差不多了,没有大碍。”
听到这个消息桦夜很是激动,却没有回头,快步的离开了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