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轻巧的一箭飞掠而出,挟裹三重境难以触及的恐怖威压,在刹那间,从那世界规则的手中,夺取了大量的灵力,凝成了这支由七系灵力融聚而成的一箭,也是七彩追忆的第一箭。
审判之箭,象征着裁决与净化的一箭,在规则上和天罚神雷有着太多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是一脉同源。
但可惜,在这一刻,这两个一脉同源的亲兄弟,或者说姐妹,却只能自相残杀。
洁白的箭灿烂如光虹,驾驭着那一道璀璨轨迹,飞驰而去的同时。
隐约间,从箭身上凋落片片飞花,洁白如雪,仿佛那六月飞霜一般,降临人间,给别云要塞的人们,带去惊奇。
规则改变世界,从来都是领悟了规则奥妙的尊者们,所做的,所尝试的,但和这一刻的抬手之间,便渗透到那世界本源相比,不得不说尊者境界的修者们,还是太嫩了些,不可比拟。
也因为对世界本源的改变,使得这些强横的修者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那本应该被注意到,甚至是不得不注意到的事实
这简单的审判之箭,碰触到那天罚神雷瞬间,便穿透了一切。
没有丝毫的阻滞,也没有丝毫的停留,仿佛那天雷前,根本就不是它应该驻足之地般,审判之箭来到了这里,也离开了这里。
不带丝毫的留恋,只留下那满满的震惊给世人,却没被察觉。
这一箭,划破那天雷的本质,贯穿那恐怖的波动。
只一瞬间,便穿透了那数千米横亘的雷电之廊,将这一箭的问候,完完整整,不差分毫的送给那苍天在上,隐匿在旁的世界规则。
这是第二道雷,九道天罚神雷中,微不足道的一道。
而这一箭,也不过是七彩追忆第一箭。
“应该,没问题了吧”大致清楚神禁之器有四招武技,而刚才那一箭,不过是七彩追忆的第一箭而已,就能够轻易地贯穿天雷,想来,剩下的三箭,怎么也应该可以应付一切了。
就算不行,这不是还有沧澜神图和皓綝剑在吗
三管齐下,不至于无法奈何这天罚神雷。
然而注定,风尘还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天罚神雷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上去的。
第三道雷轰然劈落,刹那间几乎将大半个天空都给撕裂,却在世界规则本身的保护下,硬生生缝合了那即将破损的空间裂缝,仅仅只是以扭曲世界的方式,在一瞬间,贯彻了天地。
极度沉重的一击,也是几乎无法抗拒的一击,被七彩追忆的第二箭挡住同时,渗透而来的恐怖劲气,也在刹那间将天空之下,那尚且僵硬在别云要塞前的魔物大军,生生震成了残渣。
是的,二重境以下的生命,全都死在了这渗透而来的劲气下。
哪怕大半都被夜凝香所挡住,却仍旧有那些许的余波,不可避免的漏掉。
将魔物大军肆虐的同时,也将下陷的大地彻底顷溃。
已经恐怖到让人难以想象别云要塞前,原本一大片的开阔地,此刻却化为了一纵深渊。
深逾万米的同时,更是成为了那魔物残渣的最好掩埋地,让他们从哪来,就乖乖回哪去。
至于勉强逃过一劫的魔物王者和皇者,此刻更是面如死灰
不单单到现在都无法移动分毫,甚至因为夜凝香的不断衰弱,他们的生命力,也在逐步流失中。
如果不是靠着修为境界死撑,怕是这劲气席卷下,他们当中,也必然会有不少人,随着魔物大军的残渣一起,掩埋于地底。
而这一次,他们将再无复活的可能
夜凝香的衰弱,并不是遭遇到天罚神雷后,才产生的物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的主人,他们一切生命的来源,不死不灭的夜凝香,想要去死了。
他们无法阻止,他们也无法理解为何会这样,但他们不得不认识到这一点随着夜凝香的死去,他们这些本应该不死不灭的魔物,也将在那一刻,彻底消弭,没有任何的例外和容许。
他们的悲伤和沉痛,除了他们自己,无人能够体会,即便是创造出他们的魔物之主夜凝香。
而那第四道雷,也就在这种悲伤和沉痛下,悄然劈落。
和之前的三道雷有些不同,之前那些都是粗壮若万年古木一般,一雷劈落,拥有吞噬万物的气魄和威力,几乎叫人以为那根本无法阻挡。
而这第四道雷,却没有那样的威势,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道雷电。
仅仅只是拇指粗细,却让夜凝香的脸色,在这一刻凝重了些许
只因为,这道雷电的颜色,不同于之前的蓝白。
那是一种孕育着毁灭规则的恐怖紫黑色雷电,哪怕只有些微的一部分,却也足以让人惊惧。
也就是这样一道看起来微不足道,实则暗藏杀机的紫黑雷电,让夜凝香选择在这一刻变招。
藏于身后的皓綝剑,悄然闪耀,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泽同时,也爆发出决然地规则之力。
皓綝剑的第四剑,是冻结时间的一剑,也是夜凝香都需要小心应付的一剑
涉及到时间的规则,天下间恐怕找不到能随意处之的人物。
也因此,第四剑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一刻出的。
夜凝香所选择的,仅仅只是皓綝剑的第二剑,以及那笼罩于头顶之上的沧澜神图第二式。
皓綝剑第一剑,是贯彻速度的一剑,第三剑,是贯彻迷幻的一剑。
或许效果绝佳,却并不是正面攻坚的第一人选
面对天罚神雷的绝对命中,一切的虚幻,都没有太大意义,仅仅只能起到部分削弱的效果。
可皓綝剑毕竟是一把攻击灵器,论辅助,怎么可能比得上沧澜神图
故而,从一开始,夜凝香就在暗中操纵沧澜神图,在这一刻,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世界重叠”沧澜神图是集空间和虚幻为一体的恐怖神器,自然而然,最强悍的作用,还是在空间和虚幻之上。
作为沧澜神鸟的居住地,沧澜神图本身的空间,完全可以开辟出无数。
这一代的族长林沧海,不过是三重境中游,勉强可以开出五界轮回,就已经是他的极限。
而无关的世界,也最多可以弄出十几个来。
想要发挥出这神禁之器的威力,根本不可能。
至少,在这一刻,就在夜凝香的手中,彻底得到了能力释放的沧澜神图,在这一瞬,就开辟出了上千个,完全可以比拟真实世界的虚度空间。
然后,全部具现化在了这现实世界中。
她要做什么
很简单的一件事,用这上千的虚度空间,作为抵挡这紫色雷电的坚硬屏障。
或许有点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浪费,但这就是夜凝香最真实的选择。
也是她抵御接下来三道紫色毁灭雷电的依托
上千世界绝不可能被一道雷电毁灭,当然,如果是毫无阻拦的任之肆虐,上千世界根本无法成为有效的缓冲。
必然会在碰触的瞬间,就被毁灭之力瞬间渗透全部。
但夜凝香也不是说,就只是看着紫色神雷的肆虐
她创造出这一方世界,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了将雷电的余波,封锁在虚度世界中,而不会波及到别云要塞上的人类,甚至是风尘。
皓綝剑在这一刻灌注灵力,象征着破解的一剑,也在这一刻悄然凝成。
随着夜凝香那曼妙的身姿消失在真实世界,重叠于那上千虚度空间内的同时,也朝着那不偏不倚落下的紫黑色雷电,猛地一斩。
下一秒,破解之力竟然在碰触的瞬间,就被那股毁灭之力所破坏。
别说是真正的破解这道雷电了,就连阻挡分毫都做不到。
连带着皓綝剑自身,还有整个世界,一同崩溃。
但这也仅仅只是上千个世界的第一站而已踏入这虚幻空间起,夜凝香的生命力,就和这虚度空间连成一体,连带着皓綝剑的剑意,也被完美的分割成了无数份,潜藏在这世界中。
故而,一方世界只是不完整的威力,纵然无法抵挡住紫色神雷,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而同样的,纵然威力不足,可毕竟是超越了三重境巅峰,真正走到和天罚神雷同一程度的恐怖规则之力。
哪怕只有些微,碰触的瞬间就被毁灭,也还是将这紫色毁灭之雷的弱点,一点一点的剖析
一次固然不够,可夜凝香却有上千次的机会,可以任由她挥霍,根本不用在意。
而实际上,当紫色神雷穿透了五十方虚幻世界,第五十一次和皓綝剑来了一次完美碰触时,那已经逐渐明显的弱点,也在皓綝剑的剑意渗透下,被彻底的揭开
随后,便是残余的世界全部重叠,将这一剑的威力,还原至最大限度,给这道紫色神雷,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完整一剑。
或许产生的余波,肆虐了更深层次的三方世界,直接将这拥有完整规则和本源的虚度世界,毁灭一空。
却无法改变,这余波在被第四方世界所阻挡的同时,这第四道天罚神雷,也在皓綝剑的剑意肆虐下,那些原本可以被忽视,微乎其微的破绽,也在这一刻,被彻底的贯穿。
第四道无疾而终,第五道甚至是第六道天罚神雷,象征着毁灭之力的二次重叠和三次重叠,拥有更加恐怖威力的两道神雷,也在不久后接踵而至
轰落的瞬间,便将那尚且剩下九百四十七方完整世界的异度空间,直接摧毁了三百方之多。
而肆虐的余波,更是几乎将其他所有异度空间,蔓延。
也在这一刻,夜凝香对皓綝剑的使用,不再停留在那简单的第二剑上。
代表速度的第一剑,还有代表迷幻的第三剑,在这一刻,随着异度空间破损和崩溃,被夜凝香毫无保留地用出。
毁灭之力本应该是无可匹敌的,纵然皓綝剑的破解之力,碰触的瞬间,也会被毁灭之力吞噬。
想要正面的抗击这两道雷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却因为皓綝剑的第一剑和第三剑,在这一刻,将脆弱不堪的本体,隐匿和融贯于那无数的异度空间中,与那恐怖的惊雷交锋。
也终于,在第三百零六方世界崩溃的那一刻,第五道雷电被破解之剑轻易化解,但那第六道毁灭之雷,却在最后一方世界即将崩溃那一刻,才被皓綝剑再次融聚的剑意加身,瞬间撕裂。
也因此,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余波,随着夜凝香的有意引导和避开,指向了大地之上的魔物王者和皇者
余波肆虐而过,王者纷纷爆体而亡,彻底消弭了一切可能。
而残存的皇者,也个个都是身受重伤,陷入到了绝望中
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希望,能够延续生命下去。
不是因为现在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势,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夜凝香的生命力,仍旧在不断的流逝和衰弱,连带着他们生存的可能一起,损失都有走向灭亡的一幕。
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夜凝香正在拼力对抗那天罚神雷,甚至于隐隐占据了上风。
换做任何人来看,恐怕都不会认为,夜凝香会死在那神雷之下。
可也就是这些被夜凝香所创造出的生命,这些和夜凝香一脉同源的魔物皇者们,才尤为清楚表面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的。
夜凝香的生命之力,的确是在不断流逝。
而且随着她爆发出的恐怖实力不断提升,流失的速度还在不断的加快。
并且,这些生命力,根本不是因为抵御天雷损失的,而是因为,一直处于她身体内部,属于风尘的怒尘刀,即便在这一刻,仍旧在不断的被祭炼,朝着完整逐渐靠近。
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就好像从来不会忘记,想要彻底的将自己,融聚到怒尘刀内,成为这把神禁之器全新的器灵主宰,到底需要依靠怎样的手段,又有怎样的难度。
夜凝香的思虑,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遥远。
她的决定,也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决绝。